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水 · 散文】魏艳利：灞河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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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353期︱
编辑︱梁甫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灞河边的日子」
文/魏艳利
我是灞河边长大的孩子，美丽的灞河流经我成长的村庄。
小时候，我的村边有三条河，她们自东向西，涓涓流淌。三条河都是灞河的至亲，一条称之为老河，是灞河的支流，她从我们村庄的农田中间流过，水流较小，是供农田灌溉用的；一条是大河，是灞河的主流，水势较大；还有一条小河，也是灞河的支流，她水流缓慢，是供大人们洗衣的地方。
大家顺着村庄东边的一条路连下三面陡坡就来到了小河边，踏着平整的洌石，走过窄窄的小河，再通过一条石滩路，就来到了大河边。三根木板连接着的独木桥架在大河的水面上，走过独木桥，穿过一片绿色的菜地往前走就到老河了，老河的对面就是绿油油的的水稻田了。
春天来了，河堤里成了花的世界。最早绽放的是迎春花，它们一丛丛，一簇簇，冒出了嫩绿色的新叶，长出了灿烂的小黄花，花儿一层一层的，中间的花蕊星星点点，就像一群金黄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欢迎春天的到来。春天是孩子们撒欢的季节，大家你拉着我的手，我扯着你的腰，来到河堤的半崖边摘回一捧一捧的迎春花。崖边伸向半空间还横长出了一棵桃树，每当粉红色的桃花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丫的时候，我们就会骑在树的枝干上，伸手折些桃花回家，现在想想，桃树下边就是当时被称为“深潭”的地方还真是后怕呀！
夏天是我们刻骨铭心的季节。放了暑假之后，我们这群小伙伴便会在河里不期而遇。伙伴们中几个胆大的，便跳进了河里，在深的地方打江水，胆小的就在水浅的地方练习。这个时候我们玩的最多的是从河边的地里摘些黄瓜西红柿回到水里，再从上游扔向下游，然后再比赛追回，谁先抢到这些战利品就是谁的。有的伙伴是从自家地里摘，有些就是看谁家的西红柿红就摘谁家的，以至于到后来变成你摘我家的，我摘他家的。这也令大人们头疼了，母亲总纳闷家里辛辛苦苦种的菜到采摘的时候总是不见成熟的，后来看菜园便成了我们去河里边玩耍的理由。可到最后我们都监守自盗，会时不时地领些玩饿了的小伙伴，到地里连吃带拿着走。除非是下雨不能去河里，要不然一个暑假整天都在水里面泡着。我们会一直玩到饭点才回家。当然，这些活动都是在大河里进行的。
说到那个时候的趣事，还有就是去老河边捞金板鱼。我们会在竹笼上栓一条麻绳，然后将笼抛向老河中央，再迅速拉回岸上，这时候笼里总会有几条小鱼连蹦带跳着被我们装进早已准备好的水瓶里，有时我们还会横跨在灌溉用的水渠边伸手在淤泥里面抓螃蟹和河蚌。
小时候的灞河水清澈见底，天也是蓝得透亮。大河是温柔的，它像慈母一样孕育着整个村庄，但她也有发怒的时候。有一次村民们都在地里边收拾菜，忽听有人喊发水了，只见大人小孩儿都急急忙忙扛上农具往独木桥上排队过桥。走到河边只见泥黄色的河水，在桥底下翻滚而过，水浪都能溅到桥面上。父亲挑着菜先过去，让我在这边等，我看着人们都急着过桥也就一步跨上了桥，河对面的父亲神情紧张地用手不停地比划。我还以为他让我赶紧过，于是就一路小跑跨过三个独木桥来到父亲身边。只见他脸色煞白，狠狠地用手指着我的头喊：“让你等一会儿我去接你，谁让你一个人跑过来的？把人都能吓死！”父亲的叨叨声被不断涨着的灞河水声淹没了。好多年后，当我为人母后，常常回忆往事，才真正体会到父亲当时的紧张心情。如果一切重回，让我的孩子走在桥上，我的心脏都能被吓出来。
有一次灞河发水，只见平日平静的河床上犹如一条泥黄色的巨龙翻卷着身躯扑面而来。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眼看到如此大的长水之势，河里的冽石早已被淹没，大河上的独木桥也被水冲走，大河与小河连成一片，站在岸上观看宽阔的河面，真是波涛汹涌，气势磅礴！
狂暴的河水退了之后，被冲到河堤下方的独木桥又重现了，原来智慧的村民早已用一根钢丝将三个独木桥连在一起，拴在一堆石座上，水退之后，河床裸露了出来，村民们抬回木桥搭在原有的石堆底座上。
小时候大人们总会在农闲时分从河提上捡拾些有棱角的石头回家垒院墙。还会淘些沙子用架子车连拉带推运回家以备不时之需。对于小孩子来说我们总是清闲的。平时作业不多，学习没有压力，周末更可以放松下来，三五成群地到河里玩耍。小时候的弟弟心眼特多，他发明了在鱼线上挂两三个鱼钩的方法，钓鱼时，运气好时就会一次钓上来两条肥大鲜美的小鱼。喜滋滋地用小桶盛了提回家，母亲则会给我们炖一锅鱼汤，再配上葱、姜和香菜，一碗美味的鱼汤足够我们回味好多天呢！现在一想到那一碗热腾腾的鱼汤，总会神思飘荡，回味无穷。
在那缺衣少穿的久远年代里，美丽的灞河边回荡着我们欢快的笑声，映照出我们嬉戏的身影，记录着我们的成长，充满着无限的童年乐趣。
如果说秦岭是我们的父亲山，那么灞河就是我们的母亲河。美丽的灞河为我们灌溉了田地，洗去了污浊，送来了美味，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蓝田人。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已到了不惑之年，小时候的许多玩伴也都已成为人生的过客，但美丽的灞河边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却永远长留于心，带给我无限的回忆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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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艳利：滋水畔成长的才情女子，一名教育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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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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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稿：马晓毅 编辑：梁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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