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望安杯”全国征文大赛047】李树华|| 空中骑车过“六一”（散文）

    主编：非   鱼

人老了爱想陈年旧事儿。快"六一"了，我又想起了那年带小外孙骑"空中自行车"过儿童节的事儿。

2000年6月1日，吃过早饭，将近六十岁的我带着不满六岁的小外孙去百花公园为他庆祝儿童节。他在幼儿园已经过了“六一”，我知道的，就是想带孩子再去玩一次。

本来说好去看花的。不料，一进公园，外孙就拉着我直奔儿童游乐场。在各种游乐设施中他专挑车子玩。骑了小摩托车，开了小汽车，乘了小火车，还要我陪他玩碰碰车。看孩子玩得那个开心样儿，我也顾不得碰来碰去碰得心发慌，跟他一齐笑得前仰后合。

我想他玩够了车，该跟我去看花了，还有喷泉呢。可是，小外孙却车瘾未足，还要去玩“空中自行车”。我忙阻拦：“那可不行，我这么老，你这么小，谁能骑得动？"我阻止他，其实是担心从高架子上摔下来，在马路上骑车子我还摔过呢。小外孙仰着小脸，摇着我的手，不住声地央告，左一个他"有劲"，右一个他"会蹬"。他还人小鬼大地将我的军，说姥姥骑自行车带他去买过小人书，姥姥骑得可好了。还说就愿意跟姥姥玩。我只好想办法转移他注意力。忙领着他买来他喜欢的糕点小吃和冷饮。他马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可是，这一招缓兵之计也未能改变他的主意。吃饱喝足，他一溜风地跑上服务台去排队买票了。那服务员也不失时机地表扬鼓励他，夸得这小子决心更大，非显显他的本领不可。唉，我尽管一百个担心，也不能再扫孩子的兴，只好“舍命陪外孙"了。

我随着外孙战战兢兢地上了车子，借着服务员猛推一把的惯性，我边用力踏车，边连声地鼓励外孙。小男孩真的使出大劲蹬啊蹬起来。虽说车子离地面只有两米来高，可我毕竟是第一次，只觉得心里呯呯跳。看看外孙，他倒是很淡定，还笑嘻嘻地左瞧右看呢。我望望前边车子上两个小姑娘，正脚下蹬着车，手还在你戳我打地嬉闹。人家小孩子们都不怕，我也逐渐放松下来。看到两边的景物渐次后移，也觉得“空中自行车"这玩艺儿，还确实挺好玩的。

忽然，车速慢下来，原来空中车道也有上坡！只觉得双脚越来越费劲。我忙嘱咐外孙："加油！用大劲快蹬。要是车子停下，咱可是下不去了，你也没法回家找妈妈了……"不是故意吓唬孩子，我是心里真害怕了，这上不着天下不挨地，可怎么办？盼着后边有个车子帮着顶一下，也不敢回头看。只好喊着"一二三，加油"，祖孙俩一齐用力蹬着。车子终于又匀速行进起来，我觉得脚下渐渐轻快多了。外孙也看着我笑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到了拐弯处。只觉得车子往一边倾斜，似乎要歪倒了。我忙用力抓牢扶手，让孩子挨紧我。小外孙也紧张地拽住我的胳膊，连声叫"姥姥”。一时间，我觉得心脏突突地要跳出来，两腿直哆嗦，脸肯定也吓黄了。可我是大人呀，自己着急害怕，还得硬撑着哄孩子："乖宝宝勇敢，没事的。拐过弯儿就快到终点了。"还告诉他，听听下边小朋友给你喊加油，还夸你呢。看见吗？那个手势就是说你真捧……终于，车子拐上了直道，又平缓地前行了。小外孙又活泼起来，边蹬车边指着这呀那的给我讲说。我也长出了一口气，抹一把脸上的冷汗。这才看清地面上真的有好多游人和小孩子在看着我们，还有人指指点点地，似乎在议论：瞧这一老一小，还真能疯玩。

总算到终点了。服务员和热心游客扶我下了车子。回头看，小外孙早髙兴得一蹦三跳地到一边玩去了。

 领着外孙回到家，他刚进家门就抢着对妈妈说："今天我把公园里的车全都玩过了。知道吗？就数姥姥和我骑空中自行车最好玩。"说着还得意地又拍巴掌又扮鬼脸。可是我心里那个后怕呀，万一把宝贝外孙摔伤磕破，可怎么给他家爷爷奶奶交代？又一想，这不是特意带外孙去公园过“六一”吗？怎么也得让孩子玩高兴啊。幸亏有惊无险。

 一晃二十来年过去了。前几天，外孙从外地回来看我，聊起他小时候的事，外孙还说，从小到大，他去过不少公园游乐场，总觉得还数那次和姥姥骑"空中自行车"最过瘾。后来再去玩，听说是公园升级改造时，把那空中轨道给拆了。唉！真可惜，以后再也没玩过“空中自行车”。长得个头一米八多的外孙，还边说边表演当年空中骑自行车的样子，又逗得我老太婆开心地笑个不停。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李树华，山东济南人，女，79岁，退休教师，任高中语文课三十余年，1998年退休。爱好文学，是历城区作协会员。退休前始将习作投稿。至今发表散文、诗歌等数十篇（首），散见于《济南日报》《老干部之家》等省内多家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