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人文•文明之导论(五)2
进入文化生存时代,伤害人、毁灭人的可能性,不再仅仅是天灾了,更可怕的是人祸,是人运用文化自相残杀、你争我夺造成的人祸。农耕文化,这样的争斗是冷兵器的争斗,规模、速度都受到冷兵器的制约,工业化之后,科学极大地提升了争斗的残酷性,发展了争斗的规模,地域、大洋都阻止不了野性之争的铁蹄。战争武器不断升级,生存威胁不断加大,自然生存关系恶化,社会生存关系紧张,使今天的文化智人活得紧紧张张、战战兢兢。
文化生存时代,人祸几乎没有断过,而且越来越惨烈,原子弹、生化武器、智能武器,人们还在为更大、更惨的人祸进行着高科技的文化准备。我们有了文化,但我们没有人应该具备的仁义道德,没有人性,恶之欲蠢蠢欲动,自私贪婪,野性无情,为了利益最大化,为了更奢侈的物质生活,开发资源,肆意挥霍,地球千疮百孔,社会竞争激烈。
科学与商业文化的进步,没有文明保障,没有人文精神掌控,更加有可能的人祸是,人被自己发明创造的科学消灭了。奥本海默的悔恨,斯蒂芬·霍金的警告,西方文化没有重视,强势发达国家野性十足,横行霸道,要谋求国家的生存、民族的生存,就必须参与科技竞争、市场竞争、军事竞争、人才竞争,在野性兽道上你争我夺。
要拯救人类,要实现文明,西方文化是靠不住的,掠夺成性、野蛮霸道的强势国家是靠不住的,只要文化生存还是有西方文化主导,社会还是胜王败寇的社会,人们还热衷于竞争,热衷于物质功利,奥本海默的悔恨就没有任何意义,斯蒂芬·霍金的警告起不到任何作用。文化智人要可持续发展,要文明,唯一的希望在中国文化,在中国强大,在人性的树立。
文明要克服野性,克服私心。文化智人身上没有毛,但心灵没有变,还是野兽、原始智人的心灵,物质为重,自己为先,力量决定。文化智人争夺的力量,是文化力量,不是自然力量,心机谋略、技术实力、市场欺诈,各种文化手段,所展现的无不是为我唯争的力量,其目的无不是获取更多的物质利益。
中国要强大,中国文化要复兴,发展科学与商业文化是必须的,但物质利益、科技水平的强盛,不过是实现文明的物质方法,是标不是本。文明不在高楼大厦、网络数码等物质,不在日新月异的奢侈生活,在人性的进步,在精神的进化,在仁义道德的塑造。文明的过程,是一个润物无声、持之以恒的精神进化过程,没有中国文化的主导不能成功。遗憾的是,这个世界把中国文化之本弄丢了。
衡量文化有没有文明的意义,基本标准在文化有没有以人为本的仁爱精神,也就是人文精神是否成为文化的主导精神。有人文精神,科学才会成为生存的福音,市场才会有利于生活,政治才会为民众安宁、社会和谐保驾护航。没有人文之善,人文之美,“人类文化史,将下侪于群狗争骨。一应历史上政治、法律、经济之种种措施,乃及此两百年来新科学之种种发明,亦不过群狗争骨之方式不同,技巧不同之花样繁变。试问此种所谓真者,果真乎不真?”
仁爱是无私之爱,是原始自然的血亲母子之爱的理性升华。文化生存时代是野性的,人文精神、仁义道德不会自己掉下来。没有进化精神,文化智人的爱依然停留在野兽、原始智人那样的血亲之爱,社会不能文明。我们还没有成人,倡导唯物唯利、为我唯争,还可能出现像希特勒、东条英机那样的大恶人,还会有一大群恶人的帮凶,因此不能轻视文化的人性问题,也不能轻视智人的精神进化问题。
经历过数不胜数的人道灾难之后,如今的文化智人,应该认识到西方文化的野蛮特性,应该了解生命苦难的文化根源就在唯物唯利、为我唯争的西方文化,应该明白生存危机的发生就因为文化智人的贪婪理性。如果还不觉悟,不用中国文化确立文化生存原则,用中国文化营造社会生存关系,喊再多的人文精神、说再多的人权,没有益处。
就文化智人目前的生存状况来说,中国强盛的意义极其重大,关乎人类文明,关乎生存远景,决定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中国强是中国文化强,只有中国文化强,人文精神才能屹立不倒。
成熟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国文化,吸取了远古黄帝、尧、舜等的仁德思想,吸取了春秋战国你争我夺、尔虞我诈的血的教训,分辨了人与野兽的本质,区别了文明与野蛮,树立起了以人为本的文化大旗,确定了文化为活生生的人服务的总原则,摆正了人与物、道德与利益之间的关系。
《礼记·乐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也。夫物质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佚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
西方文化不同,一直追求物质利益,发展出了贪婪、竞争的文化精神,获得了毁天灭地的文化力量,成为了主宰人的文化。
《人类简史·后记》:我们让自己变成了神,而唯一剩下的只有物理法则,我们也不用对任何人负责。正因如此,我们对周遭的动物和生态系统掀起一场灾难,只为了寻求自己的舒适和娱乐,但从来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责任、贪得无厌,而且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危险,恐怕莫此为甚。(正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