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簋街的日子|饭醉党
簋街,俗称鬼街,原本就是一条平常的马路,加上两旁破败的平房,从北新桥到东直门,大约不到1000米长,本名实为东直门内大街。
作为食客的记忆,我自然没有去考察其名之由来(这对于民俗学者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理解,所以称鬼街,大约是因为夜半三更鬼怪出来游荡的时间,正是这个地方热闹的时候。另外,当地夜店皆喜欢在门口挂上红灯笼,更强化了这一印象,连地方当局后来也在东直门桥头挂上了长长的红灯笼,更显得诡异。
今天的簋街在北京算是无人不晓得了,连外地来京的人也知道要到簋街一坐。曾几何时,小龙虾羊蝎子水煮鱼牛蛙等等先后名震一时,八方食客蜂拥而至,算得上饕餮之徒的我自然少不得也曾厮混其中。
1990年代末,簋街初兴时我还住在大兴县黄村镇北京印刷学院的房子里,离簋街有四五十公里远,但离我上班的地方东四南大街却也算得上近在咫尺。其时我的一个大学同学跟他太太住在中国青年报附近中国环境报的宿舍,当时我和太太也经常到同学宿舍蹭饭吃。偶然的一天,同学太太(也是北京名记)说不妨到后面的街上去吃一吨,现在那个地方热闹得很。同学太太口中的那个地方其实就是东直门内大街,也就是鬼街。
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了这样吃饭的场景:在一个个极其破败的小饭馆门口——这些小饭馆大多违反了北京市政当局饭馆营业面积必须在30平米以上的规定——坐着一堆堆的衣着时尚的年轻男女,而小饭馆里,拥塞着真正大快朵颐的食客,同样是时髦的年轻人为主——这里的食客完全抛开了身份。同学和他太太向我们夫妻俩介绍那个小店最有名,那个小店的什么什么最好吃。
在此后的日子里,因为路途过于遥远,吃饭的成本(时间和经济成本)过高,我也只是偶然光顾簋街,至今也记不起来那个时候吃了些什么。直到2000年以后,我搬到了东直门外大街,离簋街只有百米之遥的地方。
这一段时间是我在簋街口福比较好的日子。那个时候鬼街东段既有偏贵的金鼎轩——我只是在朋友请客时去过一次,以及谭鱼头,谭鱼头是我所爱,不过价格也是偏高,两口子吃饭划不来。经过多次尝试后,我后来更多选择了东直门羊蝎子,价格便宜味道好。即便太太不在家的日子,我也会去那里要瓶小二,一份羊蝎子,一碟花生米,自斟自饮。
2000年以后,我在信息早报服务,证券市场每况愈下,但簋街的麻辣小龙虾却越来越火爆,其时传言,吃惯了大龙虾的证券业者兜里越来越瘪,只好到东直门吃麻辣小龙虾了。但我一直拒斥麻小——在我从小的记忆中,小龙虾是在脏水或者阴沟里长的,最起码也是抗污染能力极强。
后来东直门内大街改扩建,羊蝎子搬离了东直门,我再也没有找到那口味道,金鼎轩后来在地坛、方庄、亚运村的店我都去过,不过都是打秋风,食不知味。而搬到了东直门外东城区和朝阳区分界线上的谭鱼头,很快就凋敝了,而东外边上的旧富天府川菜生意兴隆,更为兴隆的是边上崛起的新贵沸腾渔乡、渝信川菜和九头鸟。
2003年,我开始做传媒杂志。因为有了孩子,太太无法出门,一起去鬼街吃饭的人换了我的部下喻乐和兼职美编现时尚杂志美编张旭刚。那个时候因为条件限制,排版设计的日子我总是亲自盯着美编直到完工,其时我给美编的时间只有当天中午到翌日凌晨,这一时间段美编必须完成我们杂志所有稿件的设计排版,所以完成之时,早则凌晨1、2点,晚则5、6点。也就是那个时间,我知道了鬼街饮食的另一个高峰在差不多凌晨十二点以后。十二点以后,簋街会涌进一批花枝招展的夜店女郎——东直门属黄金地区,周围著名的夜店很多,十二点以后这帮女郎要么自己结伴前来,要么和自己的恩客前来,倒也成了鬼街的一道风景。
在传媒的日子,因为东段还在拆迁,我们只能选择靠近北新桥附近的餐馆,以火锅为主,包括乌江鱼火锅。规模稍大的东方怡园花家怡园依然去得少,自己掏钱,我还是喜欢朴实的能真正享口福的地方。不过打惯了秋风的我偶然也要请些朋友,这个时候会选择东方或花家,那个时候他们的价格还没有现在这么离谱。
在新生代的日子,我经常去东直门,抠门的我与朋友吃饭还是经常选择簋街,那个时候我迷上了牛蛙,簋街上的两家店的牛蛙是我的选择,一家是路南的火锅店,那家的麻辣牛蛙(非火锅)加麻加辣后极其美味,我曾经和意愿来做杂志后来做新媒体的美女两个人一顿吃了4斤!路北的是牛蛙火锅,名为金簋,是重庆寿全兄带我去的,后来我经常去,同样的加麻加辣,美味之至。我去南风窗之前与原来的影子内阁告别宴就是选择在这一家。
后来到了南风窗,回北京的时间更加珍贵,而家也已搬离了东直门,离簋街远了,去的也就少了,听说鬼街的饮食也出了些问题,生意曾经有些萧条,不知现在如何?
想起来,那个时候在簋街吃饭,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原文写于2007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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