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董昕枫•时光书简之《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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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
月华如水,心华如月。
这大概是每逢或倚阑凭窗远眺,或身置陌野曲径,一个不经意的仰望,皓月当空,清凉倾泄时,一准儿会碰触到心底最柔软处的一幕吧?
如水月色清幽静谧。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那么,女儿还真真似了湫水流溪,宜静宜动里透着澄澈柔洁。真真随了这风清云淡里的朦胧月色,如烟似雾,如诗若画,亦痴亦醉。
远的不提,单翻阅民国时期的卷册,任由你随意推开哪一扇窗,那些恰似水如月的女子跃然纸上,温婉优雅,逸彩清晖夺人眼目,惹下怜惜。
林徽因柔音低语——你是夜夜的月圆。轻许人间美好如初,着了四月艳阳深情款款。又爱玲活得高雅清透爽落,对男人一生情感的数点金石有音,把女人的婚恋命迹好有一比: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这穿越时空的声音,乍一听,竟是十分万分的形象有趣,只是,夜深时,心,不可用力去想。
韶华掠过,寂静夜无声,一抹白月光印彻窗前。忽有故人心上过,一素洁温婉的女子水一样缓漫心头。月光流淌,追忆汤汤,无奈,今夕月不是他时月,回首山河已是秋。惘叹一场戚然翘盼,不知云中锦书谁寄,惟见那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此番意境,但凡用过心的,又有谁不解其中的况味呢?
月色迷人,入了眼,又怎会轻易抹去?
低眉间,去《牡丹亭》里一探究竟:“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豁然洞明,梁祝化蝶舞翩跹,无疑是此等最撩人心弦的绝美演绎。
烟火微尘,是谁还在那喃喃不慕相思?
岂不知,入了心,已然难以忘却。
这世上的亲情也好,友情爱情也罢,既然来过了,舍不去,那就深埋心底吧。莫再嗔怪那清辉惨淡,月光冰冷。无外乎一个离字刻骨,一个别字镂心,一番缠绕无休难罄,这或许就是蹒跚里一份难得的体验呢?
小时候,一本黑白小画书,会为孩子的心里临摹一段月亮传说。束发冠笄的一对儿玉人,原本朴实安於田间垄中劳作,怎个嫦娥就逆了凡心,偷食仙药后飞天了呢?看那时,一个冉冉腾空频频回眸,一个苦巴巴伸手无果追撵无望。那画面憾人,大抵是最初的离分记忆吧?
其实,短暂的分离一早就来到身旁,只是无觉。待觉察时,就是一场隆冬,月光一样的白雪覆盖住原野。独立於松辽盆地一口井的钻台上,捞最后一包千米之下钻取的岩屑,一抬头,一轮明月高悬,它像一盏灯火挂在了荒郊,静静相望,周遭彻寒,瞬间,双目濡湿,一股远方的思念翻涌上心头。
一步步走下钻台扶梯,每踩一脚铁蹬,工靴沾湿的泥浆,都会让拔起倍感吃力。而洗砂池里的冰水,就算是隔着棉手套,都能觉出它的刺骨难耐。这对一个始出校门,满心满眼塞满各种幻想的人来说,初踏社会的这一脚,多少都不算轻松。
我们还只是一群找寻油气的录井人,而钻台上那些被塑为钢铁汉子的钻工,哪一个不是血肉之躯?风雪中,又有谁不是怀揣了一家老小的挂牵呢?说什么创业,谈何容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凄惶,这是彼一时难免会有的心境。迢迢征途,天涯明月共此时,谁会是你的牵念,谁又是牵挂你於心的那个人呢?此番艰辛,大抵铺缀了一年多的光景就结束了。而这一时期,怎么就成了我职业生涯里,最为难忘的一幕?
蓦然回首,匆匆半场云烟闪过, 半入了清风半入了咽喉, 孰知和风徐来,续染着人间离愁。
要说白月光最为皎洁的光景,那自是月圆之时。与母亲一起度过的每一个中秋,总是溢满温馨和暖意。母亲走后,天空乌云蔽月。月牙弯弯时,思念遥遥。心底缺失的那一块儿,任凭女娲仙手神通,也终难弥补。
於这片黑土地上守望一辈子的母亲,又怎料得到女儿的余生,会兀自独饮这一江离愁。重阳夜,头举白月光, 水洇明眸, 点点滴滴绕心头。
……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啊,在广寒宫。
伴着这锣鼓点敲碎夜幕,入梦。
倘若还有梦,梦里,依旧是那抹,白月光。
作者简介
董昕枫,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大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大庆市诗词学会会员,大庆市儿童文学协会会员,萧红文学院第十八届中青年作家创作培训班学员,作品散见于报刊、期刊杂志和文学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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