莫测:《悦读时光》给我的感悟|随笔
文/莫测
【作者简介】莫测,重庆作家协会、散文学会、公安作家协会会员,重庆纪实文学理事。曾从事过文化教学、新闻宣传、报刊编辑等工作。偏爱文字,先后尝试过小说、散文等多体裁写作,数年笔耕不辍,偶有小文见诸报端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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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四川省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二O一七年版)《悦读时光》,共有历史、小说、散文和诗歌等四大部分。读罢全书,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散文部分。
这几年,散文创作突然间热了起来。在灼热的散文作品中,追忆往事和缅怀亲情的又占据了半壁河山,《悦读时光》亦是如此,在所选编的二十九篇散文之中,类似文章有十五篇,占百分之七十九。此类散文,皆为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作者十分“熟悉”的生活素材,毫无杜撰、编造、演绎之痕迹。由于作者感受真切、真实、直观,所以描写起来得心应手,感情充沛,读着便有一股亲切、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写的就是我自己的父辈。
如陶冶在《谁把秋挨过》一文中写病中的父亲:“父亲几次倔强地要薅掉那根堵住自己喉咙的管子,都被我按住了他的手臂并耐心地劝慰。清楚地记得,我以哀恳的语调轻声地和父亲说道:‘爸,听话,别薅呼吸机的管子,那是根救命的管子。’父亲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求生的欲望。”如杨启云在《桐花时节最忆君》中写渐渐老去的母亲:“母亲的背,渐渐伸不直了,像当年的祖母、外祖母,鬼推磨的半块地里,已经全是半人高的杂草,一茬一茬的野草,正在以蓬勃的生命力,欺侮一个精疲力竭的老农。母亲佝着她的背,神色黯然,满面沧桑。”可以说,每一个字,都充满着真情实感;每一句话,都蕴含着儿女情深;每一个情节,都是作者心迹的流露。
《抹不去的记忆》,是作者余波对外婆的追忆:“外婆很少歇息。要是遇上雨天,她就会在屋檐下缝补衣服,或者就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到池塘边浣洗蚊帐被单。”那个年代(包括现在),我们的前辈都跟余波的外婆一样,无怨无求地为后辈贡献着毕生的精力,这既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又是我们永远也不可忘怀的父辈对生活的热爱,对后代的恩宠。
孔子说,父母健在时,要对他们表示尊敬与爱戴;父母过世后,则要对他们表示伤痛与悲哀。作者通过文章寄托哀思,无疑是抒发对过世长辈伤痛与悲哀的一种表现形式。
读红尘写的《父亲的绝活儿》则是对父亲的另一种情感表达:崇敬与钦佩。父亲会观天看云识天气,还编了形象易记的儿歌:“云跑东,一场空;云跑西,披蓑衣;云跑南,雨成团;云跑北,雨莫得。”等等。父亲没有文化,但他能掐会算:“长度的、面积的、体积的物体都能够很快心算或者估摸出来,他的计算工具就是两只脚、一双手和眼睛。随便一块地,他围着走一圈就能大致算出这块地的亩分。”与此同时,父亲还记忆力超群:“任意说出一块地的位置,都能叫出它的名字;说出一块地的名字,都能说出地的亩分。”作者对父亲的崇敬、热爱之情溢于言表,且真实可信。在广大农村,的确有这样的人。他们不是超人、圣人、怪人,他们的“绝活”都是经验的总结,都是智慧的结晶。
《漫说捡菌子》,是作者杨全富在追忆儿时的一桩往事。“到山里捡菌子,要选择一夜雨后的清晨,因为只有雨水的滋润,这些菌类才会从树叶底蹿出来。”没有近距离观察,没有亲自捡过菌子的人,是没有这种体会的。今年夏天到黄水避暑,我就在树林中看见过捡菌子的老人。老人所说的与杨全富所写的几乎一模一样,即没有雨水的浸润,山里就不会生长菌子。但老人能从腐叶乱枝中捡到菌子,而我却不能,我在山中转悠了好几次,也没发现一朵菌子。
此外,作家描写的景物,也是他在林中的所见所闻所感:“鸟儿站在枝头,看着树底下急行的捡菌人,斜着脑袋,看着行人无暇顾及自己,便肆意地卖弄起自己的歌喉,以便吸引起人们的注意……阳光想要穿透树叶的阻隔,努力将忧郁的林地照亮。几只鸟藏在树丛里,长长短短地叫着,忽然间屏声静气,闪着几点光柱的山林便愈发幽暗起来,并且是一片难挨的寂静。”感受不能不说深刻独到,描写不能不说栩栩如生。
唯有这种散文,才能避免无病呻吟;唯有这种散文,才能打动读者;唯有这种散文,才有生命力。
文艺评论家一致认为,散文不是小说,不是诗词,不是报告文学,它应该是真实生活的再现。著名作家、评论家戴逸的《随想录》,核心就是提倡“讲真话”。他认为:“发自肺腑的真话,在当下依然具有深刻的启示意义。”评论家钱雨婷也认为:“读者更偏爱真实。”无疑,《悦读时光》中的散文都做到了这一点,我们能够从这些散文作品中嗅到作家的真性情、真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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