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却被数字网络支配,我们是否失去了生存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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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道德义务去讨论人类的未来及科技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毕竟生活不只有智能和数据。
作者简介:杰妮维芙·贝尔(Genevieve Bell)是一位人类学家,因其在文化实践与技术发展交叉融合领域的研究工作而闻名于世。她曾被Fast Company评为“全球商业100名最具创意的人物”之一,曾是英特尔公司高级研究员,现任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澳大利亚3A研究所主任,该研究所旨在解决人工智能、大数据及技术等领域的复杂问题,并研究其对人类的影响。本文虽讲的是澳大利亚,但技术发展与人类未来的关系值得我们所有人思考。
30年前,我离开澳大利亚去美国学习人类学。那次旅程让我走向了硅谷的中心,得以回溯人类创造技术的历程。而八个月前,我回到了澳大利亚。
在硅谷的那段时光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在谈论技术发展、展望未来的时候,我们需要重申人类的重要性以及生活经验的多样性。
人们很容易被技术带来的新潜能和它所许诺的奇迹蛊惑,天花乱坠的描述数不胜数,谨慎的讨论却少之又少。因而现在也是时候去讨论电子技术带来的可能和人类的未来,以及我们致力于打造一个怎样的世界。
不论是从个人角度还是集体方面,我们可以采取哪些措施?有独属于澳大利亚的指导策略吗?我觉得澳大利亚应该在以下四个方面有所行动。
寻找新突破
澳大利亚需要新的专业人才来控制管理这个正由数据驱动的世界,也需要能够约束和管理这些专业人才的人员。相比于立刻就调整现有学科,我们更应该提出一系列关键问题和想法。在这个数据驱动的数字世界里,想要找到能够保持人性的方法需要进行跨学科之间的对话。在高校领域,我们需要重新考虑资助、支持和奖励研究项目与研究人员的方式。比如说在资金资助方面,以牺牲其他学科为代价优先投资某些项目,往好了说是目光短浅,往坏了说,完全有害无益。
进行人性谈话
我们需要在澳大利亚数字技术的伦理规范、道德准则和潜含的文化哲学领域展开更深入的讨论。我不确定我们是否需要为此成立专门机构、财团或政府智囊团,但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政府部门、非政府组织、企业、新闻媒体以及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进行更细致、更复杂的阐述,问出更好的问题。把人类培养成未来的利益相关者,需要大家不懈的努力,并抵挡住机器人杀手简单致命的诱惑。下次,当你听到一个关于机器人杀手的故事,请扪心自问:这项技术起源何处?既得利益为何?谁是又受益者?最重要的是,它能应用到哪些更广泛的领域?
坚持问责制度
在一个被算法支配的世界,人类没有话语权,也无法深入洞悉,那我们要如何传达人性道义呢?所以我们是否应该建立问责制度,让这个世界更加透明、开放。如果是的话,针对的受众是谁呢?这番改变要如何体现呢?在这个由数据驱动的聪明、快速又互联互通的数字世界,义务要如何定义?澳大利亚需要积极制定合适的管理和政策框架。澳大利亚人民应该和欧洲人一样拥有自己的数据吗?或者是即使在别处因商业利益建立的算法也需要审查和监督吗?要像对待新药物治疗一样在公布之前先进行测试吗?我们如何确定政策制定者完全了解这些新技术和基础设施呢?董事成员会需要金融能力资格证明,那政策制定者或许也应该需要相关技术资格证明。
开创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想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我们是想成为生活在由新型数据驱动的,聪明、迅速、互联的世界的澳大利亚人,还是某个跨国商业帝国的群体?当然,这个问题并不简单,也不应当如此。但是算法和其参与建立的以数据为中心的世界正体现了特定地区和环境的文化价值观和逻辑道理。确实眼下在澳大利亚关于如何树立价值观引起了激烈的讨论。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们可以在这个由数据驱动的世界体现我们的价值观。
对我来说,这些价值观包括公正公平、社会正义和市民社会。所以澳大利亚应该形成算法生活方式吗?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了。不过它也面对着管理问题、监督责任的挑战,以及人们依旧对我们在效仿谁的价值观各执一词?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技术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
为了让机器更智能,人类也冒着被数据和它产生的提议主导的危险,做出了一些牺牲。在我看来,我们的生活不只是数据和智能。令人担忧的是:当下人类对数字技术的过度关注可能会让我们丢失一些力量和为人的意义。当然我认为这不是不可逆的,或不可避免的。
回顾历史,我们要用更开阔的视野去找到人类为之奋斗的目标,以及我们要为自己、家庭和国家创造的生活。但是如果我们不开拓眼界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甚至有时还会与与市场力量和传统观念背道而驰。就像雪山工程、澳大利亚广播公司、悉尼歌剧院、1967年全民公投、医疗保健制度、高等教育贷款计划、养老金福利、和最初规划的国家宽带计划一样,我也期待尽快实现的婚姻平权。
我知道,我们依旧可以把世界塑造成能够体现人性、文化和关爱的地方。之前如此,以后也一样。而我们也要针对技术在社会中的作用和在数字世界如何展现为人之道展开讨论。我认为我们有道德义务去那样做,去塑造一个大家愿意共同生活的世界。这也是我回到澳大利亚的原因。
编译丨路会会
选自丨The Guard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