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的努力（三十七）

底线

上回说到悲催王赤精子丢了大脸，现了大眼，赶紧去求南极仙翁，让南极仙翁把十绝阵的事告诉元始天尊。元始天尊一琢磨，破阵那是下一步的计划，眼巴前一定要先救回姜子牙的二魂六魄。好像计算一下，救人也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的亲传弟子，成名已久的赤精子忽然被小角色姚宾虐成狗，这不像话，面子一定要找回来。

赤精子不请示组织就擅自行动，所以自己惹的祸还得自己圆回来。赤精子必须得证明自己不是打不过姚宾，而是给姚宾一个机会。这不光是赤精子和姚宾之间私仇，而是关乎着阐教的声誉，关系到元始天尊的脸面。那么赤精子怎么才能证明自己呢？元始天尊也没有瞬间提升赤精子修为的办法。那些能征善战的超级英雄告诉我们，有钱靠装备，没钱靠变异。理工男托尼·史塔克都能靠装备变成战斗英雄，赤精子也可以走这条路线。没钱怎么办？这个身份的大神如果像雷震子那样玩变异，格调会很低。所以元始天尊决定，借装备。找谁借呢？自己的装备都给姜子牙了，只能去找元始天尊的大师兄去借。此人就是三教的精神领袖，老子。

老子也叫太上老君，还是开天辟地的那位大神。老子有张太极图，那是仙界出了名的神器。赤精子奉命去了大罗宫玄都洞，拜见太上老君求找面子。太上老君一看是赤精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太极图借给他。为啥呢？因为赤精子就这点道行（音横），带着太极图，也未必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赤精子得了太极图，高调的往落魄阵杀来。这太极图确实是好东西，赤精子拿太极图当降落伞落到落魄阵中，一把抢走了姜子牙的魂魄，然后要走的时候，遭到了姚宾设下的机关伏击。赤精子仓皇而逃，丢掉了太极图。

赤精子在落魄阵里面吃了两次大亏，吓得脸色都变了。尤其是这一次，连大师伯的太极图都丢了，这祸可惹大了。虽然说他救出了姜子牙的魂魄，让姜丞相原地满状态复活。但是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哥俩谁也不知道。赤精子好歹是进了落魄阵差点挂了，姜子牙是还没跟人照面就差点挂了。

破阵那么大的事，其实也轮不到这哥俩操心呢。元始天尊一口气派来了十一位嫡传弟子，加上赤精子正好是传说中的十二仙。阐教十二仙一来，金螯岛十仙就显得不那么仙了。但是作为陷阱的制作方，他们依然占据着巨大的优势，毕竟他们都埋伏好了。你看赤精子进去两次，都差点挂了。那么说这十绝阵真的无解吗？倒也不是。这个阵之所以厉害，那是因为它神秘。只要看清楚这个阵是如何运作的，自然能有针对性的进行破解。阐教十二仙就是为破阵而来，那么谁负责观察十绝阵的破绽呢？十二仙觉得，这么多人谁去当总指挥都可以啊，反正我不去。

既然都不去，老师交给的任务怎么完成？十二仙共同决定，让姜丞相来当总指挥。姜子牙又不是傻子，他怎么敢当这个第一责任人？指挥错一步，死的就是十二仙。所以姜子牙宁死不当总指挥。

元始天尊派来一个有身份、有能力的人来当这个总指挥，此人就是灵鹫山的燃灯道人。燃灯在阐教地位崇高，可谓元始之下，诸仙之上。他来当总指挥，能力和资历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破阵。从潜台词的角度来看，燃灯也在诅咒着金螯岛十天君的阴险。要对付阴险的人，单纯的比对方更阴险不好使。在这个世界上，最无解的人就是没有底线的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关圣人还讲究玉可碎而不可毁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气节。没底线的人节操尽碎，能做最下流的事，说最下流的话，做人的下限就是用来不断刷新的。这种人是最无敌的，不是谁比较阴就能搞定的。

比如说在辽朝，有好几位赫赫有名的萧太后，咱这次要聊的是萧平萧太后。契丹族是个汉化很深的民族，现在已经完全融合在汉族当中。契丹族有耶律、述律两大姓氏。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很羡慕刘邦，他觉得刘邦那样的才是真皇帝 ,所以他下令把耶律和刘划上了等号。大汉王朝最大的功臣是萧何，所以他又把述律改成萧。萧平就是述律平的汉化名字。阿保机的册立的太子是长子刘倍，所以耶律阿保机驾崩之后，合法继承人就是刘倍。

当时太子刘倍在辽东，得到皇帝驾崩的消息后，刘倍日夜兼程去奔丧。而这时候的萧平却突然宣布要临朝称制。大臣们觉得说不过去，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太后称制得有个理由啊。

太后说了，主少国疑，所以她要临朝称制。大臣们一琢磨，太子爷岁数确实太小，才二十八。甭问了，这就是废太子的前奏。大臣们别管支持谁，当时数学题摆在面前，太后宠爱三儿子耶律李胡，不喜欢刘倍。而且太后孝顺的二儿子耶律德光是大元帅，手握兵权。刘倍无论如何都不是太后、德光、李胡集团的对手。所以当时的大臣最起码装也得装成支持太后。

李胡忒不是个东西，史书记载此人“性残暴”，因此太后不好出面废太子立李胡。萧平有的是办法，她把面了吧唧的二儿子耶律德光推出来，让大臣们说说德光和刘倍谁更适合当皇帝。哪还用问吗？太后的意思就是让耶律德光当哥哥皇帝。不光大臣们，就连刘倍也看出来了。这道数学题不光大臣们会算，刘倍也会算。所以刘倍“大度”的把皇位让给耶律德光。

从此之后，萧太后大权在握，为所欲为。大臣们谁敢不顺她的意思，太后就让谁去追随先帝。这一来二去，让大辽朝廷变得十分恐怖。大臣们在萧太后没底线的恐怖统治下，惶惶不可终日。

太后老杀人，也有那要跟太后理论的大臣。比如大将赵思温，当朝反问萧太后：大臣们都追随先帝去了，但是他们哪能比得上先帝最亲近的太后呢？你为什么不去追随先帝？

此言一出，朝堂上鸦雀无声。按说萧太后无言以对，是时候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但是作为一个没底线的人，萧太后表现出了一个新高度。她挥刀砍了自己的右手，让自己的右手去陪伴先帝。大臣们一看这娘们对自己都这么狠，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这就好比旧社会的街头流氓，打架之前先拿刀砍自己。对自己都这么狠，对别人那还了得？所以萧太后的斩手之举，比杀人更能震慑群臣。

回到《封神演义》，燃灯道人想要胜过阴险无比的金螯岛十仙，就得放弃底线，放下节操，否则难以取胜。燃灯道人的思路很清晰，必须有十个炮灰去趟雷，才能根据阐教十二仙的法术特点有针对性的破阵。这门技术并不是燃灯道人原创，而是元始天尊亲授。找炮灰趟雷这事太没底线，所以元始天尊不能亲自来做，只能交给燃灯道人去做。而这十名炮灰，每当燃灯道人凑不齐人的时候，元始天尊都不惜派个徒弟来送死。

那么说燃灯道人是怎样抛弃底线来完成破阵的呢？下节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