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惊魂八里沟（中）
午夜惊魂八里沟（中）
文/愚叟正潇洒
约半夜时分，钱钧率前卫营走在最前头，已走出沟口；负责断后的一个营刚走进沟尾。边区省委机关、军政干校和负责警卫的一营正走在八里沟的中段。正是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人困马乏。指挥部传令原地休息。机关的同志和干校学员都累了，一听传令休息，就都在黑暗中摸索着停下来；有的找块石块坐着休息，有的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一会儿就睡着了。民运队学员崔兰亭等人也靠在一块大石头旁边，迷迷糊糊地似睡未睡，朦朦胧胧。
突然，耳边响起了“哗哗哗”的枪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是那样的震耳欲聋。正在休息的队伍都被惊醒了，发现有人正从南北两侧的高山上向沟内的队伍射击。崔兰亭等人跳起来，只见子弹打在石头上嘣得像放火花似的。崔兰亭看见旁边有两位女学员卧在地上，把书包压在头上；他赶紧把她俩领到两块大石头中间隐蔽起来。这时，驮骡和马匹惊得挣断了缰绳，在黑暗的山沟里乱叫乱跑。敌人居高临下，三面夹击，队伍一时被打乱了，机关散了，电台也丢了。当时因为弄不清顽军的虚实，也不敢用灯光和号角进行联络。情况十分危急。
很快，在干校学员队伍的前面和后面都响起了冲锋号声。这是四支队二团和干校军事队在钱钧的指挥下，向南、北两面山上的敌人发起了冲锋。经过一阵猛冲猛打，敌人开始向后退缩。省委机关的同志们和干校学员在二营六连的保卫、带领下，迅速跳出包围圈。拂晓时分，在一个山头上休息时又遭到敌人袭击。部队一面战斗一面前进。走出八里沟，要涉过一条水齐腰深的河。学员们手拉手地渡过河流。八月上旬已临秋季，夜间已感到寒气袭人；此时全身冷得有点儿发抖。大家急匆匆地赶路。这时，身后的高粱地里有响起了枪声。这是敌人继续向省委机关和干校学员进行追击。就是在这行军的路上，干校学员们听说二团九连连长为了掩护省委机关过河，在战斗中英勇地牺牲了。大家知道后都悲痛地流出了眼泪，都在心里默默地悼念这位英雄连长。
干校学员们在爬一座山时，同行的队伍中又多出了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穿红军服装、戴八角帽的军人，后面跟随着两位警卫员和一名医生。干校学员们这时才知道伤员是四支队司令员赵杰同志，是在攻打冯卯时负的伤。听说还有二团一营营长封振武也负了重伤。
原来前几天攻打冯卯的战斗一开始，赵杰司令员就受了伤被送到后方。后来，一营营长封振武也受了重伤。当时，他们在攻打申宪武部的一个碉堡。顽军虽然已经被包围，但不肯投降；凭借着有力地形地物向二团的战士们射击。那时二团没有炸药和攻坚武器，因而受到了一些伤亡。后来，部队向顽军喊话，劝其投降。炮楼上的顽军头目自称是封振武的同学，提出只有派封振武来谈判，他们才肯投降。封振武知道这个情况后，就要去炮楼谈判。他的确认识这个小头目。参谋长王彬劝阻说：“顽军可能要耍花招，你不能去。”封振武见炮楼久攻不下，战友一再伤亡，心里着急；便不顾劝阻，冒着风险去同那个小头目谈判。当他接近碉堡时，他的那个同学竟然言而无信，丧心病狂地命令部下扔下一阵手榴弹，把封振武炸成重伤。二团的战士们被顽军小头目的无耻至极激怒了，一举拿下了这个碉堡；把封振武的那个当顽军头目的同学杀掉了。
行军途中，大家都自觉地在赵杰司令员的担架前后进行保护。
天渐渐亮了。顽军封锁了山谷的一切出口；山头沟堑都被孙鹤龄的地主民团所占领。队伍在八里沟被包围了整整一天。整个沟里只有五户人家，根本没有办法供应干校学员们吃饭，甚至连喝的水都没有了。整整一天大家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不断地行军、作战，都显得很疲劳。郭洪涛和王彬把失散的省委机关重新组织起来，把丢掉的电台派部队抢回来，把部队、机关重新集合起来，决定趁夜间突围。先选定了西侧的一个山头作为突破口；天黑后二团八连英勇出击；出其不意地一打，将当面的地主民团击退，部队和机关便全部突围出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