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日课304丨为了彰明生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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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者,以生者饰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故事死如生,事亡如存,终始一也。始卒,沐浴、鬠体、饭唅,象生执也。不沐则濡栉三律而止,不浴则濡巾三式而止。充耳而设瑱,饭以生稻,唅以槁骨,反生术矣。设亵衣,袭三称,缙绅而无钩带矣。设掩面儇目,鬠而不冠笄矣。书其名置于其重,则名不见而柩独明矣。荐器则冠有鍪而毋縰,瓮庑虚而不实,有簟席而无床笫,木器不成斲,陶器不成物,薄器不成内;笙竽,具而不和;琴瑟,张而不均;舆藏而马反,告不用也。具生器以适墓,象徙道也。略而不尽,貌而不功,趋舆而藏之,金革辔靷而不入,明不用也。象徙道,又明不用也,是皆所以重哀也。故生器文而不功,明器貌而不用。凡礼,事生,饰欢也;送死,饰哀也;祭祀,饰敬也;师旅,饰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故圹垄其貌象室屋也;棺椁、其貌象版盖斯象拂也;无、帾、丝、歶、缕、翣,其貌以象菲、帷、帱、尉也。抗折,其貌以象槾茨、番、阏也。故丧礼者,无他焉,明死生之义送以哀敬,而终周藏也。故葬埋,敬藏其形也;祭祀,敬事其神也;其铭、诔、系世,敬传其名也。事生,饰始也;送死,饰终也;终始具,而孝子之事毕,圣人之道备矣。(《荀子·礼论篇第十九》14)

这一节主要是讲丧礼的细节。
丧礼者,以生者饰死者也,大象其生以送其死也。

丧礼,就是按照活着时的情形装饰死者,大致摹拟他生前那样来送死者。
故事死如生,事亡如存,终始一也。始卒,沐浴、鬠体、饭唅,象生执也。不沐则濡栉三律而止,不浴则濡巾三式而止。充耳而设瑱,饭以生稻,唅以槁骨,反生术矣。设亵衣,袭三称,缙绅而无钩带矣。设掩面儇目,鬠而不冠笄矣。书其名置于其重,则名不见而柩独明矣。

所以侍奉逝世如同侍奉出生,侍奉死人如同侍奉活人,对待人生的终结与对待人生的开始一个样。刚死的时候,给他洗头洗澡、束头剪指甲、把含物放入口中,这是摹拟他生前的操作。如果不洗头,用沾湿的梳蓖梳理三下就可以;如果不洗澡,用沾湿的毛巾擦三遍就可以。填塞耳朵而设置了充耳,把生米喂入口中,把贝塞在嘴里,这和出生时的办法相反。给死者穿好内衣,再穿上三套外衣,把朝板插在腰带上但没有钩紧腰带的钩子。裹上遮脸的白绢和遮眼的黑色丝巾,束起头发而不戴帽子、不插簪子了。把死者的名字写在狭长的明旌上,然后把它覆在死者的临时神主牌上,他的名字就看不见而只有灵柩十分明显。
荐器则冠有鍪而毋縰,瓮庑虚而不实,有簟席而无床笫,木器不成斲,陶器不成物,薄器不成内;笙竽,具而不和;琴瑟,张而不均;舆藏而马反,告不用也。具生器以适墓,象徙道也。略而不尽,貌而不功,趋舆而藏之,金革辔靷而不入,明不用也。象徙道,又明不用也,是皆所以重哀也。故生器文而不功,明器貌而不用。

陈设的随葬器物,戴在头上的有头盔似的帽子而没有包发的丝中,瓮、甒空着不放东西,有竹席而没有床上的竹铺,木器不作加工,陶器不制成成品,竹子芦苇做成的器物不中用,笙、竽具备而不调和,琴、瑟绷上弦而不加调节,装运棺材的车子随同埋葬而马却牵回去,这些都表示随葬的东西是不用的。准备好了生前的用具而送到墓中,这是模拟搬家的办法。随葬的器物简略而不完备,只具外貌而不精制,赶着丧车去把它埋葬掉,但拉车的马及其设备却不埋进去,这些都是为了表明随葬的东西是不用的;模拟搬家的办法,也是表明那些随葬的东西不用了。这些都是为了加重哀悼之情的。生前的用具只起礼仪的作用而不再用它,随葬的器物只具外貌而不精制。
凡礼,事生,饰欢也;送死,饰哀也;祭祀,饰敬也;师旅,饰威也。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未有知其所由来者也。故圹垄其貌象室屋也;棺椁、其貌象版盖斯象拂也;无、帾、丝、歶、缕、翣,其貌以象菲、帷、帱、尉也。抗折,其貌以象槾茨、番、阏也。

凡是礼仪,侍奉出生,是为了表达欢乐;葬送死者,是为了表达哀悼;祭祀,是为了表达恭敬;军队,是为了表达威武。这是各代帝王都相同、古今都一致的,但没有人知道礼的由来。所以墓穴和坟冢的形状像房屋;内棺外棺的形状像车旁板、车顶盖、车前皮盖、车后革帘构成的车厢,尸休与棺材上的被子、丝织麻织的遮蔽品、棺材的装饰物,它们的形状是模仿门帘和各种帷帐的;承负坟冢、覆盖墓穴的葬具抗折,形状是模仿墙壁、屋顶、篱笆和门户的。
故丧礼者,无他焉,明死生之义,送以哀敬,而终周藏也。故葬埋,敬藏其形也;祭祀,敬事其神也;其铭、诔、系世,敬传其名也。事生,饰始也;送死,饰终也;终始具,而孝子之事毕,圣人之道备矣。

所以,丧礼并没有其他涵义,而是为了彰明生死的意义,以悲哀恭敬的心情去葬送死者,最终把他周到地埋葬。所以埋葬,是为了恭敬地掩藏死者的躯体;祭祀,是为了恭敬地侍奉死者的灵魂;铭文、诔辞、传记家谱,是为了恭敬地传颂死者的名声。接生的礼仪,是装饰人生的开始;送葬死者的礼仪,是装饰人生的终结。这终结与开始的礼仪全部做到了,孝子的事情也就完成了,也就具备了圣人的道德。
我们已经逐字逐句学习完《论语》《孟子》《大学》《中庸》《道德经》,家训《聪训斋语》《澄怀园语》《曾国藩教子书》,诵读《声律启蒙》。《荀子日课》《朱子读书法》正式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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