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念父亲

我的父亲叫索长志,正直,善良,做事干练,浑身都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在我的思想里,父亲就是一切美好的化身,认识他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

记得刚上初中,有个大雾的早晨,我一个人走在放学的路上,听到远处有渐近的脚步声,看不见人影,心里有小许害怕,突然响起父亲熟悉的声音:“是芳吧!”我立马欢喜起来,原来是父亲到别处办事,不期而遇,还没看见,老远就能听出了我的脚步声。在父亲生病住院期间,我在医院照顾他,爹都会说我,走路脚抬起来,别踢踏。

小时候,生活很艰苦,能有个凉鞋穿都不错了,父亲从湖北回来给我们带回来三双泡沫凉鞋,别人的鞋放在水里会沉下去,给我们买回来的鞋穿在脚上特轻,在水里还会漂起来,我们兄妹开心得不得了,在心里美了很长时间,直到把鞋穿烂。

三岁左右,我得了脊髓灰质炎,爹妈那时流了多少眼泪,怕治不好,那时还没有预防针可打,爹带我到城里四处求医,电疗,按摩,针灸。爹还骑着自行车到湖北去买维生素B12和加兰托敏两种药,几十年过去了,爹妈说起药的名字都不会忘记。路程太远了,一百多里地,爹到达目的地不但渴而且又累又饿,爹说那个年代饭馆里的馍要钱,汤随便喝,也想吃个馍,可为了省下钱来给我买药,就喝了三碗不要钱的汤。我们的邻居是位医生,他的孩子得了同样病的却没治好,而我却正在爹妈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奇迹般地痊愈了!

弟弟小时候特玩皮,有次爹狠心动手打了他一顿,在爹生病时,提起那次动手还流了泪,心疼呀!那时弟弟上小学三年级,被别人骗去打牌,逃学。也就是那次把弟打改了,就连弟都成家立业了还怕他毛病再犯,有次在北城河边打牌处,停了一辆跟弟颜色一样的车,并且车牌也有点看似一样,爹以为是弟的车,认为弟弟在赌博,很生气,立马打电话质问,最后误会一场,爹才开心地笑了!

哥,弟盖房子,爹都是亲力亲为,吃住在工地,人整个都瘦了一圈,为儿女操碎了心。为儿女,没怨言!

我在张楼做生意,想进货又走不开,是爹骑着自行车驮着货从城里送到张楼给我,一口水都没喝,就回去了。在爹弥留之际,还哽噎着说,你哥弟们生活过得都很好,只有你还不能让我放心啊!爹,真的是不管儿女到什么年龄,爹都想着要扶持到老。

在我的儿子欢欢三岁的时候,为生活所迫,我南下广州打工,父母义不容辞地把欢欢留在他们身边照顾了三年之久,后来在欢欢上高中的过程中,爹也每星期接送他上下学,洗洗刷刷,给他做好吃的。

我们兄妹小时候,没有得到爷奶的照看,都是外婆,外爷和姨照看我们,爹很感恩,对大舅尽力扶持,帮他二次成家,并把他的儿子抚养长大,助其成家立业。给姨家帮助也挺大,给外婆养老送终,在妈的娘家——小陈营有口皆碑,人人都赞叹爹的品格,对爹很是尊敬。对爷奶也不错,虽然爷奶没跟着我们一起生活,可爹隔段时间都会接他们回去住住,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爹给爷买了一条绒裤,爷开心的不得了,说穿上这绒裤真轻便,比那死巴巴的棉裤舒服多了,每个月爹都会从拮据的生活费里抽出钱给爷奶送去。

对大伯,二伯,三爹,平时关照不说,每年春节前都会带着礼物去看他们,给我们晚辈们树立了很好的榜样,二伯在老湖涂的时候都没忘记爹,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他。

在对得儿女及侄儿侄女上,有着慈父的威严,晚辈们都尊敬爹,把他当朋友,好事,难事,过不去的坎都愿意找他谈谈,谈工作,谈生活,是我们生活的引路人,主心骨,个个都表现出对爹的信任和依赖,爹在殡仪馆火化那天,侄儿侄女都很痛心,景珍姐哭着要再拉拉爹的手,说再也见不到他了!

爹是个善良,正直,乐于助人的人,在他生病住院期间,对需要帮助的人伸出了援助之手。记得邻床有位姓张的老先生,老伴中风在家,只有一个女儿且忙上着班,能抽出来照料他的时间很少,平时都是独自一人,爹就要求我兄妹三人,谁在这照顾,谁就连张老先生一起照顾,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看,每天如此,等爹出院时,张老先生把正在输液的针头都拔掉了,一定要坚持送爹出医院门口。

受爹帮助的人还有很多,有他的同事,有邻居,还有很多素不相识的人。有一次,他住的旁边有个租房户,是个可怜的女人,带着个孩子,娘家也没什么人了,丈夫成天不好好在家过日子。有一天晚上,她的丈夫还从外边领了个“小三儿”回来,刚开始听着还只是骂骂咧咧的,接着便听到男的噼里啪啦地打起来,传出了可怜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路见不平一声吼”,这句话用在爹身上十分恰当,只见他腿也不知道疼了,快步跑下楼去,照着那个正在打人的男人脸上扇了几个巴掌,威严地大声吼道:“你想干啥?”那男人输了理,吓得灰溜溜地骑摩托逃跑了,事后妈说“你那么大岁数了,还爱管闲事,那男的年轻,也不怕人家过来报复你!”我们都赞成爹的义举,盛赞他像水浒传里爱抱打不平的绿林好汉。

爹在生病住院期间,全家一齐上阵照顾他,用温情减轻他的病疼,在医院爹给我说,治病花了哥弟很多钱,心里很愧疚,孩子们挣个钱不容易呀,儿媳玉静做的也很好,下了班还抽空给爹送饭,给爹熬的粥,排骨汤,都很用心,很有营养的,可好了!可爹舍不得让他们再劳累,每次送饭过来,他都会说"别送饭了,再送我就生气了,送来我也不吃,可等人家走了,又感动地流眼泪,情愿自己受点苦,也不想拖累儿女,可是我知道,在街上买的饭吃过之后,他大便都解不下来呀!

一想起父亲,我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爹去世那天早上,侄儿暖暖还小,早上起来不见他爸妈,猜想着他爷爷肯定有事,一个人坐车哭着跑回老家,站在他爷爷的灵棺旁,背他刚学会的诗和故事,他确信他爷能听见而且最喜欢听。

父亲生前最希望出去旅游了,可是那时条件不允许,现在多想能带着他四处去看看,却没了机会,爹的恩情这辈子再也无法报答了!

我多希望能象以前一样甜甜地叫声爹一一一而又能听到声音响亮,开心地应上一腔。爹在我的心里,在哥弟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一言一笑,他清脆干练的声音,常常回响在我的耳边。

希望爹在极乐世界里没有病痛,安逸自在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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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索陈芳,邓州市白牛乡前张村小张营人,自由职业者,喜欢阅读,偶有心得,我手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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