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海||【散文】雁语山下品雁语
雁语山下品雁语
文/马富海
"鸿雁不堪愁里听。"寂寥清秋,万物都在舍弃,浮华繁盛若虚枝碎叶,被秋风层层剥去。生命转头向内,回归本心原点,收缩若将成为种子。这时候,南归的大雁似落叶归根,很容易引发人们内心的那种,对时光流失,生命不永,事业不成,亲朋分离,思乡想家的忧伤之情。
因为,雁阵让天空辽阔,使万物之灵的人,见出了渺小;雁鸣让大地空寂,使珍贵的生命,见得极其娇弱。自主意识极强的人,暴露在自然面前,可以清晰看到,人,是在随波逐流,既不能控制自然,也无力控制自己,反而,是被自然所裹亵着。
但雁鸣里蕴含的悲凉,是人赋予的。真实的雁鸣是温暖的,是群雁鼓舞和激励头雁,奋力钻透空气,冲开层层阻挡,为雁阵的长途飞行,闯出一条借力省力的空中通道,而加油打气的。
最强壮,最坚强的头雁,也需要群雁的信任和鼓励啊!
但雁语山的雁鸣,与此不同。
雁语山,山不高大,山上覆盖森林;下临淯水,水里芦苇丛生。曾经是南归大雁的中继站。
很久以前,一个在淯水上打鱼的渔夫,看到雁群夜宿雁语山,就生出打雁的想法。他是一个老手,深愔大雁的习性。他半夜潜至雁群附近,并不直捕雁,而是悄悄点燃一支香,在黑暗中晃一晃,迅速收起藏好。惹得放哨的头雁,发出警报,唤醒群雁,准备起飞逃命。但陷入惶恐中的雁群,醒来后,不能发现任何危险,以为是头雁夜里胆小恐惧,谎报险情,便纷纷埋怨头雁。
一阵骚乱过后,雁群恢复平静,再次进入梦乡。可就在群雁刚刚入睡之时,渔人又绕晃一下香火,再一次引出头雁的惊叫,使雁群再次陷入慌乱中。长途飞行的大雁,异常疲惫,它们需要良好的睡眠,以恢复体力,好继续明天的飞行。渔人如此三番五次的地折腾,最终,使群雁失去对头雁的信任。它们忍耐不住内心的恼怒,开始围攻头雁,疯狂啄它,并罢除头雁的职位,驱逐出雁群。新产生的头雁,吸取老头雁的教训,再看见绕晃的香火,不敢报警。于是,雁群的灾难降临了……
身心具痛的老头雁,只能用身体去冲撞渔人……
第二天,得救的雁群,再一次列阵南飞而去,老头雁却成了渔人的盘中餐。
还有一只大雁留了下来,它在林间,水上盘旋,鸣叫。孤单的身影,悲伤的鸣叫,一直持续到大雪纷飞的冬天。
这是一只母雁,是老头雁的妻子。她在寻找自己的夫君。雁语山下淯水清,淯水映出孤鸿影。雁鸣一声又一声,声声砸在寒水中。那只落单母雁的悲鸣,不知引发了多少人的叹息声。
此后许多年,一到秋天,都有雁群在雁语山上盘旋,鸣叫。这些鸣叫里,藏了多少悔恨和怀念呢?
雁语山已经不复存在,成了城市的三个花园小区;淯水早已清浅,成了一汪公园里的湖泊;过往的雁群也不再于这里驻足,盘旋,大雁成了频危的野生保护动物,身影不再常见,但雁语山的悲伤故事,却一直在这里流传。
时代进入二十一世纪,认识到,人与大雁一样,都是自然之子。人已经不再是大雁的天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已经成为社会共识。但在雁语山,人,再也无机会恢复与大雁的关系。人把自己的情绪,说成是大雁引起的,还把自己当作大雁的主宰,轻视自然,无视自然规律,结果,受损失的,不只是大雁,还有人类自己。
雁语山下品雁语,秋雁年年来复去。长空寂寥淯水碧,寒风吹开岸上菊。坐在水边,沐浴着秋风,眺望着一湖涟漪,耳边似乎回荡着悲伤的雁语。
马富海:
新野一教师,爱好旅游,钓鱼,看书,作文,吟诗,独坐。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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