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之悟】
国艺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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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你要相信它才会存在，你要相信自己，要相信奇迹，不必感伤不必害怕，因为你就是那个奇迹。只有相信奇迹的人，奇迹才会选择你。
——卢思浩 《你要去相信，没有到不了的明天》
相
信
中
年
之
悟
人到中年，就想进入笊篱门，调素琴，阅经经，体验一种坐莲花倚菩提式的出家人生。既无丝竹之乱耳，又无案牍之劳形，可这实在太难。既然出不了世，难免杂念纷繁，即使屙屎撒尿的功夫也会胡思乱想，或走马章台，或对酒当歌，或拔足山野，否则对不起箪瓢陋巷的父母。又思人生几何，草木一秋，人死后是否有知灭的感觉?
其实后人倒不赞同父辈老这么赖在世上，说不定会搬来“老而不死是为贼也”的先示以嗤鄙。我倒很有自知之明，干脆以晚辈为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心底却十分自由，早知如此，干脆若敖鬼馁!
这一点很容易想通，实际上更多的时候则是“侧身西望长咨嗟”一般难以斩情。回想来路，我做人平和忠笃，谨小慎微，自己嫡出的儿女倘若翻脸不认爷，也是“虞兮虞兮奈若何”的事，更何况别人的蓄意构陷。有感于此，倒不如学了西楚霸王，自己寻找一个最好的了断，一来尘间可留一世清名，二则在阴曹地府也可早点轮个“大鬼”当当，以补做人时所剩的遗憾。
或许这厢有人言我心理阴暗，其实谬矣。不是说哀莫大于心死么?昔日遵父母之教，也腹议着如何为祖宗争些做人的脸面，无奈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待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远足丘陵之间悬于藤萝之下，便寄望有贵人相助拉兄弟一把，未料自己平日所拜伏的朋友却如忍者一般，遮耳裹面挥剑将系命的藤葛斩断，让你丧身谷底还不知是谁造的孽。想这落井下石般的潇洒和痛快，可能与注射可卡因的亢奋差不离几。但我心已凉矣，悔不该来到世上逢此鸟人，平素信奉的友情主义算是打了水漂。
做人双料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可我很难骑墙摘草左右逢源，只好夹着尾巴以诚心实意对待别人的假面虚情，难得优游自在。对所谓韬略和手段，显得非常弱智和低能。即便理论上深知飞蓬乘风的要旨，实际当中对自己看不惯的小人也会留很多面子，仍然固执做本色人物。或许这略带有几分聪明，但心力憔悴而为之，谁敢聪明一回呢?与那些名副其实的心存阴险者同室同行同苟且，时常警醒自己如履薄冰，连晚上睡觉也有危如累卵之虞，真想作秋虫之叹，自觉打入另册，万事皆休罢了。
过去心仪钻在故纸堆里想象当年胡适之先生如何“整理国故”，但读孔孟想腰金拖紫飞黄腾达，读老庄就想隐身遁世啸傲山林，心里边经常“以子之予对子之盾”，就像外地人到了广州找不着北一样。
倒有乘车戴笠的铁杆哥们见我如是萎靡，好言相劝，干脆做个答丢夫或拉斯蒂涅一般的伪君子，可生就的书呆子脾性又难以屈尊。夫子教诲，“巧言令色足恭，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左丘明、孔夫子是何等的圣人，其言其行令多少书生拜倒辕门。我类与何人同伍，这绝对是个原则问题。倘若黑了心肠，炮制出一副药来，把你的也当成我的，你不给我就把它毁掉，那岂不成了耻辱柱上的犹大，百年遗臭。
世上难有灵丹圣药拯我于水火，自寻逍遥又极为艰难，还是无为而为之更明智一些。记得王蒙先生曾言；物质不灭就是灭了，灭了再还魂也就是灭灭，灭灭不灭灭，不灭即灭灭，灭灭终不灭，何异长灭灭?
这或许是一种禅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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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滋生
访员出身，江西省杂文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省诗词学会常务理事、江西书画院特聘画师。以教书匠、做嫁衣为业，职事文科教学、文艺编辑，已出版个人册子《枕畔流萤》《伊甸蛙鼓》《扁舟煮酒》《无风的随想》《雪犁》《澡雪集》等，受奖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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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剑星，主编/讴阳，编辑/金镯，念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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