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西康琐记》连载之二十七

清溪（十）

岭上一战，堵住来犯的羌部后，各司便要求将生病不能任事的郡守李福谦罢免。朝廷要求四川制置司将李为何不称职的事从头到尾具报，同时令知常兼知黎州。知常早已溜回成都，到了九月才不得已再来。就在这时，王去恶率部越过飞越领，围攻桦林坪，羌部首领哀号请命。知常与吴总商议，赶快下令招和,作法上先要委婉,不能杀降，再由将兵质令部落首领到汉地投降。战事已结束，除留部份兵力守戍盘陀寨外，大部队即班师西还。茶、宪两司，在事变发生时不能及时处置，可到该由谁来受降时又争执不下，幕僚们共同评议，不如到州的教埸纳款。部落首领看出了其中的意思，就献马三百匹，还有珊瑚等物，以显示其重。朝廷得知羌人已纳款请盟，即下旨允许互市。至于原郡守李福谦的问题，朝廷认为，在五部落未作乱之时，他多次作过申报，而制置司却不作防备。对置制使胡长文，此时他虽已“罢帅奉祠”，还是被降官两级；李福谦也受到降官一级的处分。知常在第二年春亦遭到贬谪，只有吴总没事，留在黎州。对吴的去留，众人也议论纷纷，说黎州边衅，就是由买马引起的，官军失利后他又总是急于成功，不惜牺牲，邀功辱国，作为茶使的他自然难辞其咎。丞相赵温叔虽护佑他，见到奏章不断，在六月还是罢了吴的官，夺了他茶马司的职事。

飞越岭上，大动干戈近半载的“五部落之变”，总算落幕。

    “五部落之变”及历时三十六年的“青羌之变”平息之后，作为南宋王朝西南“茶马互市”重镇的黎州,只平静了十三年,烽烟又起。这就是史书上说的“戊辰畜卜之变”。

畜卜是弥羌（当属今天在康定县折多山以西地区的木雅藏族）的一个首领。他的弟弟闷，绍熙五年（1194年）在黎州的三冲寨被杀，买马官赵鼎逼肇事土丁赔了骨价。庆元元年（1195年）黎州郡从所在的白水村迁到了安静寨。白水是青羌往来的渡口，郡所迁走后感到不便，在开禧二年（1206年）十二月、三年(1207年)正月，乞求迁回白水。青羌提出把郡所迁回白水，既而畜卜就说总辖官魏大寿许诺赏他的袍印也没得到，籍口约青羌一起往邛部川，假道女儿城入侵汉地。守寨官将这一情况报告了州，并请求送些财物给邛部川王，不准畜卜假道女儿城。郡守杨伯昌听从了寨官的意见，这是开禧三年二月初六的事。第二年，也就是嘉定元年（1208年，戊辰）秋，畜卜的兵就到了三村。“戊辰畜卜之变”即起。

在木雅贡嘎西边色巫绒地方，今天还能见到的弥羌首领畜卜官寨的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