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美如斯

《世界美如斯》是捷克斯洛伐克诗人塞弗尔特的回忆录。

书中写了一个他上中学时在伏尔塔瓦河上滑冰的故事。那次,他看见了一位迷人的小姑娘。遗憾的是,凌汛期突然降临的一江春水扰乱了他跟小姑娘套磁的计划,“姑娘随着一江春水漂走了……留在我记忆里的便只是我怎样跪在她的脚边笨拙地给她的高统靴穿鞋带……幸运的是,跪在那儿我瞥见了她露在百褶裙和袜管之间的一小截光腿”。

塞弗尔特还有几句诗可以作为他回忆录的补充——

我写下了多少诗歌!整个世界都陷于战争,而我却对着昂贵的耳环,悄声吟诵着诗句。我有点惭愧,或者其实并不惭愧。

塞弗尔特真是个“好色之徒”。

写《徒然草》的吉田兼好法师也很“好色”:男子虽多才艺而不知好色,至为寂寞,殆如玉卮之无当也。濡染霜露,彷徨道涂,父母之训诫,世人之讥评,悉不暇听闻,尽自胡思乱想,然而终于仍多独宿,夜不成寐,如此生涯,至有风趣。但亦非一味游荡,须不为女子所轻,斯乃佳耳。

不过吉田法师似乎仍有点“放不开”,说什么“须不为女子所轻,斯乃佳耳”。文怀沙老先生更坦诚,他自承喜欢美女,年轻时经常特地去王府井,看少女的裙子被风吹起时的可爱样子。

“色”可专指“女色”(女权主义说也应包括“男色”),也可泛指世界万物的表象(如佛教所云“色即是空”)。

让我们折中一下,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称之为“色”。那么,“好色”确实是如塞弗尔特所言,是“其实并不惭愧”的。好男、好女,好山、好水,人情之美、人性之美,不正是我们如此恋生的原因吗?

世界美如斯,人生何其短。

王尔德说:“人生因为有美,所以最后一定是悲剧。”痛哉斯言!但是从积极的方面看,“悲剧”也是美的,它的崇高能净化我们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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