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江南
梅雨江南
早起洗漱毕,不涂脂抹粉,打开冰箱,取出一朵香香的白兰花,用细丝线穿过花蒂的绿茎,丝线另一头弯成倒U字,勾在纽扣上。若这一日的衣衫没有纽扣,那就直接挂在领口。
香气缭绕的一天,直到夜里,摘下的香花放进蚊帐,枕畔。沉酣之际,一阵香风扑面,分明还闻得出,是白兰花、栀子花或者茉莉花。嗯,睡前贪心地将三朵香花带进来,而茉莉花还是深夜刚开的,摘下来是为了好好熟悉和亲近这种记忆有些模糊的香气。其实,茉莉花的香,丝毫也不输给栀子花和白兰花。
晚饭后我在书房和妈妈煲电话粥,闲园主人悄悄推开门,张开手掌铺满的一排白兰花:我惊讶得张大嘴巴。刚刚入夜,白兰花约好了似的,开出八朵!白天,我们还站在花树下数数点点,那些意欲绽放的花苞都很相似,颜色由青转黄,并且,每一朵花苞外都裹了一层保护壳,我戏称为“笔帽”。成熟的花苞笔帽自行脱落。也有许多笔帽是我摘下的,很好玩儿。
前日,亲戚来家小坐,临走时,将冰箱里存放的白兰花送给她们带回去。城市生活已经很难有这样的乡野趣味了,戴花,戴香花,多么古朴又遥远啊。即便放在家里的桌案上,都会散发不一样的气息。
早起发现茉莉花也开满枝头,连续晴热几日,茉莉花长得愈发好了,它喜光喜乐,还颇有几分与白兰花争宠的意思——当然这是人类的小心思,花儿们可从来不动这个脑筋,它只管一心一意开自己的花。
过端午了,意味着时已中夏。可是这几日的蔷薇花接二连三吆五喝六地开了。细看还有不少小火炬的花苞,擎住半面篱笆墙的天。今春修剪去足有一半的花枝,没让它尽力开放。眼下,很像第二春呢,开得很有兴致。
另半面的篱笆墙是月季的天下,紫红色的花朵从未消歇。只是我们都懒得去看它。除了香花,更多的目光都给了瓜和菜——小番茄,辣椒,丝瓜和苦瓜;还有柿子和梨子。今夏第一次吃苦瓜,就是自家的园子里摘下的。
梅雨天其实并不恼人,无非是洗好的衣衫很难干透;这种天气,恼坏了园子里的花菜瓜果们。顶着大雨开出的几朵丝瓜花,来不及授粉,粉已被雨冲得差不多了。另外就是心疼白兰花,去年的花苞有很多浸在雨里,末了便恹恹沉寂下去。
我喜欢“梅雨江南”的种种气息,满眼都是泼墨一样的绿意,荷叶亭亭,快要高过头顶了。我们坐在屋檐下喝茶听雨,也在如注的雨声中看了一部文艺大片,纪录片《苏东坡》。
这个周末也是端午假——在所有节日里,我格外钟情于端午。屋檐下,挂起了风铃(这好像是我特地标记的度假的仪式感),小茶桌也是饭桌还是书桌搬到靠近院子的过道里:此刻,我就坐在抬眼就能看到满园绿植香花的小桌上,写今日的心情文字。
运动时,读到Keep推送的金句:自律是强者的本能。只要能够自律就足够好,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光阴,强与弱,无需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