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莉｜2011年阵地日记｜老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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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  星期六   晴

下午闲了，我们静悄悄地坐着休息，小赵在打盹，大夏天的，中午不睡会儿，真够困的。这时，悠哉悠哉走进来一位老奶奶，径直走到正面的蔬菜种子货架前，指着种子大声说，我从你们这儿买的葫芦籽，光开的公花儿，不开母花儿。都这两天了，不开母花儿结不上葫芦就白种了，你们的葫芦籽儿怎么回事。老奶奶声音十分洪亮。

负责销售种子的小赵还在半梦中，随口就说，那你蘸一下花吧，有蘸花的药呢。

就是点花吗？老奶奶问。

是啊。小赵回答。

那也得有母花了点，光公花怎么能点出个葫芦来？老奶奶一本正经地对小赵说。

小赵愣住了，我们却听着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把所有的梦都赶走了，把小赵也笑醒了。

小赵说，哦，我没听清楚，还以为是光开花不结果呢，原来才尽是公花儿，小赵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以为科学发展得根本就不用母花儿也能结葫芦呢，真是的。老奶奶说。

不过从这儿买的茄子特好，都长这么高了。老奶奶用手比到自己的腰部。

就是这两天咋地又死了起来？老奶奶问我们。

还是小赵问道，怎么个死法？

打根里死的，叶子好好的就干枯了，是青干掉了。老奶奶说。

那个，你就得灌根，可能是立枯病。小赵说的有点专业了。

我们的邻居老周奶越灌越死，灌啥呀，由着死去吧，剩下几个算几个。老奶奶说。

我刚想插嘴，想对老奶奶说，怎么会这样，看来我们马上没饭吃了，你买的种子怎么没一个好的。

老奶奶却说，你们也快把门关了收拾上回家去吧，连个菜都不知道咋种，还卖种子呢。

我们又被逗笑了，老奶奶却说，来给我买个沙白菜籽吧，头茬已经吃完了，二茬种出来就是秋白菜，比夏白菜嫩，不愁长老了带上苦味。

小赵说，如果再种不好咋办。

老奶奶看了一眼小赵，说道，咋种不出来，我们种了多少年了。死丫头。

小赵笑了，说道，你老了老了太会开玩笑，开玩笑还自己不笑一下，把我们往云里雾里绕。

老奶奶说，自己也笑还是玩笑吗，不会笑的人怎么会开玩笑。说着，交了钱，也不要塑料袋装那小白菜，拿在手里走了。小赵送出门，向她招手，再见，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