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峰‖我家门前的龙眼树【客都原创】

我家门前的龙眼树
文/丘峰
小时候,我最喜欢吃龙眼。每当母亲从城里回家,总要买几串龙眼,我便从母亲挑回的箩筐里搜来吃。一边吃,一边随处吐核儿,那龙眼核儿便随处滚动。
  春风初度,草木生辉。一天,我突然发现家门前临溪石隙里长出来一棵小苗苗,吐出两片红嫩的叶儿。过了几天,嫩红的叶儿多了好几片。啊,是龙眼嫩苗!我兴奋极了,便拾来几枝竹片,在龙眼苗周围筑了篱笆,以防小鸡把嫩苗儿啄掉。  
几度春风春雨,几度花开花落。转眼间,龙眼树已经长得比祖屋还高,掩映着房舍,远远望去,宛如绿色的巨伞,撑在祖屋顶上,绿意盎然,给人遮荫。
  龙眼树枝繁叶密,招来一群群翠鸟。美丽的小鸟飞来跃去,唧唧喳喳,令人心旷神怡。每当翠鸟过来之后,龙眼树下留下点点鸟粪。我嫌脏,母亲却如获至宝,拿过铁锹,挖几个洞,埋到树根。母亲笑吟吟说,龙眼树在招财进宝呢。
  又是一年春意闹。我突然发现,龙眼树密匝匝的翠叶下窜出一簇簇褐黄色的花,浓浓的,密密的,香香的,小蜜蜂忙着采花酿蜜呢。
  “龙眼开花了!”村人奔走相告,都来看我家门前的龙眼花。不久,龙眼结果了!这棵龙眼树很奇特,它的果呈紫红色,硕大稀奇,一串龙眼足有两斤重,果肉内含乳白半透明果浆,色泽晶莹,鲜嫩爽滑,味甘如蜜。它的核亦呈黑色,像漆过一样,光可鉴人,果大如牛眼,乡人称它为“牛眼”。
  春复春来夏复夏,窗外桃花变冰花。不知过了多少年,多少月,在村头寨尾,檐前屋后,在红土里,在石缝中,满村满寨、满山遍野,长出了龙眼树,山村变成远近闻名的龙眼村。那高大挺拔的龙眼树,如盖如伞,遮住山村,撑着蓝天,滤着清风,常年绿翠。这些龙眼树大概是我家那棵老树的子孙吧。
  到了夏天,山民们登梯爬树,采摘龙眼。满树的龙眼满树的笑语。接着,后生哥和妹仔们相约出州(进城),挑担龙眼,扁担颤悠悠,两情热悠悠,在弯弯的山道上走,走……
  我喜欢龙眼树,它不择土壤,无论是红土黑土,都扎根而长;它不择贫富,谁需要它,它就为谁奉献自己最丰富的果实,不求索取;它给人们绿荫,给人们美和绿色的希望……
  如今,我离开故乡,离开我家门前那棵龙眼树已经几十多年了,但它却在我心中常绿,在我心中常忆。

注:此文原载《解放日报》副刊,后来选进上海市小学五年级教材。

 

 作者: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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