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9日∣千里不辞行路远,时光早晚到天涯
我从不因被曲解而改变初衷,不因冷落而怀疑信念,亦不因年迈而放慢脚步——董竹君
今天听了一个奇女子的故事,听过之后,下次去上海出差,要专门去拜访一次锦江饭店。
这个女子叫董竹君,她出生于1900年,整个人生都被编织在20世纪里,在97年的生命旅程中,属于她的关键词有:青楼女子,都督夫人,五个孩子的妈妈,上海滩,锦江饭店创始人……1997年,她离开人世。1998年,她的个人传记《我的一个世纪》出版。
她的一生大概是这样走过的:
1900年,她出生在上海的一个贫民窟里,12岁那年,父母迫于生计,把她卖给青楼做卖唱女,换回300块大洋。董竹君满心期待三年后可以被父母赎回家,但是现实却是“除非再也不能赚钱,否则永远也别想离开妓院”。
董竹君开始寻找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在妓院里,她认识了革命党人夏之时,以心相许,逃出了妓院,与夏之时结婚,并随夏之时一起来到日本。逃出妓院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原本夏之时想要赎出她,老鸨开价3万银元,在当时的上海,50银元可以让一家五口每月过上体面的生活,只有1万银元的夏之时,无论如何也凑不齐赎金的。两人最后能成功逃脱,可能真是命运的眷顾吧。
在日本,董竹君如饥似渴的学习知识和文化,学习日语。四年后,她随夏之时回到成都,夏之时就任四川都督后,她成了四川省都督夫人。然而,家庭里的封闭与落后,使刚刚开始新生活的董竹君感到窒息,最终与丈夫夏之时离婚,带着四个女儿离开了四川,来到上海,闯荡属于自己的生活。
历经无数难以想象的艰苦,闯过无数无法逾越的难关,她周旋于上海警备司令杨虎、黄金荣、杜月笙等权贵们之间,依靠自己的智慧、才能和勇气,创立起了锦江菜馆和锦江茶室。1949年后,又在人民政府的帮助支持下,创立了上海第一家可以接待国宾的锦江饭店。
作家方方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董竹君整整一个世纪的人生旅行里,遇到的岂止是一粒灰。她经历了清朝晚期、辛亥革命、北洋军阀统治、北伐战争、十年内战、八年抗日战争、十年文革……她好像有一种魔力,能把这些灰尘,都用鸡毛掸子打扫掉了。这种魔力是什么呢?
也许是曾经都督夫人的身份,给了她很高的起点,让她拥有可以运筹帷幄的关系网,但这只是外因。更为重要的,是她独有的韧劲儿和智慧。
董竹君的故事,让我想起了太奶奶。
她出生于1906年,和董竹君一样,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2005年,在99岁高龄离开人世。太奶奶养育了六个孩子,三个男孩儿,三个女孩儿,都平安健康的长大成人,各自开花结果,繁盛着家族树。
东北战乱逃难的时候,小脚太奶奶和太爷爷一起,拉扯着孩子,挑着担子,一路跑,一路讨饭,寻找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以前在电影里看到这种画面总是没什么感觉,今天自己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每一个时代里,都有无数充满韧劲儿的女性身影。她们从来都不自称是顶天立地的女汉子,也不自夸是样样精通的“硬核老母”,她们只在时代的夹缝中顽强的活着,如果有机会,就尽量活得精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