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的画面已经到了瓶颈?请不要自说自话封杀动画的可能性
昨天和朋友讨论一个话题,动画的制作带来的表现力,和动画的剧情,哪个更加重要,起因是我最近看了两部制作完全不是一个规格的动画,《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怀梦美少女》和《天气之子》,《天气之子》制作精良,故事简短,但很打动人,我认为“打动人”的不是俗套的故事,而是精美的制作,带动了观众的感情,带来了感触,让观众更有兴趣去了解这部作品,最终获得最佳的体验,而另一边,《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怀梦美少女》故事非常感人,角色也很有意思,但是制作非常单薄,让角色的感情干瘪,甚至连一手主题曲或者插曲都不制作的剧场版,真的是拿着电视动画的标准,在大荧幕上“献丑”,因此当男主角咲太和女主角麻衣两人泪流满面的时候,我却觉得完全GET不到那个感动的点,是事后去分析原作剧情的细节,才得知麻衣学姐的伟大,但就剧场版的画面表现来说,难以叫我感动。因此我认为,这种感觉的差距,还是出自两部剧场版制作水平的差异,无关故事剧情。
有朋友就向我提出他的观点,认为“大众观众对画面的提升的感触已经到了十分有限的水平,但对剧情的需求上限是无限的”,嗯,乍一看,有点道理,好像很多人都会吐槽新海诚的画面够了,故事说不好,没错,新海诚故事说不好是真的,但这次的《天气之子》看完后再立刻看了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制作的《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怀梦美少女》我就显著感受到了制作上的差已经战胜了故事上的优势。说真的,《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怀梦美少女》的故事很棒,我能够感受到原作是近些年我看过的最优秀的校园恋爱SF轻小说,最后把之前故事的所有女主角全部联系上的剧情真的很棒,但是它的观感,却是干瘪的,完全戳不中我的点,甚至不如连载版的《青春猪头少年不会梦到怀梦美少女》那样有感触。
你觉得不是制作的问题?只是89分钟里塞了过多的剧情而装不下?
我立刻可以给你举出反例,京阿尼的同类SF校园轻改动画的电视动画的续篇剧场版,《凉宫春日的消失》,这部作品的故事和《青春猪头少年》这个系列有点相似,都有着类似的SF情节,角色充满个性,台词设计得非常有趣,原作很棒的类型,但是,《凉宫春日的消失》能在我心目中10多年屹立不倒稳拿心目中最棒的电视动画改编剧场版头衔,道理很简单,不仅仅是因为剧情好,更重要的是它的制作相当完美,完美的作画,完美的演出,完美的音乐,单说故事,我不认为《青春猪头少年》会输很多,毕竟轻改,大都是这样的套路,但是完美的制作就把这样粉丝向的作品(而不是大众向的作品)做到了极致,这就显著的差距。我不是长门控,我喜欢春日,但是《凉宫春日的消失》靠着整部完美的演出效果,最终一首《温柔的忘却》,让我彻底记住了长门有希,这,就是动画制作得好的魅力所在,而不是故事本身。
极限是用来突破的,视野狭窄才会看不到未来
这位朋友的观点认为,“大众观众对动画的画面(和表现力)提升的需求是有限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不准确的。
你现在觉得新海诚画面足够好,是因为他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才让你有了如此的感想,新海诚在不断进步,才让你觉得足够好,新海诚自己也不是一日而就的,
比新海诚的《星之声》更早的,他在游戏公司制作的游戏OP的时代,就充斥着和如今新海诚的作品一致的要素,云彩、天空、夕阳,电车,最初的新海诚,就是这样,但真正将这些要素再一次全部凑齐,给了大家惊艳的观感的时候,大概已经到了《秒速五厘米》的时候,而之后可以说是画面一部比一部好,到了《言叶之庭》的时候已经可以用“每一帧都是壁纸”来形容都不显得夸张。这都是他对背景美术的追求,去不断刷新人们对动画的想法,到了《天气之子》的时代,你想夸赞一部动画的背景做得漂亮,就很难了,因为新海诚刷新了人们的观点。但,上限并没有因此被停滞,你觉得上限停滞,是因为你看不到更远的未来。你的想象力,限制了你的观点。
量变到质变的提升
打个日常生活的比方,1999年的时候,我在家用电话线上网,网速就20K/S,那个时候刷个网页要1-2分钟,我去过一个住别墅的土豪家,他家用着256K的调制解调器,天呢,居然有打开网页这么快的,下小文件居然这么快,我根本没有想过,20年后,一线城市的宽带都可以达到200M,300M甚至500M都有,打死我都想不到。
但是那位朋友又说了,“那你现在升级500M宽带的时候,体验的提升已经没有20K升级1M那么大了啊”,这句就注定了你视野狭窄,看不到未来,没有想象力。
你怎么知道没有提升呢?带宽大到一定程度,就会从量变变成质变,假设网速达到10G/S,延迟小到一定程度,那会发生什么情况?电脑就不需要本地处理器了,所有电脑只需要搭载一个荧幕就行,一连网,你就可以拥有服务器级别的算力,那那种所谓的“高配置PC”的本地处理都毫无价值了,网络已经变成了一根数据线,你的电脑只需要联网,就可以完成各种计算,那时候,网速就是改变世界的道具。
移动网络的4G,和5G,也是一样的,很多朋友问我,T哥啊,我觉得4G日常用用够快了啊,为什么还要5G?很简单,就算5G不够,未来6G,7G,移动网速优化到极致后,你的手机只需要屏幕,算力交给云计算就行了,这样就不需要本地处理,这样手机留下的空间全部可以给续航,那手机的瓶颈就被打破了。想象一下你用手机玩一个需要超高显卡配置的游戏也变成了可能,只要你网速够快。
怎么样,是不是你瞧不起的“5G网络提速没有意义”,也能改变世界的现状?
动画的画面表现,也是一样的。
观众觉得“现在这个画面足够好,表现力足够好”,只是对于现在看到的,你不能说提升空间就越来越小,鬼知道未来的动画会是怎么样的?
就好比,现在还没有真正的4K手绘动画,Production I.G.说会制作世界上第一部手绘4K动画,虽然是实验性动画,但这也为动画的画面表现力跨出一步而实践着。
假设20年后,所有手绘动画都是4K手绘,届时的设备已经18K普及,你再来看如今720p制作的动画,那就是“没法看了”。你用现在的标准去衡量未来,能衡量的出什么?
著名的动漫媒体Anitama在解说“三渲二”的视频里,NBHT提到过,“如今日本动画原画的表现力,差不多也到瓶颈了”,这句话我也是同理的反对,不准确。因为谁说过日本动画只能做一拍三了?70多年前迪士尼的动画就是完全动画+一拍一制作,流畅度是远超现在的,难道一拍三画到极致了,就不能一拍一吗?有限动画做到极致了,就不能完全动画了?谁规定完全动画的日本动画观众不能接受?其实这和他自己说的“动画的表现力不在于制作形式,而在于实际的结果”是矛盾的,他的视频里宣传了3D渲染代替2D动画的可能性,那如果完全动画的表现力足够好,为什么没有理由接受完全动画一拍一的形式呢?
真心喜欢动画,应该打心底相信动画的可能性,相信原画师的可能性,而不是给原画师的画力加上莫须有的所谓“瓶颈”。
我心中动画的画面提升空间还极大
就“画面提升空间不大”这一点,我也是完全反对的,你根本没有看到未来,你怎么知道动画片的提升空间就不大?我举个例子,上图是个精美的插画是吧,目前还没有几部动画可以做到每一帧都和上图插画这样精致的水平,这就是巨大的提升空间。
只是目前的商业模式不允许如此精度的作画,和作画量,但是未来就不一定了啊,人工智能的逐渐进步,未来作画的量可能大幅下降,枯燥繁琐的重复步骤会被省略,由机器代替,那时候,没准剧场版的动画就能做到每一帧都有着插画一样的精致程度,假设50年后,每一部动画电影都能有着插画一般精致的画面的动画,你一定会觉得自己现在的观点很蠢,蠢得无以复加,但我责怪你,因为谁都不知道未来有没有这样的动画,或许没有,但你不能自说自话封杀这种可能性的,而用一句“动画的画面提升是很有限”的做总结。
剧情也是同理,但反而比画面的提升门槛要高,打个比方KEY社麻枝准,《Clannad》这样的作品之后他就很难突破,你多玩KEY的游戏就会发现,都是一个套路,做到《Clannad》这个巅峰之后基本就是下滑的了,到了《Rewrtie》的时候,麻枝准已经只做做音乐了,为能够有故事上的突破和新鲜感,甚至找来了龙骑士07这种做惊悚故事的创作者,但也难以实现质的突破,剧情的突破,才是难上加难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Clannad》让我看得泪流满面,让我觉得找到了“人生”,有了这个门槛,你要让我在同类作品里获得提升,真的是难上加难,但画面的提升,却要比剧情的提升,简单得多。就拿KEY社做彼方,《Kanon》时代的人设,和《Rewrite》时代的人设都是樋上至,但我觉得《Rewrite》的人设和画面的表现力,要比过去好得多。所以“动画的画面上的提升是有限的,剧情的上限却是无限的”的说法,是毫无根据的。
至于这位朋友给我举例的《甲铁城》的画面好,剧情烂,《命运石之门》要明显更胜一筹这一点,我表示,1、《命运石之门》在同类游改动画的制作里是绝对不差的,那种独特的氛围感和中二感是忠实还原的,这就是制作优良带来的感觉,制作并不是只有画面;节奏的控制,人设,音乐,画面,都算在其中;2、《甲铁城》好歹是能出后续的剧场作品的动画,剧情烂尾,制作强大,它的商业成绩,至少获得认可了的,它能推出无名的等身立像卖到十万,那就是这部作品商业价值的认可,商业价值的认可就是对于一部作品的认可,这其中肯定是包括制作的水平在内的,看动画,不是只看剧情,不然如今所有的无脑异世界轻小说改编动画还有办法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