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倏忽而已
睡眠象一棵树,绿叶包住了你,
你象一棵树在寂静的光里呼吸,
而在清爽的池水里我凝视着你的脸:
你闭着眼睛,睫毛刷着水面。
——塞弗里斯 (希腊)
百年好合,倏忽而已
▷菩提之恶花
1
湖海散人罗贯中挺有意思,他还续写了《说唐后传》,除了打打杀杀,这本名叫《粉妆楼》的续书,穿插了罗成后人等等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那一句“百年和合,千载团圆恭喜!”便出自《粉妆楼》第一回。
人的期望值有时很搞笑,这是一句俗的不能再俗的祝愿,人生的聚散,皆源于“好合”这两个字,人生在世最合适的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前,我对蒋晓云一无所知,停笔三十年之后,重归文坛的意义可能个人成分更大些,这三十年的岁月抹杀掉多少人的才情不得而知,由王安忆作序的《百年好合》分明诉说着一种浅浅没落,是所有女人的回忆,包括作者自己。
巧合的是蒋晓云和王安忆同龄,但是在台湾声名鹊起以及成家远离文字不过是四五年的光景,蒋美女,若是六十岁可以这样称呼的话,当年和朱家姐妹分外谙熟,唉,这段历史都跨不过胡兰成,当然这不全是张爱玲的缘故,因为胡兰成本身也是极具女人缘的。
旧上海女人的故事,最早看的是张爱玲的,再以后就是王安忆,包括这本蒋美女的,其实都脱不了张爱玲早期的印记。夏志清先生或许没有想到,从在文学史中给张爱玲四十二页的篇幅开始,上海的旖旎就沾满了上海女人的沧桑,这与夏先生是上海人有关。
朱天心在《想我眷村的兄弟们》的最后,提到了蒋晓云,原来她也是眷村走出来的。在台湾,眷村就是军眷住宅,开始住的都是四九年那个时期大陆去台的国民党军及其眷属,眷村是一个象征,是“原乡”与“现实”的挣扎,即便如此,她们的生活虽流离但未失所,一样的歌舞升平。
2
《百年好合》的女主生于民国初年的上海,于是笔触至她开始穿针引线地展演了民国十四个女人的悲欢离合,围绕着一九四九年这个节点,千丝万缕,循环往复,像是大梦一场…
家国动荡,有时女人比男人在历史面前更加无助,“我花了大半生反刍、追寻,和思考,等到浮生百年才开始诉说”,这样的述说绵绵不绝却又不知放置于何处,只好姑且听之。
这个时候,不要怨我刻薄 ,似乎恍然龙应台的犀利了,那其实就是“败军之后”心里阴暗的由来,她的那些犀利都是要打折的,这些台湾女人,不仅言语上要胜一筹,而且念念不忘政治,其实还是丢不掉四九年那道坎。
小说里讲了金家、陆家、安家等好几家人的故事,但是隆重触笔的,蒋晓云无一例外地都给了女性。这也和《红楼梦》相仿,若干年前,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王德威先生撰写了《落地的麦子不死》,极力推崇张爱玲到一个祖师奶奶的地步,白先勇说,其实这些都源于《红楼梦》吧。《红楼梦》和张爱玲笔下的女性最后都走向了幻灭,这大抵相同。
女人的悲悯是写不完的,记得很早以前读王安忆的《长恨歌》时有过类似的感慨,只是好奇蒋美女封笔这三十年的经历,窥破红尘,回归素心,还是通透练达,乃至百毒不浸?
张爱玲好像说过,她们的前世,说不准就是谁的今生。只是日子如何都得过下去,过也得过,不过也得过。这或许也是蒋美女荣归故里的原因,天空云淡风轻,百年好也好,合也好,倏忽而已。
【封面油画:王君君(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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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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