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池诗社 || 乡村记忆之九篇(后三)| 陈新华
乡村记忆之九(后三)
山 恋
作者:陈新华
思念黄山一一曼妙如幻的云海和热情洋溢的迎客松,崇拜九华山一一信士的虔诚和沉稳,挂念千山的明月一一映照恩师落满白雪的道场,还有梦中十万大山的逶迤、磅礴。
爱华夏故土、北国南疆所属的山川,美景。它们如飞花,如雨丝,一片片,一丝丝,漫漫渗进我的闲暇里,在我煮一壶清茶,遥邀家乡诸峰的时空中……
改朝换代,刀光剑影,朝朝更新着太阳山的记忆?元未朱陈大战,杀得昏天黑地。时雪山上偶现太阳。朱赐封为‘太阳山’。此山的又一传说。清初的白莲教,败、退至太阳山中,至死做大明的遗民。
这些战争制造的亡魂还没渡尽,日本人的魔爪又伸向了这方大山、土地。
太阳山下阻击战激烈打响,国民军十一纵队一支队,配合413团一营李营长,抢战罗庵凸和鲍家凸,给日军迎头痛击,首战告捷,在乡亲的配合下,又于太阳山下陈氏冲到茅塘梢一带痛歼日军。两次战斗,共歼日军百余人,自己也有损伤。我的姑爷爷(那时应称梁连长)是战备补充连连长,在战斗中受了伤。不过他因伤得福,贏得我年轻、静美的姑奶奶的芳心。
至今国富民强,歌舞昇平。只是这里有太多亡魂,祈祷觉慧大德禅师一并超度吧!那些外族的孤魂,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佛本慈悲,让这些可恨又可怜的灵魂、早日回到他们的故乡,父母的灵台前。一起反思军国主义的残暴……
更应该为我们的英雄留下点什么!那怕就一块碑……
沿山腰林间小道,一直走向山的深处。我想祭拜长眠于此的宗人陈树屏爷爷……
山道崎岖,布满了有叶的或无叶的藤蔓。风从东南来,漫山松涛奏出沙沙的旋律、舞动起婆娑的身姿。双脚轻轻踩在落满松针、和阔叶的地上,不想惊扰山中的生灵。但野兔还是从身边灌木里、野草丛中惊慌地窜出,远处一群山鸡在悠闲地寻食草籽、和秋风吹落的小果实。
再向前行,植被越来越密。是一片未开发的原始林带;其间古木参天,树林荫翳。各种灌木疯狂扩展,挤满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
这里才是山中大小生灵的家园,至清晨、傍晚时分,各种鸟鸣的声音:清亮的、婉转的,如一场盛大的舞会,呼朋引伴,尽情鸣唱,悦耳的歌声一阵高过一阵……
你方唱罢我登场,夜幕下,狼、野猪等生灵,小心、谨慎地出动了。它们生存不易,必须防备一种高级生灵的围捕。
山路到了禁区,再难涉足。乡贤陈树屏就长眠在此。也许老人家厌倦了红尘,不愿为军阀、大盗所左右。寄身于这明月松涛的林间,听百鸟的歌唱、闻春天的花香、看暗夜里的精灵、采四季山珍,邀天上、地下的神、君。就一轮明月、品一口山珍,饮一壶松泉酒,谈一谈人间旧事一一‘罗裙记’ 我插三柱心香,献一壶浊世新酒,三拜九叩。恭敬天、地、人。祈人间浩气常存、国泰民安!
长庚爷爷说得不是十分对,没错――大山才能孕育大气、有才能的人。太阳山北麓有余诚格,南麓有陈树屏。但这也是家乡的人,家乡的山啊!
晚节高尚,不为袁氏高官厚禄所诱。
生前为母筑室太阳山頂,行守孝道。死后长眠太阳山。
有罗田人怀念他创作〈罗裙记〉,至今传唱不衰。有碑碟留世:‘勤俭黄金本,诗书丹桂根’。
浩日当空,照着苍茫的太阳山,倾尽最后一滴浊酒。一丝愁绪漫上心头;故人已去是何年,今日是何日……
“山花落尽山还在,山水自流山自闲”。
在这山花落尽的太阳山上,忆起北国的千山。白雪铺满山间,温暖的经房,恩师的教导:“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今天得益于这大山的点化,终有一点点开悟!
人生有冷暖,山水有四季,当顺时序:春山花木萌动、夏日渐丰、灿烂多姿,秋之收敛,冬之藏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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