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韩和平：【我家窗前有条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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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窗前有条河
作者丨韩和平 编辑丨水云天
我的家位于鄂城东的迎旭大街上，北面和紧靠大街的电信大楼为邻，属电信家属楼；南依滨河大道，与鄂河相望；东傍南北走向的幸福桥，也称幸福路（劳动局桥）；西与国土资源局紧挨。地势优越，地理条件偏好，出门有公交站，可东可西；夏看山洪汹涌，滚滚流去，夜观鄂河美景，当推首选。
鄂河，发源于断山岭，于山间淙淙而出，潺潺向西，沿途涓涓细流汇成清澈的河流，蜿蜒百余里，纵贯乡宁全境，于潭坪乡万宝山附近汇入黄河。
鄂河从东向西一路走来，它从不歇息，脚步总是伴随着悦耳的歌声，当它不知疲倦地找到它的兄长黄河时，便携手毫不犹豫地投向母亲的怀抱——大海。
在我的梦中经常出现一条河，像一条凌空飞舞的飘带，它缥缥缈缈地在我深邃的潜意识中沉浮，魂牵梦萦挥之不去。有时 ,它将我从深酣的梦中唤醒 ，又再次将已逝去的岁月浮现在我眼前。
那是上世纪70年代，我从乡下考入乡宁一中，那时鄂河的河床很宽，但鄂河细小的身躯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它时而靠边、时而居中，婉转细长的身姿就像一条游离的长蛇。河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多姿多态的各色石头，有的平躺、有的直立、有的侧卧，没有任何的人为修饰，那种原生原态的自然景色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当你步入河床，美丽动听的潺潺流水声便会首先鼓动你的耳膜，而后清撤见底、倒影如画的河水映入你的眼帘。河水深浅不一，深可达五到六十公分，浅也可至十公分，河底铺满了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五彩卵石，太阳光在微风吹拂下的河面闪烁，使河底的彩石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在河的中央，偶有几块让河水分流的光滑石头，在石头的周围聚集着一群大小不一，自由自在的鱼儿(泥鳅)，这些河水中的精灵，它们光滑的皮肤造就了它们灵动敏捷的天性，稍有惊动，便瞬间即失，鄂河也为有着这样的精灵而感到骄傲。
曾记得，那鄂河岸边刨去细砂碎石用石头和泥围起的地方，有泉水“咕嘟”“咕嘟”地冒出，于是，大人担，小孩抬，汲水饮用。也有踩着脚踏石的过路之人，用手掬水直接饮用，解除干渴疲乏。
每当春天来临之后，鄂河便充满了无穷的生机。北归的燕群一拨一拨地在河边衔泥筑巢，它们要在这里生儿育女延续血脉；黑白相间、梳理整洁、打盼漂亮的水鸟在河边迈着轻盈的步伐，时儿抬头张望，时而低头觅食，显得是那样的悠闲自得。到了青蛙繁殖的季节，晚上此起彼伏的蛙声不断，河里出现了用白色黏膜包裹着的黑色卵带，它们在河中飘荡起舞，就像是串在一起的黑色珍珠，当那些黑色圆卵破黏而出时，在河里便有了那令人叹为观止的黑色军团，那成群结队的小蝌蚪摆着尾巴游来游去，两栖的本能使它们急切地想跳出这个水的世界，当它们真地走出这个水的世界时，它们的面目常常会令人膛目结舌，可爱漂亮的蝌蚪竟然变成了长着四条腿甚至看上去有点丑陋的青蛙，这正是大自然的神奇所在。
午间，有一拨接一拨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有阿姨大婶们，还有缠着小脚的老婆婆，挎着篮子抡着棒槌在河里洗衣服。洗净的衣服，晾晒在石板上。傍晚，荷锄赤脚的农人在河边引水灌溉麦田菜地，菜花黄麦苗绿，葱茏茂盛。
夏天当西落的太阳余辉映红大地时，人们会从四面八方拥向鄂河，清闲的人们会坐在河边纳凉聊天，唯有那些天真烂漫的孩童在河里捉泥鳅、逮蝌蚪、打水仗、偶或脱掉衣服，一个个跳入水中开始无忧无虑的游戏。虽然水的深度并不能让孩童们游泳，但水中的追逐、水中的摔跤却别有一番情趣，有时会长长憋上一口气，把整个头淹入水中，看谁待的时间长。累了就走向岸边，躺在那仍然散发着太阳余热的大石上休息一会，那种惬意的感觉至今仍不能忘怀，那可真像是生活在天堂一般。
夏夜，明月当空，城里的人们来到河畔，吸吮着飒飒微风送来的野花及小草的清香，还有那特别的河腥味儿，听着蛙鼓的鸣声，还有小虫的唧啾，享受大自然馈赠给乡宁儿女的厚爱。
只要是在雨季，不管你这里下没下雨，忽而就会有两三米高的山水满河道地汹涌而下，裹挟着草木粮食菜蔬，有时候还有在河道里行走来不及躲避的人、牲畜、拖拉机、汽车。山水过后，河道里满目狼藉，人们踩出的小路不见了，过河的踏石不见了，有的是渐次温驯的还在发黄的河水、湿的泥沙石头和各种跌入河水的物件被蹂躏成残件、齑粉，岸边小树尽被掠倒剥去了皮。
在河的南岸有着一片片郁郁青青、飒飒作响的碧绿芦苇；河的西南面是一块块披红挂绿的田园、菜地，这是许多农民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过河登岸走进菜园，仿佛已置身于世外桃园，一幅幅美丽动人的图画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紫色光亮的茄子显得滚圆，还未擦去的最后一滴露水反射着美丽的太阳光线；绿叶下的西红柿半掩着脸，那些鲜红熟透的等不及人们采摘，便自己走了下来，留下的则会在阳光的沐浴下继续等待；青绿的辣椒总是翘着细小尾巴，在微风的吹拂下相互拥挤摆动着；长长的黄瓜、圆圆的西瓜、纹路清晰的甜瓜，招惹得路人馋涎欲滴。地拢边的草丛间到处飞舞着五彩斑斓的各种蝴蝶，它们似乎对自己的美丽并不自信，时常忘不了飞到鄂河的上空，去领略欣赏鄂河的美丽。
不曾忘记的是每到端午节，人们按照传统习俗，在太阳还没有出来，草尖还挂着露水时，就来到河边挑水。用泉水洗眼明目，洗头聪颖，喝上一口清凉的甘泉，健脾胃养身心。洗完了，挑上一担清醇的泉水吱扭吱扭担回家，让老人孩子也洗漱饮用……
更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每当周末假日，我们这些家住农村的孩子，拿上一本书，来到河边，寻一块大而平的石头坐下，手划拉着河水，眼看着书籍，乐哉悠哉。偶尔还会欣赏到以男中音闻名山城的吴洪义老师，面朝下游的洪亮歌声。
夏去秋过，寒冷的冬季又给鄂河穿上了一件雪白的冬装，冰封的河面显得比往日更加宽阔，透过那厚实的冰面，仍然依稀可以听到清脆的流水之声。鄂河并没有因为寒冷而放弃对人们的眷顾，滑冰就成了这一时期最有趣的活动。年龄稍大一些的青少年，他们时而直立、时而弯腰，似燕一般矫健敏捷地在冰面滑过；那些孩童们则坐上自制的冰车，手拿木棒，一蹭一滑，虽然慢了很多，但依然可以找到飞的感觉。
人们从心底爱戴母亲河——鄂河。
曾几何时，鄂河的天不再蓝，水不再清，母亲河变得面目狰狞，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温柔宁静，清新可人，变成了污水，黑水，害水，祸水，成为杀生之源。后来，岸边的芦苇消失了，菜园没有了，人们贪婪地建起了一座座参差不一的楼房，一排排横七竖八的平房，河水断流，散布在河滩的是一滩滩冒着臭气的脏水，鄂河成了人们随意丢弃废物的垃圾之地，随意倾倒粪便的场所，蚊蝇乱飞，臭气熏天，每逢风起，纸屑碎片，狂飞乱舞，人人痛恨、痛心而又无奈地叹息。
自2010年乡宁县委启动 “大县城”拉动战略以来，县政府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县城面积从6.9平方公里扩延到12.5平方公里，不仅再造了一个新县城，而且在 “城变”中同步实现城市绿化、美化、亮化，老百姓的幸福感与高楼一同增长、跟道路一起拓展。
一届又一届政府始终把完善城市功能作为主抓手。先后投资完成体育馆、明珠广场、幸福广场、滨河路景观公园休闲广场等一大批惠民工程，新建、改扩建乡宁新高中、西街小学、新城幼儿园等所学校，打造宜居县城，对流经县城的鄂河河道、罗河城区段河道进行环境综合治理，新建城区污水处理厂和县城集中供热热源厂，完成焦化企业精细化脱硫项目、关停粘土砖厂、更新空气质量PM 2.5 自动监测设备。又投资近亿元，先后完成通道绿化、广场绿化、鄂河生态园建设等绿化工程，硬是把黄土沟里的土县城打造成了“30米见绿、500米见园”的城市公园。
如今的鄂河实施生态修复，恢复两岸植被，清淤疏浚河道，放入景观水，实现了水清、岸绿、河畅、景美新目标。
春日里的鄂城，犹如一幅淡雅的中国画，青山叠翠，花树环绕，紫荆花、桃花、梨花、杏花、海棠花、油菜花和各色野花，百花争艳，十里锦绣，城里乡下老老少少都在赶趟儿似地前来欣赏并陶醉其中。
夜幕降临,河道两侧灯火闪烁，红、黄、绿、白，灯火倒映在碧水中，犹如一条辉煌的长廊；河提上绿茵茵的草地，如地毯，小花点缀；婆娑的垂柳，婀娜多姿，好一派天上银河，人间鄂河美景。
每每隔窗而望，天是那么透兰，云是那么洁白，随处可举目远眺，仿佛可看到天边，催人遐想无际。
迈动脚步，看那一座座大桥横跨鄂河，依栏眺望，碧水蓝天。街道宽阔，高楼林立，绿树成荫，车如水流。夜晚华灯绽放，广场曼歌妙舞。南山公园绿荫蔽天，北山公园鲜花飘香。文化中心、迎旭文化广场、戎子广场、体育馆、明珠乐园、彩虹桥、新医院、新一中等一大批标志性的公共建设繁星璀璨，把鄂邑古城装点得宛如一颗熠熠发光的西山明珠。
图片来自网络
作 者 简 介
韩和平：山西临汾人，中学一级教师。退休。在《山西教育》《中学生学习报》及各级报刊发表论文数十篇，爱好文学，喜爱写作。散文、诗歌、小说在各级报刊多有发表，曾获全国首届文学艺术大赛散文“一等奖”和“时代杯”大赛优秀奖。个人传略入编《中国国际艺术博览》等六种辞书。不会成为作家，但喜欢走自己的路，写生活中的事，抒发对生活的爱美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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