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赋---帝王之悔
悔赋并序】 梁简文帝
夫机难预知,知机者上智。智以运己迷己者,庸夫。故《易》曰:吉凶悔吝lin,生乎动者也。又曰:悔吝者,忧虞之象也。传云:九德不諐(qian愆,罪过,过失),作事无悔。是以郑国盗多太叔之恨表,卫风义失宣公之刺彰。无将咏兴,垄事书作。季文再思而未可,南容((生卒年待考),又称南宫子。著名西周贤者。周文王手下有著名的“八士”。所谓“文王四友南官子”,依照史籍《史记·周本纪》的师古注,指的就是南宫括。据考证,南宫括是周朝文王四友之一的贤士,他是周文王父子兴周灭纣时的一位贤臣。其后以南宫为姓氏,称南宫氏。他曾大力助周文王兴国灭纣。周文王逝世后,他又帮助周武王打天下,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周武王建立西周王朝后,叫南宫括去把商纣王搜刮百姓财物而建立的鹿台拆了,并把鹿台上的财物分给贫苦老百姓。又叫他去把商纣王的粮仓都打开,将粮食分给受饥的庶民们。《论语·先进》:"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三复而不暇。余以固陋之资,慎履氷之诫。窃服楚王之对,每徴后稷(周始祖)之诗。触类而长,乃为赋曰:
黙黙不怡,恍若有遗。四璧无寓,三阶寡趣。月露澄晓,风栁悲暮。庭鹤双舞,檐乌独赴。岸林宗之巾,凭南郭之几。玄德之眊聊萦,子安(旧传 陵阳 子明 钓得白龙,拜而放之。后三年,龙迎 子明 上 陵阳山。后百馀年,山去地千馀丈,大呼下人令上山半,告言:“谿中 子安 当来问,子明 钓车在否?”后二十馀年,子安 死,葬山下,有黄鹤栖其冢树,鸣呼 子安。见 汉 刘向《列仙传·陵阳子明》。唐 李白《登敬亭山南望怀古赠窦主簿》诗:“白龙降 陵阳,黄鹤呼 子安。”参见“子明”。传说中的仙人。《南齐书·州郡志下》:“夏口城 据 黄鵠磯,世传仙人 子安 乘黄鵠过此上也” )之啸时起。静思悔吝,铺究前史。吊古伤今(凭吊古迹,追忆往昔,对现今状况有所感伤。),惊忧叹圯。成败之踪,得失之理。莫不关此令终,由乎谋始。弃夸言于顿丘,(顿丘,今河南濮阳市清丰县,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春秋战国属卫,《诗经》中有"送子涉淇,至于顿丘。"汉置顿丘县,在今河南清丰西南。")重前非于蘧子。(蘧瑗,字伯玉,今长垣县孟岗镇伯玉村人,是春秋时期卫国的上大夫,因为人贤德而闻名于诸侯。与孔子亦师亦友,)迹夫覆车之人,岂止一途而巳。【覆,有作履,讹。】至如秦兼四海之尊,握天下之富。fou【另读fu】混一车书,鞭笞宇宙。zou胡亥之寄已危,万代之祀难构。gou阿衡(李斯,引申为任国家辅弼之任,宰相之职。)失责成之所,赵髙秉栋梁之授。sou拒諌逞刑(肆用刑罚),戮宰诛守。sou矜上林之戏马,嘉长杨之射兽。sou嗫呫禁中之言,欺侮山东之叟。sou及其祠崇泾水,作叠夷宫。徒希与妻子伍,下愿与黔首同。信殪絶于凶丑,何前谋之不工。至如下相项籍,才气过人。拔山靡类,扛鼎絶伦。声驾盛汉,势压馀秦。钜鹿有动天之卒,辕门有屈膝之賔。既刓有功之印,亦疑竒计之臣。唱鸡鸣于垓下,泣悲歌于美人。抱乌江之独愧,分汉骑之馀身。郭君失位,徒驭而亡。尚悲残糗,独饮馀浆。枕畚空卧,伏轼懐伤。魂飘原野,骨饵豺狼。楚王刻鹤,播徙南地。铙管徒鸣,才人空置。岂辎车之足荣,匪射猎之娯意。幽泉斯即,白日何冀。寗喜纳君,恃功肆宠。卫侯厌黩,忠臣愤勇。昏迷靡悟,败不旋踵。商君被执,李斯赴收。身居阙下,命厄秦囚。追伤用法之弊,还思不諌之尤。亦何解于今酷,终无追于昔谋。伯卓(梁冀(公元98年 ~159年)字伯卓,安定郡乌氏县(今甘肃省泾川县)人。东汉时期外戚、奸臣,大将军梁商之子,顺烈皇后兄长。)跋扈,豺目为辅。弑君鸩子,诛李害杜。鬻恩贩宠,怨庶虐人。蔽朝政之聪察,害上书之烈臣。荣昵子于阿尹,肆贪浊之淫威。树奸党于宫禁,察人主之纎微 。卒其膏鈇润钺,置纆逢徽。壮武英逸,才为时出。qvi陆离儒雅,照烂文笔。bi江东启吞并之筹,幽州著懐逺之术。svi运锺毁冕,时属倾颠。镝鸣水濶,日黒山迁。留卞之谋不决,忠良之戮巳纒。台耀之灾虽启,鹪鹩之赋(晋代作家张华创作的散文)徒然。士衡文杰,绰有馀裕。气含珠璧,情藴云雾。志阙沉隐,心躭进趣。倔兹猛衆,临此劲兵。bing抗言孟玖,肆此孤贞。zing笺辞巳切,墨幔徒荣。ving形殒河上,心忆华亭。ting若夫杨恽(杨恽(?~前54年),字子幼,弘农华阴(今陕西省华阴市)人。西汉时期大臣,丞相杨敞之子,史学家司马迁外孙。)狂言,灌夫(灌夫(?-前131年),字仲孺,颍川郡颍阴人。西汉时期官员,本姓张,因父亲张孟曾为颍阴侯灌婴家臣,赐姓灌。吴楚七国之乱之时,灌夫率领一千人跟随父亲灌孟从军,立下军功被封为中郎将。父亲战死,灌夫不肯返乡葬父,以勇猛闻名。后来,汉景帝任命灌夫为代国宰相。前141年汉武帝即位,认为淮阳是天下军事要地,故改命为淮阳太守。建元元年(前140年),入京,担任太仆。次年,灌夫与长乐宫卫尉窦甫饮酒,酒后殴打窦甫。窦甫是窦太后的兄弟,汉武帝怕太后斩杀灌夫,改任他为燕国宰相。几年后,犯法免官,于是以百姓身份在长安居住。灌夫尚游侠,家产数千万,食客每日数十百人,横暴颍川郡。他交好魏其侯窦婴,后来在丞相田蚡的婚宴上,因田蚡、程不识和灌婴本家的灌贤看不起他与窦婴,灌夫痛骂诸人,因此论不敬之罪,被斩杀,更因族人横暴被灭族。)失志。卒其殒命埋躯,伤形属吏。周君饮后,裴子酣狂。靳固纪瞻(纪瞻(253年-324年),字思远。丹阳郡秣陵县(今江苏南京)人。 东晋初年名士、重臣。纪瞻出身世宦家族,为江南士族代表之一。与顾荣、贺循、闵鸿、薛兼并称"五俊" 。西晋时历任大司马东阁祭酒、鄢陵相等职,后弃官返乡,参与平定陈敏之乱。在协助琅玡王司马睿(晋元帝)立足江左时多有功劳,并领军击退南侵的石虎,在军中颇有威信。累官至尚书右仆射,封临湘县侯。晚年因病屡次请辞,均未获准。王敦之乱时,纪瞻引流民帅郗鉴以助朝廷抗衡王敦,受晋明帝司马绍倚重。王含举兵攻建康时,纪瞻重病在床,但仍受命任领军将军,卧护宿卫六军。叛乱平定后,于家中受任骠骑将军、散骑常侍。不久即逝世,年七十二。获赠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谥号"穆"。此后更被追封华容子。)之妾,眠卧季伦(晋石崇字季伦,以生活豪奢着称。)之房。亦足以魂惊神爽,悔结嫌彰。巳矣哉。波澜动兮昧前期,庸夫蔽兮多自欺。不逺而复幸无嗤,建功立徳有常基。胷驰臆断多失之,前言徃行可为师。
创作背景
萧纲(简文帝)简注:
帝讳纲,字世纘,小字六通,武帝第三子,天监六年封晋安王,历南兖州刺史、丹阳尹、荆州刺史、江州刺史,加侍中,普通中历南徐州刺史、雍州刺史,中大通初徵为扬州刺史,三年五月立为皇太子。太清三年五月即位,明年改元大宝,在位二年,为侯景所废,幽於永福省,遇弑。贼伪諡曰明皇帝,庙号高宗,明年,侯景伏诛,追諡日简文皇帝,庙号太宗,有《毛诗十五国风义》二十卷,《长春义记》一百卷,《老子私记》十卷,《庄子讲疏》二十卷,《谈疏》六卷,《灶经》十四卷,集八十五卷。
梁简文帝萧纲、元帝萧绎,作为政治家,都失败了,作为文学家,开创了影响很大而颇有争议的新风气。不管怎麼说,他们的文学观念,有著十分引人注目的特点。
萧纲的文论,散见於各篇书信。总的特点,一是重视文学与个人生活体验(而不是理念)的关系及抒情特徵,二是反对宗经复古,三是提倡雅俗结合。《答张纘谢示集书》说:
纲少好文章,於今二十五载矣。窃尝论之:日月参辰,火龙黼黻,尚且著于玄象,章乎人事,而况文辞可止,咏歌可辍乎?不为壮夫,扬雄实为小言破道;非谓君子,曹植亦小辩破言。论之科刑,罪在不赦。至如春庭落景,转蕙成风;秋雨且睛,檐梧初下;浮云在野,明月入楼;时命亲宾,乍动严驾;车渠屡酌,鹦鹉骤倾;伊昔三边,久留四战;胡雾连天,征旗拂日;时闻坞笛,遥听塞笳;或乡思凄然,或雄心喷薄,是以沈吟短翰,补缀庸音,寓目写心,因事而作。
开头一节,强调文学的价值,与《文心雕龙·原道》篇的开头大意相同,但并不转向宗经。继而对扬雄、曹植菲薄文学的意见表示不满。最後一段铺张之文,与《诗品》论诗的缘起与抒情功能,只是辞面小异,意思全同。“寓目写心,因事而作”,正是强调诗是生活感情的表现。《与湘东王书》说:
比见京师文体,懦钝殊常,竞学浮疏,争为闸缓。……
若夫六典三礼,所施则有地;吉凶嘉宾,用之则有所。未闻吟咏情性,反拟《内则》之篇;操笔写志,更摹《酒诰》之作;迟迟春日,翻学《归藏》;湛湛江水,遂同《大传》。吾既拙于为文,不敢轻有掎摭。但以当世之作,历方古之才人,远则扬、马、曹、王,近则潘、陆、颜、谢,而观其遣辞用心,了不相似。若以今文为是,则古文为非;若昔贤可称,则今体宜弃;俱为盍各,则未之敢许。
这封信理应视为南朝最重要的文论之一。作者明确提出,经典有经典的用途,同抒情的文学是两囬事。文学作品去模仿非文学的儒家经典,既没有必要,事实上也是做不到的。作者是否有意已不可知,但其立论与《文心雕龙·宗经》之针锋相对,是显而易见的。作者还指出,文学创作,历代各异,不相蹈袭,不能以某一种固定的标准来言是非。最後“俱为盍各,则未之敢许”,是以自谦之辞,表示肯定的意见。即古人无非是各言其志,自成一家,则今人也不妨如此。这些话都说得很透彻,很有见地。其实,魏晋以来文学的主流,正是脱离经典的规范,不断翻陈出新,只是没有人公开提出这样的理论观点罢了。信的开头,攻击“京师文体”有浮疏阐缓之疾,後面又说谢灵运诗“时有不拘,是其糟粕”,学谢的人“不届其精华,但得其冗长”,都是反对过於典雅深密的文风。这同反对宗经复古也是一致的。萧纲诗或学民歌的俗豔流荡,或为新体诗的轻快圆转,所以在理论上,也反对过分雅化,要求雅俗结合。《劝医文》更明确说:“或雅或俗,皆须寓目。”关於这一点,《南齐书·文学传论》说得最详细,《概说》中已经提及了。作者萧子显与萧纲的关系很密切,诗风也相近。
萧绎的文学观,主要反映在《金楼子·立言》中。他把“古人之学”分为“儒”与“文”二类,又把“今人之学”分为“儒”、“学”、“文”、“笔”四类。从儒与文区别来说,是要分开经学与广义的文学;从文与笔的区别来说,是要分开实用文章与抒情诗文。这种细致的区别,是前人未有的。既然把经学与文学分开来,他当然也不主张文学去宗经了。至於文笔的区分,萧绎能够在前人基础上更进一步,从强烈的抒情特徵和声音与辞采之美来确定“文”的概念,代表了南朝人对文学性质之认识的新水准,这在本编的《概说》中已经说明,这裏就不再重复了。
萧纲、萧绎的文论虽不像《文心雕龙》、《诗品》那样具有系统性,但他们在一些涉及文学根本性质的问题上,提出了非常重要的见解。如主张情感的解放(所谓“文章且须放荡”),重视文学的特性和美质,反对经典的束缚,提倡新异的创造等等,都反映了魏晋以来“文学自觉”的进展。但长期以来,他们的观点不但没有受到重视,反而受到严厉的批评,这本身又是值得注意的现象。
同为梁代的萧子野,在其《雕虫论》中表达了与萧纲、萧绎完全不同的文学思想。“雕虫”的题名,就是取於扬雄《法言》中以经学观点菲薄辞赋的话:“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
文章开宗明义:
古者四始六艺,总而为诗,既形四方之风,且彰君子之志。劝美惩恶,王化本焉。後之作者,思存枝叶,繁华蕴藻,用以自通。若夫悱恻芳芬,楚骚为之祖,靡漫容与,相如扣其音。由是随声逐影之俦,弃指归而无执。
……自是闾阎少年,贵游总角,罔不摈落六艺,吟咏情性。学者以博依为急务,谓章句为专鲁。淫文破典,斐尔为功,无被於管弦,非止乎礼义。
作品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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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的大意,是以儒家的教化观念为根本,认为自楚辞起,已是“思存枝叶”,对於这以後的文学,基本上都取否定态度。即使它对南朝文学的某些弊病,能提出切中的批评,但根本否认了不能为维护统治秩序发生直接作用的一切文学作品。这比刘勰的宗经,走得更远了。
另一方面,在北朝也有同样情况。西魏时,宇文泰曾命文士蘇绰仿《尚书》体作《大诰》,以革除南方文学的“浮华”之弊。又据《北史·文苑传》:“绰之建言,务存质朴,遂糠秕魏晋,宪章虞夏。”萧子野与蘇绰的文学观,关键实际不在於提倡朴素反对华丽(这属於美学风格的问题),而是从根本上否认文学有存在的价值(他们推崇《诗经》,并不是把它看作文学作品),也否认有实用文章与文学作品的区别。这对於文学发展当然是极其不利的意见,对於後代也产生了不良影响。
东晋简文帝司马昱,初封琅蚜王,後封会稽王。桓温於公元三七一年十一月废司马奕後,於同月己酉日立他为帝,改年号为“咸安”。
司马昱继位後,一切听命於桓温,形同傀儡。公园三七二年七月,司马昱病危,宣布立子昌明为太子,并在一天一夜之内,连发四道诏书,请以大司马镇姑孰(今安徽省当涂县)的桓温入京辅政。桓温不理睬,司马昱只好写下遗诏,授权桓温可以依据周公辅助成王的故例摄政;如果太子不值得辅助,可以取而代之,自行称帝。郎中王坦之接到这诏书,极力劝谏,并当著司马昱的面将诏书撕成碎片。司马昱*地说:“天下本是取来之物,卿何必如此著急呢?”王坦之反驳说:“天下是宣帝、元帝的天下,陛下怎能私自授予他人!”司马昱沉吟良久,无话可答,命令王坦之重新起草遗诏,改成:“家国大事都要一一禀告大司马(桓温),太子要象刘禅对待诸葛亮一样,敬重桓温。”
第二天(己末日),司马昱死于建康宫中。司马昱死後的庙号为太宗,諡号为简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