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飞观剧札记 |《百炼成钢》：一场散发着浪漫气息的革命
精彩内容请看下文
文 | 谭飞
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重新倒回第一集开始看《百炼成钢》，除了喜欢精美的画面和贪图演员们的颜值外，我更喜欢看的是那种“从无到有、星火燎原”的波澜壮阔的感觉。
提笔忘字，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这部讲述一场革命的电视剧，透过厚重且沧桑的历史，我看到了一群人的浪漫和忠贞，还有固执和伟大。
在浩繁的斗争和众多的人物中，始终有一首时刻被一群人提到的“英特纳雄耐尔”，在举起右手宣誓时、在面对困难时、在花前月下时、在临近死亡时，一曲《国际歌》，让我的心时而轻松、时而紧张、时而悲愤、时而落泪。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这部电视剧，我想说的是：“在一个比烂的世界里，有一群人比的是谁更优秀。”
这就是正在湖南卫视热播的大型音乐咏史剧《百炼成钢》所表达的意义。
一
我想点燃火焰，并不怕死亡
很多人在面对“烂摊子”时一般会有两种选择：一是躺平；二是从流。
但有一些人选择了别人从未设想过的道路：打破，重新开始。
放在今天有些近似“原始创业股”的概念，需要口才非常好的人通过不断画饼才能忽悠住劳苦大众。“创业”这事，风险太大，且结果未知。但在百年前的中国，有些人知道了这世上原来还有另外一种生活是大家不曾得见的，于是举起手，在镰刀锤子的简陋摆设下跟着人念一段词语，并宣誓从此为这种理想献身。
似乎现在看起来很令人费解，但这些人不“创业”怎么办呢：
列强环伺、政府腐败、民众蒙昧、人均胎教学历。
能躺平的人有福，要么有钱，要么等死。从流的人也有福，要么无视，要么合污。大部分人终其一生，并不知红色是什么颜色，也不知谁会施舍未来。
普通人会问：“谁来爱我呢？”于是他们说：“我来爱你，四万万的同胞们。”
但是，“爱”是需要代价的，这场“大爱”里，代价是死亡。我看到有一个地方刚接受了第一批五个新党员，这群年轻人踌躇满志地宣誓完挨个走出屋外，字幕提示我：
他们后来都死了。
那又如何？星火已经点燃了。
二
我不畏生死，只为你的幸福
这样的旁白字幕是贯穿《百炼成钢》始终的，通常是在刀枪之下，伴随着温柔的夕阳或跳动的火光。我注意到每位烈士牺牲时字幕会提示：
“年仅多少多少岁”。
放在今天，一些人都还是坐在学校里的孩子。跟百年后的孩子一样，他们有的喜欢唱歌、有的喜欢画画、有的爱恋着别人、有的踌躇满志；跟百年后的孩子不一样，他们有的教育穷人、有的开始长征、有的冲上战场、有的……已经死了。
其实本来他们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至少“别人”给过他们机会。
李大钊被人吊了两回，头一回把他放下来，他吐血了，人家问他“你要不要活？”他说”我不活了”，于是他死了。杨开慧抱着孩子，说她要“走”了，人家劝她跟爱人脱离关系，她笑了，笑得很决绝，于是山花烂漫。瞿秋白的遗体在若干年后被找到，他的爱人认识那枚衣扣，那时她已垂垂老矣。
有的人依靠在散发着硝烟的树干上，眼睛里似乎还有光芒，我猜他也许在想：“如今的你们过得好吗？”
每个人都失去了爱人、父亲和孩子，他们只能坐在地上，然后一边流泪一边唱着“英特纳雄耐尔”，重新收拾衣裳，他们失去的都不卑微。他们还要继续下去，因为他们相爱，因为他们的爱人死了，他们要让更多人的爱人活着。
所以，在一场魔幻般的大游行里，死去的人都“活”过来了，他们带着临死前的伤痕同活着的爱人一起冲破敌人的封锁，一边振臂高呼，一边吟唱《国际歌》，固执得让人心疼。
我是第一次看到用这种时空交错的方式来表达一群人的矢志不移，游行的中央居然还有一个舞台，现代的歌手弹着钢琴和死去的烈士们共同唱起百年前的理想。
生与死不重要，他们站在台上，是为了台下人的幸福。
三
亲爱的，我已在你的记忆里
我跟随他们的脚步一直走下来，我看到他们明白光是说话“别人”是不听的，于是他们拿起了武器开始抗争。他们也想要和平，奈何永远无法唤醒装睡的人。我相信他们也害怕：
这条路走得太难了。路上多崎岖，有时还要重新来过，可依旧固执。
用现在的语言表达，他们不太善于衡量得失，更不懂得什么叫“止损”。
所以《百炼成钢》是一部奋斗史，有一幕幕悲怆，也有一幕幕幸福。
一碗红烧肉，几根辣椒。有人说我要精华留下，于是挑出了辣椒，把肉分给伤员。苦中作乐，很有些创业伊始的那些大佬的样子，大家并不知道明天的子弹会击穿谁的身体。这条路上的很多人永远留在了雪山草地和大渡河边。
同伴们倒下，其他人带着别人的理想继续前行，这也是一种浪漫：
必然更加困难，因为离去的不可重生；必然更加骄傲，因为后来人前赴后继。
他们的面目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碗红烧肉。
只是想说：“同志，我们现在开始减肥了。”
睡吧，你在我的记忆里。
四
穿越时空，我们来过
《百炼成钢》这个剧名就很有意义：什么样的人或事才算“百炼成钢”呢？
我认为一个国家跟一个人的成长史是一样的，从懵懂无知到饱经沧桑；从蹒跚学步到坚心向前；从寂寂无名到众人敬仰。从弱变强需要一个阶段，但必然要有人来带领，无论是谁，都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毅力。
讲述建党建国的影视剧题材很多，讲得这么浪漫而富有诗意的却不多：
每个人离去时都是庄严而不狼狈的，他们笃定地觉得同伴们会继续走下去。很多人直到牺牲可能都不知道“英特纳雄耐尔”到底是什么？偏偏只有很朴素的愿望：
“让更多的人活得更好。”
再用现代的词汇精准表述就是：社会责任感。
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看到如今的生活，而我们中的大多数只是在计较“丧”得精致。
当初点燃的星火已经成了一盏明灯，我们是大国，我们也是大国的公民，所以我们只能从新闻和网上知道一些战乱与饥饿，人均胎教学历的时代也已经是过去式。
我们可以站在高处，充满同情且不乏充满优越感地说：看人家多惨。
我们很自信，我们有理由“丧”，有理由选择“爱”与“不爱”。
可我们大多数人的浪漫只停留在网抑云里，而百年前他们的浪漫一直延伸在历史中，直到今天。
所以，当我们有能力抱怨或同情时，不是因为我们真的生来就很幸福，而是因为……
他们，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