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便利医疗调研：产业影响积极，质量和成本争议大，远程与传统医疗机构竞争最大
NEJM Catalyst近日发布了一份调研报告，是面向664名NEJM Catalyst Insights Council成员做出的调查，调研了美国的便利医疗服务现状。
该委员会由医疗保健管理人员、临床负责人和临床医生组成。调查探讨了和便利医疗服务相关的内容，比如是否拥有零售诊所、急症诊所和DTC远程医疗或建立了合作关系，拥有或合作便利医疗的最大好处，便利医疗的威胁或机会，便利医疗与基础医护的护理质量，便利医疗增长对医疗保健行业支出的影响，对传统医疗保健组织的最大竞争威胁，以及便利医疗扩散对医疗保健行业的整体影响等。
近年来，医疗行业快速涌现出了大量便利医疗护理产业，例如零售诊所、急症中心和直接面向消费者（DTC）的远程医疗。美国的医疗保健系统都以不同的方式做出了回应 —— 一些商户以扩展服务范围的方式添加了便利医疗服务的内容，有些机构则持观望态度。调查显示，受访者们对于便利医疗模式的价值和其组织的下一步前进方向各持己见。
便利医疗服务的出现是否为医疗行业带来了积极影响？33% 否，67% 是。
Ateev Mehrotra是哈佛医学院医疗保健政策和医学副教授，以及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的住院医师。他的研究主要关注零售诊所和电子访问等支付模式的创新，及这些产品对医疗服务的质量、成本和可及性所带来的影响（这也是动脉网经常提到的医疗不可能三角模型中的三个重要元素）。
“NEJM Catalyst的调查结果显示，医疗行业的领军者对于如何应对便利医疗服务模式都有不同的见解。”Mehrotra表示道。“许多人认为便利医疗是一种威胁，这种模式或许会降低医护质量，增加医保支出。与此同时，另一部分人将这看作发展机会，并在他们的系统中融入这些新的模式。”
本次调查在2019年3月完成，调查显示，美国直接参与诊疗的组织中，临床负责人、管理人员和临床医生对零售诊所的参与度远不及急症诊所，但对直接面向消费者（DTC）的远程医疗的兴趣仍有所增长。四分之一的受访者（26%）表示，他们的组织拥有或与其他组织合作经营了零售诊所，而急症诊所的拥有率则超过半成（52%）。紧急护理也许更紧密地贴合这些组织的现有的诊疗和商业模式。
“传统医疗提供者在面对新竞争对手和底线被触及的担忧中，正试图通过提供零售和紧急护理及其技术所能支持的新选择来满足患者需求。许多Insights Council的成员都因新加入的竞争者感到担忧，例如CVS Health-Aetna。”
机构对于不同便利医疗服务的拥有/合作情况
Insights Council成员的调查结果表现，大约四分之一（26％）的人拥有零售诊所的所有权或合伙关系，而且几乎没有证据表明这一结果在未来几年会发生很大变化。
调查回复也表明紧急护理诊所比零售诊所的渗透率更高，大约三分之一（3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组织拥有直面消费者远程医疗服务的所有权或合伙关系。
然而，虽然几乎同等人数（35％）表示他们不计划参与远程医疗，剩下仍有15％计划在三年内这样做，这将使参与水平接近一半（49％）。
受访组织中，DTC远程医疗的拥有率为34%，但该项目的潜在优势却是三种便利医疗服务模式中最大的。共6%的受访组织计划引入零售诊所和急症诊所，相比之下，15%的受访组织计划在近三年内引入远程医疗服务。
营利性机构对便利医疗的持有/合作权的兴趣不及非营利性机构
Insight Council成员指出，拥有便利医疗服务或与之合作的两大好处是能够满足消费者需求，并防止患者流失到外部诊所。63%的受访者认为，医院和卫生系统引进便利医疗机构或与其合作，最大的好处是能够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第二种选择（43%）则是应对竞争威胁，并防止患者流失。66%的非营利组织受访者认为满足消费者需求是最大的优势，来自营利组织的则有55%同意这一观点，相对较少一些。
便利医疗服务助力传统医疗机构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问：医院或医疗系统与便利医疗机构的拥有或合作关系最大的两个优势是什么？
63% 满足消费者需求，43%防止患者流失到系统外，30%引进新患者，26%提高护理质量，13%促进本地竞争对手发展新的便利医疗模式，10%更多收益
调查受访者认为，便利医疗服务带来更多是机会，而不是对组织和行业的威胁。相同比例的受访者（42％）认为，便利医疗既可以成为医疗保健行业的主要或次要机会，也可以同时成为机遇和威胁。
便利医护对医保行业既是一个机会，也是一种威胁。
“许多人认为便利医疗是一种威胁，这种模式或许会降低医护质量，增加医保支出。与此同时，另一部分人将这看作发展机会，并在他们的系统中融入这些新的模式。”
NEJM Catalyst编辑主任Edward Prewitt表示：“传统的医疗提供者，在面对新竞争对手和利益被触及时，正试图通过提供零售诊所、急症护理和技术所能支持的新服务来满足患者需求。许多Insights Council的成员对新加入的竞争者感到担忧，例如去年底合并的CVS Health-Aetna。”
2018年11月底，美国最大的处方药零售商CVS Health收购安泰保险Aetna。被访问对象对该交易在行业内带来的影响进行了评论，一位来自美国西部的临床负责人认为，“大型支付方和便利医疗提供商联手，对于企业的发展是有利的，但这将继续侵蚀基础保健领域并推高整体医保开销。”
远程医疗将成为传统医疗机构的最大竞争对手
问：未来三年内，哪一种门诊方式给传统医疗带来的威胁最大？
35%远程医疗，25%零售诊所，9%手术中心，8%急症诊所，7%未来具有突破性的便利医疗项目，3%其他现有的新型护理项目，2%独立影像中心，10%不知道。
直面消费者的远程医疗在三年内将成为传统医疗机构最棘手的竞争对手。三分之一的被访者（35%）表示远程医疗是传统医疗行业最大的竞争威胁，其次是零售诊所（25%），占比最轻的则为急症诊所（8%）。
Mehrotra表示：“我原本猜测零售诊所会因安泰保险与CVS的合并，成为最有威胁的新模式，但调查结果DTC远程医疗却位居第一。有趣的是，直接面向消费者的远程医疗服务相比其他选择来说，目前规模很小。纵观全国的数据，急症诊所的访问量更多。也许是比起熟悉的概念，新事物则更容易令人生畏。”
Mehrotra补充道，“我们最近在研究中记录了远程医疗的增长。虽然全国范围内其访问量非常低，但增长曲线却令人印象深刻。这可能是令一些医疗机构将其视为威胁的部分原因。此外，远程医疗提供商的服务覆盖范围是全国，而传统医疗机构的服务范围一直比较本地化。新兴服务可覆盖的地理范围和较低的进入门槛，代表了另一种形式的竞争。”
Prewitt表示，业内的医疗服务提供商们正逐渐意识到远程医疗带来的影响迫在眉睫。“尽管远程医疗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但直到最近一些监管障碍被推翻后，人们才终于真正看到了它巨大的潜力。”
医疗行业领导者在访问中选出了他们认为最适合其组织的服务模式，一小部分受访者（13％）表示他们的组织正在参与所有三种便利医疗模式。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强大的组织规模和财力。调查数据也证实了大型医疗系统和医院主导着这些提供便利医疗的全方位服务。
便利医疗的质量和成本问题
一项值得注意的调查结果显示，近三分之二（62％）的受访者认为便利医疗提供的护理质量不及初级保健医生。相比管理层（52%），更多临床医师（68%）和临床负责人（64%）认为便利医疗提供的护理质量低于基础护理医师水平。
便利医疗的护理质量不被看好。
问：对比便利医疗和基础医疗的总体护理质量，你如何评价？
38%同等质量，62%不及基础护理医师，2%高于基础护理医师
Mehrotra说，“这些担忧有一定根据。去年我们就DTC远程医疗服务质量发表了多篇论文，其中就强调了一些质量问题。比如在儿科案例中，我们发现过度使用抗生素、检查不完整、随访率增加等情况。“
调查受访者还担心便利医疗对医保费用的影响。超过一半（53％）的人表示，便利医疗选择的增多，将大大增加或适度增加整体行业支出。超过半数的受访者认为便利医疗的扩张增加了医疗行业的总体支出。相比管理层（46%），更多临床负责人（59%）和临床医师（55%）认为便利医疗增加了医疗行业的总体支出。
便利医疗服务抬高了医疗保健行业的总体支出
问：你认为便利医疗的扩张对医疗行业总体支出有怎样的影响？
8%大幅增长，45%适度增长，19%没有影响，26%适度减少，2%大幅减少。
更便宜的选择可能会增加总支出？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但Mehrotra认为医疗保健领导者的直觉是正确的。“这一直是我研究的重点，试图量化便利医疗方案对支出的影响。调查显示，零售诊所和DTC远程医疗都会增加医疗保健支出。但是我们估计这只是一个小幅增长。
“例如，零售诊所比到医生办公室看病便宜约30％至40％。因此，如果考虑零售诊所替代上门问诊后，资金是有所节省的。然而，大多数零售诊所不是替代品，而是独立的新产品。在没有零售诊所的情况下，患者会选择待在家里。对于DTC远程医疗也是如此，我们估计大约90％的诊疗行为是额外增加的服务。“
尽管有关便利医疗服务对个人组织，质量和成本的影响的调查结果好坏参半，但三分之二的Insights Council受访者（67％）表示，便利医疗的扩散对医疗保健行业有利。
Prewitt说，这很可能是因为它有助于改善群众获得医疗保健的机会，并满足患者群体中未满足的需求。超过二分之三的受访者认为便利医疗对医疗行业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管理层的占比略多一些（74%），临床医师中同意的有65%，临床负责人有64%。
便利医疗对医疗行业产生了积极影响。
问：总体而言，便利医疗的扩张是否对医疗行业带来了益处？
“在运营便利医疗设施的同时，传统的医疗服务提供者正在响应消费者。”他说。“尽管他们心存担忧，但患者都希望利用自己的时间来最快地完成就诊。”
报告来源：https://catalyst.nejm.org
封面图片由动脉网记者拍摄。
文 | 张弦
编辑 | 刘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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