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语 | 清春
图片引用
3月初,春天刚刚开始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居住的小区里开始了外墙工程。
每座楼的外面都搭起了脚手架,绿色保护网。
好像一场手术啊。
从那时起,衣服没有拿出过窗外晾晒。搭在卫生间阴干着。待基本干了,拿进卧室,叠放在整理箱上,午后可能有一点点阳光照到它们。
可怜虎皮兰和刺梅,只能隔着窗子晒晒太阳。
工人们下午收工很早。五点多钟,他们三三两两离开小区。有的在小超市买面条鸡蛋,有的拿碗筷去打饭。他们头戴安全帽,身上的衣服斑斑点点。
厨房窗外的小活动区放满了各种材料,方形白色泡沫板、墨绿色保温棉、水泥、涂料,中间搭了两顶帐篷,住人。晚间散步回来,帐篷里没什么声响。也有几日,晚间有谈笑声传过来。辨不清是哪里方言。
早上六点多,他们已经开工。说话声,物品搬运,铁器碰撞。
一次午后回家,看见几个工人仰面躺在几块泡沫板上歇息。
工人多是男子,在脚手架上上下下,少数几个妇人在地面工作。
休息日,歪在沙发上吃东西,看电视。抬眼望去,窗户向上的三分之二处是施工来回行走的木板。一双腿踩在上面。工作完毕,消失不见。工人间交谈的声音不断,听不真切说话的内容。有时有手机传出歌声,还有跟着那歌声吼的几嗓子:那就不要留,时光一去不再有……
这些日子里,做了一些决定。
有的是毅然决然就做了的。有的是思前想后了很久。
心里有躁动不安,担心出错的种种顾虑,事务繁忙造成的身心疲乏,面对未知不自觉的惧怕。
想起学驾照、考驾照的一路曲折——所有的凌晨早起几乎都献给了练习驾照考试,教练的刻薄、急躁,应考时加速跳动的心脏……
那一课已经学完了,虽然如今都没怎么开过车,虽然如今想来那过程仍像是恶梦。
着迷在一个扑克牌排序的游戏中。
牌有三类:起先就亮出的,依次发牌再亮出的和压在下面需要想办法揭开的底牌。
目标是经过移动,从K到A按花色排好所有牌的顺序。
一遍又一遍。
第一次成功的几率很小。所以会反复玩同一局很多次。直到成功。
有时,一局怎么玩都没有进展,牌越积越多,完全没有头绪。
是在玩呀,不必执着结果。这样的想法出现后,我重新开一局。
也许下一次尝试会不一样。这样想时,会点“重玩本局”。
这是闲暇的乐趣之一。
玩着游戏,电视成了只有声音的广播。心里乱着,只是想有个声音在侧。
移动中渐渐整齐起来的牌序,是心里一些什么渐渐得到一一安放吧。
不知道前面的人生会遇到什么。所以,其实在害怕的旁边还有一位被遗忘了的小朋友,叫作好奇。或者还有一位,是期待。
当然想做正确的决定——那会少许多煎熬和曲折。可是另一方面,可以预知的未来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无趣吧。
坚实地走脚下的路,做忠于内心的决定——过去有太多时候是因为“他们说”了。
——也许我还带着一些探险的愿望。
嗯,就是这样。
“36岁这一年,是在不知觉中到来的。一方面,我看到衰老一点点地发生。另一方面,什么的韧性同时来到。后者的感受让我有生命从未如此鲜活的体会”。
“愿你遇见更宽广、新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