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些读过的书|世界读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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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那些读过的书
文|谈红霞
说到读书,就要从小时候说起。因为现在只看手机,基本不读书了。
最早接触到的书是小人书,大约是小学二年级六七岁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同学手中有一本《镜花缘》,里面有神奇的人物长着又长又大的耳朵,一边当被子盖,一边当被褥垫。这本小人书给我打开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开启了我对文字的着迷。
小学时期的读物是《小学生天地》、《少年文艺》、郑渊洁的《童话大王》,记得当年十岁的伏明霞获得国内跳水比赛冠军的照片在某本小学生天地的封面上,我仰慕的同时悲伤地想,相比我的同龄人,我的人生已经不再具备无限可能了。
大约二三年级的时候,家里的厨房变换位置,从旧厨房的楼木隔层翻出一大捆《解放军文艺》出来。凡是有故事的字,都无限吸引我。我从中接触到“批林批孔”“赤脚医生”这些我一知半解的词语,知道了闪闪的红星潘冬子,白卷英雄张铁生这些故事。
其实我出生的那一年,正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1978年,文革已经结束了。我在童年时候读到的那些书,是父亲青年时期的读物。
我童年的时候,父亲是订阅《诗刊》的,我偶尔翻翻,看不懂,不太感兴趣。
记得还翻出来过一本小说,大开本的,繁体字,专门写小脚写三寸金莲的,现在想起来,估计是民国时候的小说,也许是名篇,只是无据可考了。
这些都是三年级之前所读,等到了四年级,我已经开始看第一本琼瑶小说了,是读初中的表姐借给我看的《莬丝花》。也开始看一些武侠小说《呼延庆打擂》《薛仁贵征西》《薛刚反唐》,那时一边喜欢着琼瑶笔下张口就是诗词歌赋爱情大过天的女主,也喜欢着像樊梨花这样上得战场杀得敌的帼国英雄。
等到了初中,十一到十四岁,迎来了我读课外书的一个大爆炸时期,琼瑶的小说基本看全,金庸的小说也看了四五成。也有一个叫岑凯伦的,当时与琼瑶有些齐名,但我不喜欢她对女主的描述动辄三围多少多少,看了一两本就不看了。
看的第一本港台武侠倒并不是金庸,而是梁羽生的《七剑下天山》,当时很喜欢飞红巾。看的第一本金庸是《书剑恩仇录》,喜欢里面的人物是霍青桐。古龙的《九月鹰飞》《楚留香传奇》《多情剑客无情剑》,卧龙生的《护花铃》,还有《玉娇龙》也都还印象清晰。
可能初中一二年级的时候读琼瑶多,到了初三,就大量的看金庸武侠小说了。记得当时还准备自己动手写武侠小说,写了纲要的,写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叫化子,怎样无数巧遇,高人指点下学得绝世武功,虽然从小遭人白眼,但最后拯救中华武林的故事。大概就是张无忌和杨过和韦小宝的三合一式的。当然,小说并没有写出来。
也是初三的时候,汪国真、席慕容的诗集在几个年长些的同学间传阅。元旦节同学间相互赠送的明信片上面印着汪国真的诗。汪席是我第一次知道的诗人。
次年,我读了大量的《读者》,那个时候还叫《读者文摘》的。我说的这个大量,还真是不夸张的,是向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同学家借的,是她读高中的哥哥的,一摞一摞的借还,五六年的月刊,估计有六七十本之多。去年看《人民的名义》,影响祁同伟那篇向天借半子的文章我就感觉熟悉,想起来应该就是这个时期在读者文摘中看过的。
那个时候的杂志还有《演讲与口才》、《大众电影》、《故事会》、《知音》等等。
读的第一本外国小说是德莱塞的《珍妮姑娘》。
以上这些,我都是生活在谈家村里,发生在我15岁之前。
接着是在武汉工作的时候,读了《福尔摩斯探案集》,再接着是离开武汉,去深圳打工了。十六七岁,迎来了一个新的阅读爆炸期。补全了初中时期未能看完的琼瑶金庸,以及三毛的《撒哈拉沙漠》系列,《简爱》《呼啸山庄》《飘》《红楼梦》《张爱玲全集》《废都》《无雨之城》《玫瑰门》《穆斯林的葬礼》《太阳出世》《来来往往》《平凡的世界》《白鹿原》《京华烟云》等等等等都是在那个时期陆续看的。
1995年前后,张爱玲热兴起,书店里好多结集的盗版书。话说,继琼瑶与金庸之后,张爱玲是我第三个看完了所有作品的作家。
我觉得我的人生轨迹,其实深受这三位作家的影响。武侠小说给了我一些侠气,让我自小树立了女性应该自强自立的观点,而琼瑶的爱情观也让我以为爱情是女人的第一需要。两者相结合之下,成就了一个怎样的我呢?就是,我可能会有经济独立自主的能力,但在精神上却始终不能自立,始终视爱情婚姻为人生第一重要。唉!害死人的琼瑶阿姨。
至于张爱玲。我近几年来的孤拐独处,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类似她。与张爱的生日相隔一天,同星座,同在少年时遭遇一场重创,同是很早就觉得钱的好处,这些,让我即便时间过去二十多年,却始终没有减少对她的喜爱。就在前年又还重看了一遍《半生缘》。但《小团圆》始终不能看得流畅,她晚年的作品太惜墨如金了,小团圆的行文字字只见嶙峋骨骼,不见圆润肤肤,我的阅读审美有点跟不上。
说起来,和闫红黄佟佟那样的骨灰级粉丝比起来,我对张爱的爱还是太有限,受限于我的视野与素养了。就像我虽然也读完了金庸全集,却不可能有深度解读,也只能做一枚六神磊磊读金庸的老粉一样。
哦,说掉了其中一位作家,梁凤仪。比我晚几年出生八零年代初的女生们都在看席娟亦舒的时候,我在看梁凤仪。看她的财经爱情小说。《九重恩怨》里的复仇女神江福慧,《裸情恨》《洒金笺》,一想起来,竟然都还印象分明,甚至还记得书中的某些情节。
可惜,我读梁凤仪的时候已经十六七八岁了,之前的琼瑶已经给我上了底色。如果梁凤仪是我的第一导师,也许我的人生会更开阔一些吧。
当然也不能不提《红楼梦》,我十五岁看的第一遍,二十九岁看了第三遍。这本书几度放在我的枕边。近些年没有再看了,看了一些洐生品,刘心武系列,闫红系列的解读。说起来,对红楼梦的爱多少有点叶公好龙,好像没有深读红楼梦就不配说自己爱文学似的。钗黛之争里,我当然站队林黛玉啦。站队林黛玉,好像也就是我这样的人读红楼的最高解读了,呵呵。
虽然不是读书人,但却可以说,我的性格养成,以至我的人生轨迹,其实早已深藏在我童年少年阅读过的书本里。有些密码,已届不惑的我已破译了部分,有些,尚是我所未知。
读什么样的书,产生怎样见识,遇见什么样的人事,作出怎样的选择决定,一切,如溪流过山涧,婉延曲折里,忽左忽右中,似偶然,实必然。
(2018-04-23世界读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