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昌贤：乡村秋天的早晨

乡村秋天的早晨

安徽霍邱  鲁昌贤

　　昔日乡村秋天的早晨，收割后的稻子铺满打谷场，石滚在牛的牵拉下在稻子上不停地碾压着，石滚与石滚框摩擦着发出咿咿呀呀之声，仿佛在唱着丰收的赞歌。牛在人的牵引下拉着石滚一圈一圈地绕着转，牛嘴里咀嚼着新鲜的稻草，默默无闻地埋头苦干着。

　　庄上早起的人们来到打谷场，趴卧在打谷场边空地上的大灰狗，总要蹦跳起来，摇头摆尾地用身上那光滑的皮毛与人们的裤角触摸一下，以示对同庄主人们亲切的早晨问候。倘若别人家的狗也跟着来到打谷场，此时狗与狗便嬉闹起来，龇着牙咧着嘴，用爪子抚摸着对方的皮毛，绕着打谷场边相互追逐着。

　　早起的女人们简单地梳理一下头发，或扎成马尾状或挽成髻，她们把装着衣服的盆放在门前压水井下，不停地压着压杆，井水咕咕地流进盆里，盆中的水顿时泛起了洗衣粉的泡沫。女人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数落着鹅圈里喧叫着的大公鹅欺负弱小。一盆衣服洗完凉挂在晒衣绳上后，女人又抱起两捆柴草进入厨房，不久炊烟在低矮的厨房顶上袅袅升起。

　　孩子们在大人的喊声里，一边揉着惺松的睡眼，一边光着脚板赶着一群鹅向收割后的稻田走去。孩子把鹅送到稻田里放，回来时总能提着一串小鱼(那时稻田低洼的水里，都有小鱼)。家中的小花猫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围着小鱼喵喵地叫着，孩子朝小花猫抛出一条小鱼，有时小花猫就地咬吃着鱼，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呜呜声，有时小花猫叼着鱼一溜烟地跑了，不知躲在哪个角落里享受着鱼的美味。待小花猫出来时，总是用爪不停地擦抹着嘴和脸，享受着饱餐后的惬意。

　　早饭后，大人们陆续下田收割稻子了，孩子们便聚集在庄边的大梨树下，瞅着那一个个熟着的，皮已泛着浅黄色的梨子，共同出谋划策想着法子，总能把高挂在树上的梨子吃到嘴里去。

　　而今又到秋天，田野里成熟的稻子一片金黄，但打谷场上已看不到昔日石滚碾压稻子的场景了，早上打谷场上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直到日上三竿时，手扶拖拉机才拉着收割机收割后的金黄稻谷，到打谷场上凉晒。

　　现在水牛多已失业了，农人们也不再喂养水牛来耕田打场了，水牛淡出农人们的生活圈，在人们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但人们对狗和猫依然宠爱着。

　　洗衣机走进了千家万户，衣物大多不用手洗了。女人们也有时间擦粉抹脂了，发型也随时潮变换着。庄上炊烟也少了，土锅土灶被电饭锅，煤气灶替代掉。聊天也多在手机上，表情包满天飞。

　　鹅鸭进了养殖场，家家户户庭院里少了鹅鸭的喧叫声，多了些花花草草的盆景。

　　孩子们也不用放鹅放鸭等，但孩子学习压力增大了，家长对孩子的期望值增高了、增多了，使孩子们感到压力很大，有的孩子已无法适从。孩子们也变得宅了，在网络虚拟的世界里交友，在手机游戏中打发业余时间，也忘却了小人书的存在。但孩子们眼界开阔了，获取知识的渠道多了，也更加便捷了。庄边的大梨树也很寂寞，熟透了的梨子有时随风坠落到地上，也没孩子问津。

　　秋天乡村的早晨是可爱的，乡村的景色是美好的，晨风习习，蓝天上小燕子飞划着或长或短、或远或近的弧线。花香在薄荷味的晨风中飘荡，昔日的乡村也焕发着时代的气息。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鲁昌贤，安徽省霍邱县人，在微刊和报纸发表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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