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爷们:老屋/遇见散文

老 屋
   文/杨林
       2018年3月上旬某日,一向慵懒幽寂的官母岩(我的老家)被大型机械的“隆隆”声吵得烦躁不安。我自小居住的老屋,在一阵铁臂钢爪“吱呀吱呀”的挥舞声中轰然倒下。老屋以我心目中极其明晰的地标形象,就此从官母岩那一片水墨丹青的画卷中消失殆尽。就像一头老牛,在完成它一生俯首躬耕的使命之后,从容地扑倒在大地的怀里。
       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就在老屋倾覆的一瞬,一个土台的高处,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重重地顿了一下双脚,仰天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调里包裹着明显的无奈与忧伤。我顿时明白,那是父亲对凝聚了他一生血汗的“作品”被毁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惋惜与告白。
       也许,我压根儿不该选择这样一个美丽的季节来拆除老屋,为生机盎然的大地揭开一个极不和谐的伤疤。三月里的官母岩是花的世界、绿的海洋。红的、黄的、白的、粉的,一丛丛,一树树,一片片,俨然一张画家桌上的调色板,美得让你着实腾不出多余的眼珠来顾及别处的景致。

       逆着漫长的时光隧道,我让思绪尽可能努力地穿越与回溯,去找寻那些残留在记忆深处的星星点点。我一次又一次地盘算着,老屋在被拆去之前,应该在这个世上至少存在了40年吧!事实上远远不止。我是说,在父辈彻底停止对它的扩建和改造以后的样子,至今已保留了足足40年了。尽管它显得残破而沧桑,但无论一砖一瓦、一钉一木,包括业已废弃多年的地窖和整石雕琢而成的水缸,无不弥漫着让我以及家人熟悉而亲切的气息,那里边有着太多永远也无法让我忘却的或幸福、或辛酸的往事。
       父亲一直舍不得拆掉这座老屋,尽管它已经废弃多年。
       为此,我们子女几个轮番做工作,下了很多次决心。这次,总算定下心来将老屋拆掉。这是因为,经历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之后,这幢房屋被震开多处裂痕,早已沦为D级危房,我们担心它哪天突然崩塌,会对父母和行人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其实,说实在的,对于老屋的拆除我心里也有说不出的伤感。毕竟,老屋是父辈留与我名下唯一的继承之物,我从小诞生于斯,成长于斯。即使后来当兵、上军校和转业以后远走他乡工作,它仍然常常出现在我闲暇的想象和甜美的梦中。于我而言,老屋有着我现在居住的那些“水泥森林”所无法比拟和无以名状的情愫。

       也许是比较自恋的原因。我曾经多次在网上晒过老屋的照片,次次都会引来一片网友的感慨唏嘘。特别是每日清晨,河谷里浓浓的白雾由坎下升将上来,把老屋包裹得只剩下一段屋脊的时候,远远看去,有如一只扑腾在白色波涛里的巨鲸,绮丽而震撼。这绝对不是什么炫耀。只是因为,老屋已是我生命中为数不多的能够让我魂牵梦萦的所在。再就是,在已成历史的辛苦奔波的几十年里,无论激动了、高兴了,还是怀旧了、委屈了,我所能首先想到的也便是这个于我极具诱惑的地方。前些年,我在报纸上相继发表过几篇随笔,如:《生命栖息地》、《那一缕炊烟》等等,也都与老屋有着密切的关联。
       看过我微信圈的朋友都知道,我家老屋所处地势极好,依山傍水,座落在一个酷似椅形的山湾里,雄视着由北向南一条宽阔敞亮、风光无限的巨大的河谷地带。它曾经是一个典型的川北民居风格的大院,清一色的实木梁柱和极尽精巧的雕花门窗,古朴中透着几分庄重与典雅。据准确考证,它原是当地一户阔气的杨姓地主于民国初年花大价钱建起来的私人宅邸。新中国成立以后,杨姓地主被人民政府执行枪决,这所宅院除正房部分的堂屋用于生产队“大跃进”时期办食堂以外,剩下的房屋分给了三户新迁来的“贫下中农”居住,祖父家便是得到这实惠的人家之一。后来,大概是70年代和80年代初期,随着两户王姓邻居率先拆迁,原有的院落已不复存在。由是,我的祖辈和父辈对自有部分的老屋进行过两次大的扩建和改造,使它最终能够完全独立出来,成为一个完整的新的院落。

       老屋的两次改建我虽然都是全程见证者,但毕竟其时年龄尚小,并没有刻骨铭心地感受到父母所经历的艰辛与磨难。我曾经不下十次地聆听母亲讲诉他们在困难年代“勒紧裤腰带”对老屋进行改造的细节。特别是第一次对老屋进行扩建时,家乡尚未施行改革开放政策,那时的川北农村田薄地瘦,人们的肚子尚且不能填饱,我家仅靠父亲一二十块钱的工资省吃俭用之后余下一点点来干这样的大事。现在想想,父母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奉献精神啊!
       而今,我与妻子、女儿在距离老家几百里地的城市里安家和工作,父母带大了我们的孩子之后执意要回去老家生活,我们只有顺应了他们的愿望。我知道,真正让他们惦记和牵挂的,绝不仅仅是老家有着他们最迷醉的景致、不含“二噁英”的空气以及犯不着用次氯酸钙来进行处理的山泉;重要的是,那儿有他们在那个极其困难的年代亲手建起来的那个家,那个让他们为之奋斗了一辈子、呵护了一辈子的曾经的栖身之所。也或许,他们早已把老屋看成他们另一个血脉相连的“先祖”了。

        记得那天拆完老屋时父亲告诉我说,老屋被推倒的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听他如是说,我潮着眼眶沉默片刻,眼前竟突然明亮起来,对父亲因阻止我拆掉老屋而诱发的所有误解、嘲笑甚至责备,似乎于倾刻间全部冰释掉了。因为我明白,正是这几间残败萧瑟的老屋,曾经让他与母亲节衣缩食、辗转奔波,甚至被人诬告坐在区上的“黑屋子”里写“自省材料”。这几间被推倒的破屋,倾刻间便毁掉了他长久以来苦心经营的“王国”,让他几十年来建兮居兮的“大厦”转眼间成为碎片。
        由是,我理解父亲,理解他对于老屋复杂而难舍的情绪。如今老屋已经拆除,从此,它只会存在于我有限的记忆之中。我确信不久的将来,这片已成废墟的土壤里,一定会长出一地让父亲喜欢的花来。
     (开心爷们2018.3.19.晚于南充)

遇见散文
  文/杨林
       前半生的人生经历,让人始终感觉懵懵懂懂、浮生如梦,六根无法清静下来。孩提时的淘气玩劣,上学时的心高气傲,打工时的破罐破摔,参军时的热血喷涌……我曾经深信不疑,像我这样整日里“如坐针毡”的心性,恐怕活到老就得浮躁到老喽!
       谁知,这种情形在不惑之年竟意外地迎来转机。
        也许正应了一朋友曾经说过的那番话。他说:“人生一世,从生到死,就是一场场气象万千的遇见。关键是,你如何准确地去甄别和取舍它们,让其循着你的旨意,抵达生命的出口”。这话说的有哲理,仔细想想,还真就这么回事。树欲静而风不止啊!遇见,作为生命的常态,丝毫由不得你想与不想。林林总总的遇见,像极了空气中的浮尘,无时不在与我们遭遇和碰撞。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遇见皆如雨打风吹,转瞬无痕。不可否认,其中有些遇见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它酷似一枚嵌入记忆深处的楔子,让你久久不忘并如影随形影响你的一生。

       我曾经在军营里锤炼了近二十年,摸爬滚打,一身豪气。像我这样的人,你称“武夫”可以,说“袍哥”也行,就是千万别叫我什么“文人”。很多人说我够爷们,是因为我生来不献媚、不取宠,不阿谀、不奉承,宁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但我还真是没想到,在我即将走过不惑之年的边缘,遇见了散文,与“温文尔雅”的文学扯上了联系,结识了一群志趣相投的文朋诗友,让我在那些了无生机的时日里,一下迎来了明艳的天空。他们非但改变了我的生活,同时也改变了我僵硬、浮躁的心性,让我的生命从此有了湖水般的澄澈和丝绸一样的质感。我相信,这决不止是机遇的亲睐,重要的,是文学的力量。
       一般而言,许多人都会认为,散文,是文学大家族里边的“小弟”。得出这样的看法,我想应该是从其“块头”和体量而言的。而我之所以喜欢散文,并非因为我的经见和学识只囿于去阅读和创作这类文本。实话讲,这么多年的阅读与写作体验让我深深感到,要写出一篇骨肉丰满、质量上乘的散文来,相对小说和诗歌其难度真的要大得多了去。近年来对散文如此钟爱有加,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我总是觉得散文与自己的人生经历存在太多相似的地方。
       散文散文,散淡之文嘛!而我恰恰也算是一个“散淡之人”了。想想自己几十年来走南闯北几近半世人生,不就是一篇五味杂陈的散淡之文么?在这篇充满艰辛与坎坷的文章里边,笃信与淡泊,作为贯穿全篇的主轴,理所当然应是这篇文章的“神”了,一切与之相关联的“形”,都在它的周围一字儿排开。童年的青涩、青年的浪漫、中年的困惑,像赶趟儿一样,一茬一茬,弥散着人性里最浓郁的芬芳,在明亮的光影里清晰地凸现和裸露出本来的轮廓。我知道,这是闲适的人生状态所必备的,也正是散文所要求的。

       老实说,这么多年以来,我感觉自己并不是一个像今天这样惜时如金、酷爱读书、敬畏文字的人。以致人过中年常常悔恨,在那些业已流逝的最可宝贵的年华里,将大把的光阴耗在了牌桌、酒场和无聊的社会活动里边。我常常有过这样的比喻:遇见散文并加入南充散文学会,真正的让我有了一种“回头是岸”的感觉,如同一个掉队的士兵,忽然找到了亲密的战友或求生的法子。而今,风生水起的“南充散文学会”,业已在全市乃至全川掀起了一轮被业界称之为“南充散文现象”的大潮。可是,却鲜有人知,五年前,在南充势如春笋的文学百花园里,“南充散文学会”还只是一棵新鲜欲滴的幼苗。它的缘起得益于一次偶然的聚会。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秋天。我的一位老领导永康先生与我们几个文学小弟喝茶聊天时,无意间提议创建南充散文学会一事。对于这样一件全新的事物,大家当时兴致颇高,一拍即合,说干就干。短短数月间,就将创建学会的所有筹备工作一一敲定,学会开始了正常运行。可以这么讲,在当时的南充,这绝对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事业,但我们依然信心满满。我们除了一腔热血,剩下的就只一个字——干!特别是在学会建设面临诸多困难与瓶颈的情况下,我们坚持“内强素质、外树形象”,不特意追求会员数量,也不刻意给会员压太重的担子。因为我们极其明白,要写出好的散文,一个良好的心态必然是其最最基础的东西。优美的散文,慧质兰心,温润如玉,读来给人以莫大精神享受。相反,急功近利、心浮气躁的人,一定不适合散文创作。
       基于这些认识,我们一方面关注根本,励精图治,以细致周到的服务让会员满意,用丰富多采的活动凝聚人心。另一方面,我们侧重于开导启发,锤炼心性,让大家始终保持积极健康的创作心态,创造性地走出了一条“生态放牧”式的文学路径,为广大会员营造了一个宽松温馨的创作环境。会员的整体素质很快得到提升,形成了你追我赶、思维活跃、佳作迭出的可喜氛围。

       时日匆匆,美妙的光阴总是如此易逝。南充散文学会一晃已快绕过第五个年轮。屈指盘算这五年,学会在发展,会员在进步,我本人似乎也成就满满。一是学会了系统地读书,二是学会了内心的沉静。这两点,皆是我在过去的岁月里常常缺位和忽略的东西,而今补上,弥足珍贵。五年下来,我惊喜地发现,读散文、写散文以及培养一颗如散文一样的淡泊与从容之心,对于一个人灵魂的洗礼与沉淀是如此有效。
       感谢文学,感谢散文。它让我懂得:生命需要呵护,日子需要打理,岁月需要回味。它们同时也让我彻底明白过来:人一辈子不能够总是像陀螺那样只知道飞速旋转,还要懂得走出生活的苟且,学会让自己闲下来、慢下来,细细地品味生活、科学地规划未来。人生最曼妙的风景,往往不是一朝登顶的喜悦,而是卸下重负后的那一瞬回眸。我们有必要学着先贤与圣哲的模样,去仔细聆听生命的回响。
       这样的人生状态,是饱经风雨后心灵栖息的需要。是我久以期待的。
       (开心爷们最新奉献  2017.7.6夜)

作者简介:
       杨林,笔名开心爷们。曾在部队摸爬滚打20年,练就一副“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丰钙骨骼!也因此让其仕途颇为艰辛和不顺。早年尝试写作,多有文字被媒体陆续刊播。若未见过其人,读其文既知哉,文如其人是也。

开心爷们
开心爷们,最早的散文之友群群主杨林大哥是也!他是一名器宇轩昂的退伍军人,戴着眼镜略显文质彬彬,实则是军营里锻炼出的一名响当当的男子汉,如今又活跃在市委宣传战线上的优秀人才。
他自称官母岩的娃,因为老家所在地叫做官母岩,他非常孝顺父母,常常回老家帮助父母干活,比如麦收时节总要抽周末时间回去参加劳动,不怕苦不怕累,精神可嘉。并在农村劳动的基础上写了优美散文《母亲那碗砣子肉》,见字闻香,委实诱人。从他的微博上,我们看到他的生活点滴,他的母亲勤劳善良,心灵手巧,特别是夏季做的玉米饼让人垂涎欲滴。创作来源于生活,我想这些就是他创作的灵感源泉吧。
开心爷们的确是一正气凛然的爷们,做事风格高,有大手笔。他最初建立了南充散文之友群,后来又与南充市委宣传部何部长联手,发展并建立了南充散文学会群,把南充一大批爱好写散文、读散文的来自各行各业的人群团结到一起,并组织了很多采风活动,把南充市的五县三区一市跑了个遍,采风活动开展得有声有色,一篇篇风采独具、风格各异的散文也陆陆续续从南充散文学会会员的笔端涓涓流淌,发表于各级报刊杂志,大力宣传了南充人文地理、自然风光、风土人情,社会反响极好。比如开心爷们倾情奉献的《仰望西山》、《漫滩苇花美》、《纪信的眼神》、《梦断升钟湖》等,用理性而精炼的文字把嘉陵江畔的唯美风景一一呈现。以及后来的《文人的力量》、《人的欲望与“总量控制”》、《入群与退群》、《关于“精神长相”》……写法上、取材上、思想上,越发精炼老道、炉火纯青了。
开心爷们是一个幽默有趣的人,在群里,不时发些美文美图欣赏,说点笑话段子,逗乐大家。又在群里维持着良好的氛围,让大家明白网络也要遵守规则,高度警惕,友好相处。他爱读书,也为大家推荐好书,甚至好多次活动还送书给大家读,真正是个实实在在的好群主,够爷们。

编辑制作: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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