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近作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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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羊堡
长 风
此刻，
我们的沉默并无二致
我们同样有箭簇和残月在体内缓缓锈蚀
同样用昨天的失去构筑今天的
遗址
拉萨河
长 风
拉萨河清澈奔涌
未能分出两重世界
总有满身尘垢的人游荡到左岸
总有怀揣解药的僧侣穿行到右岸
雪峰参差
最终没能割开
天空大地
总有星光垂下怜悯
缝出黎明细密的针脚
总有暮色心生慈悲
将万物紧紧拥在一起
暗 疾
长 风
从干旱少雨的西北边陲
抵达这座离家乡更近的滨江之城
一个下午
与空气中的幽微独坐
窗外，湘水低迴
时间不徐不疾
反复冲刷参差两岸
世界仿佛仍旧秩序井然。
但总有一个漩涡推动另一个漩涡
总有一颗水滴压迫另一颗水滴
如同我体内的无法释怀和坚硬
又一次触动新生的暗疾。
它们这些年
时而隐退时而招摇
时而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刻我不宜喊痛
一只青脚鹬从故纸堆中猛然扎进暝色
在落日熄灭之前
我不宜将胸口的白骨示人。
自 白
长 风
武断
易怒
愤世嫉俗
这是我的缺点
所以多年来
我没能成为一个好儿子
好丈夫、好父亲
我知道它们的存在。
《丛林之旅》中有一句台词:
"它们正在吃你，而你还活着"
是的
我能听见它们进入日常的
侵蚀之声
这些年
我就是那个身藏利刃的人
不是伤及自己
就是割破世界
即使选择亲近佛陀，借阅经卷
也是用纸包住火
包住一颗执妄之心
业力随行，如同地下暗河
由此而生的恨事
回头，已早早打上死结
不知用馀生的漫长
能否
一一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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