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希恕——当今年我儿子出疹子,李可——当年我女儿出疹子。医案

胡希恕;麻杏石甘汤20疹回《医论医案集粹》

麻杏石甘汤在肺炎初期可用,符合汗出而喘的情况,没有汗也可以用,但仍要辨证,此证小儿多见。那年我儿子出疹子,我不在家,他奶奶给他吃的牛黄丸,那药太凉了,我回来的时候他的疹子已经回了,喘而无汗,脸红,昏迷不醒,很危险。当时他舅舅正学医,他来开了方子,我不同意,全是一些解表、祛热、解毒之类的套方。这说这不行吧,跟他舅舅商量,我说就吃麻杏石甘汤,石膏少用点,麻黄多用一点,他吃完后脑袋慢慢见汗了,就吃这个,后来没再嘱别的药就好了。他那病也是并发肺炎,好了之后,他舅舅说,没有汗用这个行吗?我说没关系,石膏清热不一定要见有汗。这是我刚开始给人开方子,还是给我儿子,那时我才二十六七岁,我的孩子才四岁。

论;麻疹者,伤寒表实,营热外蒸,不能外透而半透也。麻疹尽出,则营卫外出则病愈,麻诊内陷,则营卫内陷而病危。麻黄者,发表寒泄营卫,则疹出病愈。

解表病寒实的方子,非麻黄莫属,什么银翘,桑菊方,皆不能比。清热解毒的方子,幸亏没吃,误吃牛黄丸疹已陷回,已成危证,再用凉药是虚其虚,营卫内陷,则无力回天。

附;再看老中医李可,年轻时治疗自已3岁长女的麻疹,疹毒内陷重症案;《经验集79页》

1963年春,灵石麻疹大流行,余之长女李萍3岁,在靳村奶妈家染病4日,病危,连夜送返余家。面色苍白中灰带暗,唇青,气急鼻扇,抬肩撷肚,指冷,足冷过膝,痰壅昏睡。询之初病发热咳嗽,流泪喷嚏,误作感冒,打一针,热退咳重。次日又发热,再打一针,服止咳药2片。又隔两日,喘咳昏睡不食。视之耳后有玫瑰丘疹,耳梢发凉,中指独冷,确属麻疹无疑。体温36.5度,时过四日,当过报标(疹从上至下,先从耳后玫瑰状针尖样丘疹,扪之碍手),用因误用退热药,损伤正气,阻遏疹毒外透,内攻于肺,已成疹毒内陷,合并肺炎,濒临亡阳危证。麻疹本为阳毒,发热为麻疹由内达外之必有症,也为疹毒外透唯一出路,当因势利导,以升麻葛根汤辛凉透疹。小女虚羸,病从寒化,虚化,气虚阳虚已著,辛凉透诊常法,已不可用。若闷疹不出,势必憋胀而死。遂断然拟一益气助阳宣肺托毒透疹之方,针药并施,内外兼治;

1 红参10克(另炖),附子、当归、葛根各10克,麻黄、细辛、杏仁、10克,升麻、黑芥穗、炙草各5克,赤芍、生半夏、去苓各10克,(鸡冠血1盅、鲜芫荽1颗,麝香0.5克,姜汁10滴,分次对服)。急煎频服,小量多次服。

2 针双天井穴,少商穴,宣肺助阳解毒透疹。

3 荞麦面2两,蛋清和匀,滴入香油数滴,揉成面团,反复搓擦胸背四肢,拔毒透疹。

上法施用3小时,计针刺1次,全身搓擦一次,服药2次,凌晨一时许,体温上升至37.5度,肢厥退,可少能吸食。痰喘大减,唇色淡红,偶尔能睁眼看人,啼哭声弱,神情仍显疲惫。又服药两次,天亮时前额,双颊透发出稀疏疹点,色淡红。又服药两次,搓擦全身3次,到中午12时许,胸背,四肢布满疹点,体温达38.5度,痰喘消失,阴证回阳,吸食有力,昨夜至今13小时,开始小便,脱险。予鲜芫荽一棵,虾米一撮,煎汤饮之。加服麝香0.2克,鸡冠血1盅,至下午3时许,手足心见疹,安然入睡。此述诸法,针对“疹性喜透,非透不解”,透字贯彻始终。小女误治变证,阳虚毒陷。故以参附汤,麻附细汤,三拗汤,升麻葛根汤,小半夏加茯苓汤合方,益气助阳,宣肺化痰,托毒透疹,加鸡冠血、黑芥穗入血透毒于外,麝香辟秽开窍,活血解毒,兼解呼吸衰竭之危,鲜芫荽辛香透疹,虾米为“发物”,有托毒透疹之功。外擦疗法及内部资料介绍河北儿科王岩谷大夫所创,可合皮肤毛细血管充血,旺盛血行,疏痛腠理,促疹毒外透。搓擦胸背,可减轻肺炎之瘀血水肿。余经治小儿,成人麻疹千例以上,用温阳法者,独小女一人,虽属从权应变,也偶然中之偶然。疹为阳毒,忌用辛温,阴分一伤,毒势转盛,误用必死,不可轻试。若遇气候大寒,阳虚气弱小儿,较平妥。

论;所谓的麻疹大流行,就是寒流伤人。一人伤为寒,众人伤寒者,即是流感。

唇青是阴寒之象,此为伤寒表实之因,又加指冷、足冷过膝,阴寒外束而发厥证,所以误导李老,用了附子细辛药。气急鼻扇,这是表实卫闭,肺胀之病理,气急喘促,所以鼻扇。打一针又一针,只能折其热,而不能解表寒之实,所以不愈,营卫外蒸,则发红疹。此不是说误用退热药导致疹毒内陷,因为西医压根就没有解表病理,这严格来说就是其表失解,所以疹欲内陷,表实肺壅,所以误以是疹毒内攻于肺。假设是没发疹,而病表实,也会有肺炎。出现肺炎者,更证明我论证为伤寒表实证是正确的。所谓的疹毒内陷合并肺炎,濒临亡阳危证者,就是营卫不能外发而欲内陷,营卫若是内陷,则为死证。

此处注意一点,即然知道外感之麻疹,唯一之路是外透,为何加附子。加附子者,是因指冷足冷厥证的误导。也就是白虎汤提纲“厥而内滑”之证,外厥寒而内热滑。唇青加指冷膝冷者,更是阴寒外实而发厥的典型证。若病厥者,真用附子,是不是不应该麻黄发汗。外感之厥 ,是阴寒外束,阴阳易位也,不是阳虚,而是表寒之实,所以用麻黄则己,不须加附子细辛。推而内之,则知此症诸多之杂象。知道寒实阴阳互厥,营卫内陷的病理了,就知发营卫外泄之治法了。闷疹不出,营卫内陷,势必憋胀而死,必发汗解表,以泄营卫,营卫外泄,则疹有出路。病是表实,没从少阴虚化,也没从阳明实化,不能加附子,麻黄是为要药,重要的是突出解表,以助疹有出路。(意外发现,小幼儿外感表实,多不从少阴虚化,也不从阳明实化,仍是表实,多为疹病,痉病,厥证(现代称乙型脑炎之病)

李老说的很清楚,也谨慎,麻疹用温阳法者,独小女一人,偶中之偶然。余觉此法虽只一人,也是误用。被厥证给误导了。那个高热脑炎案,就是厥证,却知可不用附子,此用附子者,也是不对。被唇青一寒象,给误导为内寒。此疹陷者,不是阳虚疹陷,是表寒之实,不能外发而内陷。阳虚之人伤寒者,不会生风热之疹(观大青龙病理,风热不泄寒实则知)。

针刺者,是泄内厥之阳,搓擦者,是解皮毛之紧寒。针刺放血,则阴复于里,麻黄发汗,阳复其位,所以体温回升,不是附子的之药的阳回作用。此是外感厥证,注解区别。全身布满疹点时,营卫开始外发也,所以脱险。所谓的发物,也不如在多用一剂麻黄发表。

刚开始我是看不懂这个医案的,做医案到现在就能解上来,并分析一下。让更多的人能从这个医案中,学到一点经验。

为什么单是小孩子,一伤寒表实,不是出疹,就是痉病,厥证脑炎?黄师在《四圣悬枢》卷三下言,小儿未偿不病伤寒,而未始病痘,至寒疫之邪,缠绵固涩,最难解散,小儿肌肤致密,感之则痘生焉。先不分伤寒与寒疫,小儿伤寒,阴阳易位,重则刚痉,厥逆,昏迷脑炎,轻则血热麻疹。

《李可经验集》80页,还有一麻疹病例,也是3岁小儿,春患麻疹,4日疹出,其母又抱外出,触及风寒,致麻疹突然回陷,热毒内攻,高热40度,剧烈咳嗽,喘急鼻翕,唇指青紫。经用青霉素2日无效,高热不退,又加神昏惊厥,角弓反张。最后又是刺血泻阳以复阴,麻黄发表以复阳,用的人参白虎加麻杏石甘汤治好的。皆是表实,都是一样的病理。(以下省略,自己查阅则知)最后李老附语,自发明疹毒疫苗,近10年麻疹已少见,余觉麻疹少见,不是疫苗的功劳,主要是现在能吃饱穿暖了,吃饱了卫气足,有衣服穿,就能抵御外寒之伤,出门做车,回家暖气,伤寒的自然就少了。以前吃不饱穿不暖,人的平均寿命都不过50岁,生存都是问题,拿什么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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