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作家 || 梅朝铭 ◆ 小巷深深烟雨楼

梅朝铭，笔名：梅兰，贵州铜仁思南人，现居山东临沂。有作品发表于《陕北诗报》《山东诗歌》《齐鲁文学》《西南文学》等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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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深深烟雨楼

一条小巷，曲径深幽，不知小巷深几许何故而通幽，一扇扇常年紧闭的大门，给人一种烟锁重楼的味道。

巷宽十米左右，两边皆是两层八角楼木房，木质板的装修略显苍白，斑驳的样子，写着它的年轮，时代已久远。这里的庭院大致一样，雕花门窗，做工精湛，支撑的木柱，盆口那么粗，大门口的两根柱子上雕有龙，栩栩如生，就好似龙正凌空飞舞的样子。门口有石狮坐镇，宏伟气派。

我不知道这里住的什么人，只知道奶奶总说，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是我们这些泥腿子惹不起的，只能躲着走。然而那时小小的我总会记不住，时常跟着小货郎的脚步，走进小巷，偶尔会见有出来买小杂货的。回去报告奶奶，奶奶说那是管家，让我离得远一些，莫要生事，答应好的我可总经不住小货郎叫卖声的吸引，视线追随小货郎的杂糖块，远远地跟着探头探脑地打探，满足那丝好奇心。

有一天，我看见一个姐姐，面纱遮掩着她的容貌，一身旗袍包裹着玲珑体型，从动态举止我能想象着她的美。她买了彩色线，转身回屋，从头到尾没多说一句话。回家说起漂亮姐姐的样子，奶奶说那是周家的少奶奶，嘴里直说:“可惜了，可惜了”。那时的我并不懂，后来的后来才听说，周家少奶奶，姓张，名月华，出生寒门，她长得跟嫦娥一样美，可命运却并未垂青她，而是跟她开了个不可改变的玩笑。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下嫁周家二公子，二公子知书达礼，日本留学归来，对这桩婚事百般挑剔，最终抵不过父母的软磨硬泡而娶了她，三天后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留下这月华空守楼阁，青灯古卷相伴，时不时有歌声飘过，相思里藏着哀怨，直至郁郁寡欢而终。巷口多了一块立体的石碑，听老辈说那是贞洁牌坊，压着那个时代的女人灵魂。那时的我不懂，也不会打探，只是到处搜寻着一点红薯，玉米，野果子，填饱肚子后就开心玩乐，约二蛋钓鱼，约三毛上山，到处瞎折腾，烂漫着幸福时光。

那条小巷我没有刻意去留，可仍藏记忆深处，特别是那漂亮姐姐，我时常在想，她是不是戴望舒雨巷里的丁香姑娘，可只是我的猜测，无从考证。

不知道何时，那条小巷人去楼空，只剩那些堪称完美的建筑，有人说他们都走向了都市，留下那些旧时光在原地踏步。已走入校门的我多了一些胆子，常常顺门口的柱子像猴子一样爬上去，庭院里空空的，没有一丝烟火味。特别爱去周家的小院，爬上二楼，猜想着那漂亮姐姐在那屋绣花或弹琴的情景，心里美滋滋的。

时过境迁，现如今，小巷已成景点，来往观光的游客络绎不绝，特别是那些美术院的学生常来写生，研究这些建筑的特点。小巷的寂静早已走远，叫卖声回旋，常有导游叽里呱啦地讲解，我不知道导游讲没讲月华的故事，可我每次走过，都好似看见那曼妙身材的女郎凭栏远望，仿佛总听到小楼深处传来隐约的哀婉的歌声。放眼处，院门打开，来来往往的人春风满面、嬉笑打闹。我心底莫名的情愫滋生，他们都是过客，无法走进小巷深处，更无法感悟到人生觅渡而又无渡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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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李铁峰

审核：王永生

校稿：李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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