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寂静
寂静不是没有一点儿声响。反而在你沉静的那片"心之林"你可以听见所有你想听见的声响。
听见,只是需要你沉静下来,心安放在一念处。如同你想看见满天繁星,需把手中的光污染都熄灭了,瀚海而炫丽的星斗自然现你眼前。所以,听见和听不见,看见和看不见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杂驳。
说简单你现在就把心收放一处一念,聆听寂静的馈赠!它不会让你失望而归。说杂驳,在闹中入静实属不易,可以说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
强求自己的心沉静下来,能听见的部分也未必是你想听见的声响。
最幻妙的天赐就是你碰巧心归一处一念。那般心领神会的"听见"着实能让你的"心之林"枯不死。
这让我想起沙漠地区的梭梭木,即便三五年不下雨它也是绿绿的,守着风沙,不离不弃,甘愿做柔柔细沙的伟丈夫,任凭爱撒娇的风沙如何野蛮,爬满伟岸的梭梭木的躯干,梭梭木从未嫌弃地抖落掉身上的柔沙。
不忍抖落掉柔沙爬满枝丫,梭梭木有他的心思。他想:在他的生命力里如果没有遇见漫天黄沙的耍泼,没了那一粒粒柔沙的爬头上脸,他会无聊地在过度"宠爱"中失去重心而亡。
心放一处,聆听寂静,可以解开柔沙和梭梭木他们心语密码。
他们知道自己的命是互相维护着相依为命唇寒齿亡的。知道生在条件恶劣的沙漠地区,不能骂爹娘,不能怪自己赤裸裸地成为摄影家文学家笔下的景致和素材;只能认命,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耐心地经营着艺术家探及不到的他们的爱恨情长。
柔沙和梭梭木的眉目传情,还映照在"长生天"的天眼中。示现给缺真爱的娑婆男女。
一天,柔沙在风的鼓动下,肆虐地连根拔起一根年长的梭梭木,这棵梭梭木悲壮地倒在了柔沙怀里,如泣如诉:他望着柔沙,眼里满满都是不舍和无奈。
在牧民没有把这棵倒下的梭梭木拖会去烧火做饭取暖之前,梭梭木想起他和柔沙这几十年恩爱如夫妻。
想起他们初见对方时彼此都很"恨毒"。柔沙想自由疯跑,跑到人口密集的城市,迷睁大眼看世界的城里人的眼,让城里人看沙不是沙看城不像城。
梭梭木呢,对柔沙一见钟情。想把满世界疯跑的柔沙拥入怀里,成天让她爬在自己身上,背着她,荡着她,陪她看沙漠里的四季牧歌。
一个想跑向远方,一个想把柔沙娶回家聆听她细碎的磨牙声,窸窸窣窣地呼吸声,还有她跑的烦累后的埋怨声...
这初见令人心惊胆战,却美好而枨触其情。正如纳兰性德曾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那份险些擦肩而过的初见过后,柔沙被梭梭木的真情实意和伟岸宽容所撼动,停下了跑向四野的劲头和步履,幸福地爬在梭梭木结实的身上,柔情似水,如涓涓溪流,尽情享受"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的乐不思蜀。
有梭梭木宠着,柔沙不再跑了。加之她想起鸢尾花开满淖尔图湖畔时,她忘情地拥着梭梭木,热烈地亲吻树根坚实地扎进柔沙的梭梭木,他们在风的见证下发誓白头到老的誓言:即使成灰也葬到一起。
柔沙不想跑了,不想蛮跑了,她需要一个伟岸结实的怀,何时投入都有温度。
柔沙的思绪从他们的初见回到了眼前。望着被自己和风无情连根拔起的已经倒在她脚下的梭梭木,厮守她几十年的"伟丈夫",柔沙自责地向梭梭木倾诉说自己当初怎么就轻信了风的怂恿,硬把他从沙子下揪了出来。硬把他对她的心"拔"凉!?
牧民走了过来,梭梭木和柔沙不得不诀别了,柔沙孤苦伶仃地听着别的梭梭木和别的柔沙围炉畅谈,而她却因为轻信了风的指使,要守寡到老了。
夜已深,月偏西,清光半照人家。柔沙孤寂地聆听着梭梭木在世时的岁月长。悲戚地找不到回家的路。
那根被柔沙和风连根拔起的梭梭木已在牧民家的炉子里烧得正旺,一阵风沙袭来,回不了家的那粒柔沙掀起炉子的盖儿纵身一跃,找到了已成灰的梭梭木,他们再次相拥,没有烟,只爆出了一个火星子,溅到了正在吹箫的牧民的帐中。
箫声悠远而凄丽,只留下吹箫人聆听这夜的寂静。
(感谢百度图片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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