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素灵老师杂谈病案 阅素灵老师杂谈面对生死

最近看了一些癌症,有一些效果非常好。第一个是转移性的肝癌,已经到了晚期,大肉尽脱,医院下结论说,你不能放疗也不能化疗了,你就等死吧。每天给他打一些止痛的药,病人的经济情况也不是很理想,医院也不希望他住下去,有把他往外推的感觉。他的家属在网上,想找我看看,我说重症不网诊,看不到人,不好判断,失误率太高。家属和我是朋友,对我比较了解,一再请求,那我说你具体描述一下症状,我给你开方子。他就说现在也不是希望他(病人)能活,但希望疼痛能止一下。癌性疼痛是世界难题,很多人根本不相信中医在这上能有所作为。但过去我有些成功的经验,但也有失败的例子。我这朋友也会摸脉,他觉得很弦,较大,比较硬,好像有中空的感觉,再有就是跳得很快,每分钟可能有120-130次。他看了一下舌,整个舌面都是裂纹,舌胖,深绛色。我当时想了一下,我对这种晚期癌症是非常熟悉的,当然还有大肉尽脱,像他这种脉的话,很快就会现真脏脉了。存活期来说,西医说他就在这几天之内,因为他基本上不能吃,那些营养针完全停掉了,只剩下止痛的针,而且是肌注的针,肌肉其实只剩下一层皮,这种病人我以前也遇到过。他(家属)只是要求止一下疼痛。我问他病人能否喝水,他说还可以喝几口水,但喝了大概1-2小时就会吐出来。如果这样的话,我只能按理论进行辨证。他拿了方子就去给病人用了,效果很好。我想起中医在治疗五脏绝里面有个具体的理论,这个理论在《内经》中,以后我们讲《内经》的时候可能会谈到这个。《内经》它不认为中医是万能的,什么都能治,首先有一条,说“治五脏者”,也就是说病到五脏了,那是半生半死。五脏绝是一种危证,五脏绝都有自己的表现形式,如肝绝、脾绝、肺绝都有自己的表现形式。象这个肝癌晚期,可以喝水,不能吃东西,并且大肉尽脱,脾绝现象是有的。还有疼痛,不能动,肝绝的现象马上就要出现。《内经》还有一条,当五脏绝的时候应该怎样,它并没有说要具体治哪个脏。在《灵枢》上有一篇,有一条理论,就是当血气竭的时候,首要是固住真元。这样的病人,衰竭到如此,他的真元在哪里?后天真元根在脾肾,那么就从脾肾入手。从脾脏入手的话,《内经》还有一个很著名的理论,“少火生气”,“壮火食气”。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会用大剂量药物去冲。大剂量去冲是在病人元气还有,还可以精化气的时候。所以我仿照李翰卿老的医案,用了附子0.5克,人参0.3克。很多人对李老的医案有怀疑,说是那么少的量,零点几克,想着这么点剂量,怎么会起效啊?(这方子)还加了甘草0.2。这是个很普通的方子。中医有派别,很多人一看到人参附子一起用,就说人参是补阴的,附子是怎样的,不应该一起用。但像这样真元衰竭的,用参附是很有道理的。在这么衰竭的情况下,如果只用附子,不用参,很容易造成脱证。参附同用,既能助真元,又能回挽真元的趋(脱)势,炙甘草用来稳固中气。当然这是理论,理论归理论,像这种病人,一百个也未必能救回一个来。后来我也没太在意这事儿。没想到,过了4、5天他回来后,说病人现在能吃东西,以前喝水半小时或1-2小时就吐,现在能喝粥,而且疼痛有所缓解,没有完全止住。然后又让我开方子。舌头一点苔也没有,和以前一样,我也是什么都没看见。像这样舌上一点苔都没有,有些书说是死证,但在临床上看到,有时无苔未必是死证。为什么呢?根据以前所说,舌上无苔是无胃气,无胃气必定是绝,但经常见到一种病人,舌上无苔,那是因为胃气被阻遏了,不一定是无胃气。无苔的话,服药后可以把苔生出来。如果真是死证的话,零点几克的附子能起什么作用呢?可见病情并没有说的那么重,我觉得说不定还是有点机会,至少不会立死。我就在这个方子基础上加了一点点雪莲花,一次加0.1克。用雪莲在中医当中不太常见,因为很多中医都是中原地带的中医,不习惯用雪莲,但实际上雪莲是味好药。雪莲有雄雌之分,肝癌的话一般用雄雪莲,真正的雪莲对肝癌的疼痛有作用的。雪莲擅长入肝经,活血化瘀,补益肾气及肺气。从目前的治疗来看,藏医认为雪莲对五脏气都能补,而且补的时候有疏通作用,但我是瞎用。一开始用雪莲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错,所以也算是经验。加上去第二天就打电话来,说不疼了。我倒不觉得别的癌性疼痛也应该这样用,但从这上面至少可以知道,中医对癌性疼痛大有可为,我这方子倒不是很高明,就是这么乱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很特别的思路。中医的常规思路,不一定要怎么新奇,有些人一看到常规思路就说你这是没有效的,那么复杂的病,常规思路怎么可能见效?其实我觉得大多数情况下常规思路可以见效的,不一定要出新出奇,出新出奇的话说还会出问题。我并不是说出新出奇不好,我的很多病人用常规思路一样是可以的,包括一些很复杂的病,关键是要把常规思路掌握住。很多人有错误的观点:你们这些人就是搞理论,这些理论是没用的。其实一个人的理论基础,尤其在疑难病中是最能显现出来的,因为一个医生的思维定势就决定了对某种或全部疾病的医疗效果。很多人看到这个病,当时我给很多不同派别的老师发(这个病例)过去,有些老师就认为他要大剂量冲怎么的,也许就冲死了。有些老师认为他要怎么怎么,这就体现了常规思路,中医的基本功。现在还没有什么基础理论能超越《内经》的。只不过换一种说法而已,基础功还是这个。之后,我又治了个子宫癌的,这个方子拿出来的话,很多看过新奇方子的人就会不齿。病人做了西医最好的检查,癌的糖元代谢,又在做了核震什么的。最后把北京的专家请来开腹了,开腹后说不行了,已经不能切了,又把腹腔关起来。病人脉很细数(这是现实中,我亲自诊的病人),寸关尤其紧,尺部有刀刃脉出现,这种刀刃脉是恶性肿瘤很典型的脉象。刀刃脉手感确实像刀刃一样。双尺部尤其右尺部刀刃更强。舌瘦小,色红绛,苔黄厚,有根。病人能吃能睡,就是非常疼,下部流淡红色血水,有时还流些腐肉状物体,这是典型的子宫内膜癌。病人63岁,也在好发年龄。西医缝了之后建议病人放疗化疗,但病人拒绝,因为她看多了,那样死得更快。病人出院后邀我去看了,当时还有两位中医在场,并且年龄都很大,也是享有盛名,尤其在癌症方面。当时有位中医说要补益脾胃之气,用香砂六君加减,另一位认为应以攻邪为主。我就没说什么,因为他们名望很高。患者家属说先吃补的,两位中医就说边补边攻好了,然后就开方。我觉得这个病应该用常规的思路。脉细数,学过脉学都知道,数有虚热,细的话可能有血虚,可能有邪气,或有湿气,但至少我们要看到,细脉应该有阴虚。我觉得应该滋阴血,清虚热,既然尺部似刀刃,即有邪气,那可微微进行下焦的活血化瘀。我这种思路太普通了。结果治了1个月,病人找我去,说实在受不了,她的精神状态比那些放化疗的还差,吃也吃不下,每天拉肚子。我看了一下方子,这里犯了一个基本的错误。有些人认为,或传统的观点认为子宫叫子肠,里面有邪气,可以像阳明有邪气一样泻,用泻法治疗胃肠道癌症,有先例,也有成功的经验。但认为子宫的邪气也可以一样泻,我倒不知道他有没有成功的例子。我认为这样的话,这个病人很疲惫,虽有香砂六君子加减,但吃饭情况一落千丈,从固体食物到液体食物,最后液体食物也吃不了几口。开的药里有些如大黄的药,大黄有活血化瘀的作用,也能泻下。病人说受不了,那我说换个方子,就换了个很普通的方子,就是我说的那个理念,滋阴血,清虚热,还加了点下焦活血化瘀的药。还有另外一个理念,病邪位于下,有时攻邪的药物未必能达到,那可以用坐药。中医用坐药在《伤寒论》里面就有。中医外用药、坐药治疗宫颈癌在80年代就是个试点,有效率还是可以的,比光吃药不把握病位好的多。病人同意试试。于是开了很普通的方子。坐药的话,李翰卿老曾有用治宫颈癌的方子,考虑到病位接近,我就套用了李老的方子,多加一味药。5付之后,病人告诉我,睡也能睡,吃也能吃了。后来其中一位老中医来电问我,那位中医我确实也视之为楷模,他发现有失误的时候打电话问我,为什么用香砂六君没有把脾胃建起来?我说因为同时有攻的药,再有病人有阴虚,如我开的石斛他认为是碍胃的药,其实这种也是错误的观点,胃有胃阴,脾有脾阴,当不能健运的时候不一定就是气虚阳虚,气、阳也必须考虑,但这样的舌象,这样的情况,舌黄厚腻很多人认为有邪气,应攻,但这也是脾不健运的表现,未必有邪气,这就要结合脉象来看,所以我加了清虚热的药,病人感觉很好。后来那老中医就问坐浴的方子,我说就是李翰卿老的方子,加了一味,那味是经验用药,我说是随便加的一味。病人至今吃了40多付,她去照了个CT,我让她不要去,没什么意思,但她要去,自己偷偷去了,照出来肿块小了一点点,不多,但这一点点已经足以让她很兴奋了。我并没有认为这(方子)怎么好,这些理念、方子都是继承前人的,如我这些都从李老那看来的,方子也很普通,自己组了一个,倒不是说我就怎样,而是说一个人看书学习,一些常法未必无用。有时我们看医案或听哪位宣传自己的时候,老是宣扬一些变法,那些变法是好的,而且也是很杰出的,但未必每个病都用变法。我觉得在治病时,即使一些很难的病证,用常法远远多于变法,但大家交流时更喜欢讲变法,因为变法有很多精妙的东西,但不知常焉能达变?而且变法本来就容易挺而走险,掌握不好变法更容易出问题,出问题对你来讲倒不要紧,大不了坏了别人性命,但别人怎么办呢?很多人学习的时候,不注重基础,而是平地起高楼,一楼二楼没盖好,结果是容易倒。如果没遇什么事情,名声可能建起来了,你自己也很得意,但太容易倒。再后来,又有一个病人,咳嗽,干咳,偶有痰,呈唾沫状,咳得很厉害,无诱因,但有一点,吃了辛辣之品后咳甚。西医消炎,但不效。后连看数十位响当当的中医,有些还是八九十岁的,一点效果也没有。病人之间都是互相推荐,也无效。这样两三年不见寸功。他给我说时,我感觉,这样都不见寸功,这病是否很难治呢?病人来了,我一看,我的天啊,为什么那些中医治不好,因为他们全都在肺上下功夫,以前虽也有说:咳嗽未必关乎肺,但不离乎肺。但近代喉科干祖望老先生提出很多咳嗽都是喉咳,即喉源性咳嗽。全部都治无病的肺,不治有病的喉,这咳嗽就好不了。我确定是个喉源性咳嗽,但不能用干老那著名的喉咳六味汤,为什么呢?因为我连想都还没想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个医生的处方就是喉咳六味汤加减,但病人说没效。我膜病人的脉,滑数,六部有力,典型的滑脉,右寸尤数。舌尖红,苔白腻,舌两边带出小泡沫,此为典型的痰湿,舌脉合参,为痰湿化热之证,此时喉咳六味汤不能用。那我开的方也很普通,就给化痰湿,清郁热。病人拿方子请教了一位赫赫有名的中医,那中医说开方的人不懂中医,说是乱来。病人当时很相信他,病人把所有赫赫有名的都看过了,唯独这个没看过。那位赫赫有名的医生为他开了一个方子,附子理中汤加减。后来病人打电话给我,说吃这个方子的第二天就发烧,喉咙肿痛,滴水不下,咽水都难。我很感慨,不知道那位中医怎么看出附子理中汤来的。病人问我怎么办,我说你还是试试我原先开的方子,如果吃了有效就来再诊,吃了没效说明我不懂中医,不用来找我。我让他频服,这方子无毒,可以放心频服。他服了当天晚上来电说没问题,咳大减。我这些思路既无高明之处,也无离奇之处,当时用了二陈汤再随便加一些,反正是清咽喉的,具体也忘了。吃了3付,病人将近3年来从无如此爽利过。我没有花巧,用的是普通的东西。过了一段时间这个病人感冒了,又发作了,他自服原先的方子,无效。我告诉他这次是外感诱发,与上次的咳嗽是两回事。然后就给他开了点疏风解表的药,再加喉咳六味汤加减,再用可能是止嗽散,再加点麻黄之类的。他吃了之后又很好。我一直想,并不认为自己有太高深的地方,这些都是平时从书中得来的,根据脉证处方用药。病人都是吃了很多药的,所以我不敢将效果想得很好。病人反映效果很好,我不觉高兴,而是悲伤,不是普通的悲伤,悲伤这个行业无人啊,假冒伪劣的中医就这样充斥着市场。很多人过分地宣扬变招、奇招,但我觉得基础掌握不好的话,也就某些病能治好。还是那句话,一是观察天地之理,一是自己读书,再就是临床实证。如果真是花了这些功夫的话,你也可以看得比我好。还有另外一个,非常令人感慨。这是个胰腺癌,一听就很吓人。这个病人之前也没治好,根本是被这个胰腺癌吓着的。这是个放化疗后,症状很重,呕吐、发黄。我看了之后,脉象显现出久病的脉象,脉非常细,带涩,但有根,不是芤脉,也不是牢革脉,双关,觉得胃气没绝,而且有滑象。之前给他开的药都是补益脾胃的,调和中气,再加抗癌药,像附子理中汤、香砂六君,加半夏、生姜等降逆,没什么效果。我看了,开了个方子,方子一开出去,又是一片嘘声。因为病人自己家请我去的那人就是个中医爱好者,一看我的方子首先反对。吃了补的药还尤恐不及,你还给开这些方子。我开了什么?我之所以开这方子,这方子只能吃一次,一次后随便找回之前的方子,拿来吃,问题就解决了,但他不相信。又请了7、8位医生,也是这类型的方子,吃下去还是没用。什么丁香、柿蒂等都想到了,还是没用。我开了膈下逐淤汤。他们想,这时候怎么能开膈下逐淤汤呢?而且膈下逐淤汤里有味药价钱很高,大家都知道,都用人工代替。但然后他打电话来说,我这是赌了母亲的命来相信你一次,吃了那些药都没用,反正在这么吐下去也要死了。那我说你就吃一次,煮好之后吃一次,一次吃半碗。吃了之后再过半天,再去吃那些方子,就能有作用。然后她吃了,这我能拿出来讲必定是个成功的医案,果如我所说的。后来他跟我讨论,为什么会这样?第一,胃气没绝,补之不效,降之也不效,常规的药都用了,脉细中带涩,不是虚不受补就是有阻滞,涩带瘀血。我也怕吃了之后真气耗绝,所以我说吃一次,暂时把阻滞通一通,再吃补益和降逆的药就有作用。他说你擅于赌。说这是赌。虽然把他家人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但却被责备了。我说如果不开这方子,让病人一吐,难道吐不是用病人的命去赌了吗?而只知道一味补,那还有积滞不受补的时候呢?有人说等补到一定程度时,真气就会把积滞冲开了,我觉得有些病可以这样,但像他这样,是不是冒险赌一赌呢?还是用原先的老办法,死用活用不见效?当然话说回来,还有很多失败的例子。因为危难重症,失败的时候很常见。有的时候药一吃下去就死了,有的吃药2天就死,很多病人是五脏已绝,肺绝、胃绝都出现了,病人还要求吃药。这种情况下,不管怎样的药,吃了都没作用。但这也有水平的问题,水平不到。像有个病人,这也是我的问题,因为我去求比较奇、难的思路,结果出问题了,病人可能早死了3、4天。病人是个肺癌,我可能受到了些错误观念的影响。先是看了他的CT片,显示全消化道扩大,整个肺实变,但CT片上看不到白色,全是黑的。消化道被堵住了。看了这个片子,我有个先入为主的想法。病人我当时没见到,是路上他家人叙述症状,说喝冷水非常舒服,稍微吃热的或块状东西,半小时之后就会吐出来,喝冷水虽舒服,但也会2个小时后吐出来。一直喘,不咳。我去了之后,看病人一副大肉尽脱的样子,右脉芤,右尺有根,左尺浮大,双关大而中空,即芤。我断言,他可能要死在最近7--8天之内,因为肺绝了、胃也绝了,但右尺有根。家属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高兴点,就对病人说没事,吃点药就会好。当时因为CT片给我的印象很深,就受到了影响。我认为病人是关格,食入即吐,大便不通,情况很相似。病人是小便通,大便不通,这种情况是不能攻的。五脏绝的脉也出现了,最后能够挽回的是什么?我在想,想通过补中敛降肺胃。这个我自己没什么信心,我给他开了个麦门冬汤加降胃的药,他吃了之后很舒服,但正好过了7天就死了。正好我师父给我打电话,我把这情况给师父一说,师父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后来也很后悔。师父说你一开始就完全想着CT片,你看了CT片自然就认为是不能治了,因为它完全堵住了嘛。又根据喝水情况断定是关格,从此可看出你开方就没信心。我也请教师父,虽然右尺有根,但左尺都浮起来了,这种情况应该怎样解决?师父说如果他治的话,能活5个月。他分析:虽没看到病人,从经验上分析,右尺有根,胃未绝,从肾脉可以把胃生起来。但你并没有生胃,而是降胃,应该用大量附子剂,结果你用麦门冬汤,让病人早死这么多天。以我的水平的话,附子剂可能开四逆什么的,但他说也不对,应该温化中焦,然后我说了几个四逆啊,附子理中啊,老师说你开这些也只是让病人晚死几天而已。然后老师开了个方子,我看了之后觉得很惭愧。他用的是加减法,当然老师的方是很完美的,用了些从下焦起达中焦,助气化的药,再加通润的一些药,附子用到400克,冲上去。看了之后我很难过,因为从一开始就想着CT片,而且想着脉芤了,就没有全力挽救他,只是想了些权宜之计的方子。这确实是很严重的失误,虽然自己也知道不要让一些西医的理念左右你,但一旦看到这些很鲜明的物理检查的时候,还是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毕竟这种根本的认识(也是基础功的问题了)就是半中半西,或者参杂了一些西医的想法,或者是常规化、不中医的想法,所以在治病的时候,如果按照纯中医、有水平的话,应该就能挽救,或者延缓生命。但如果加上了西医的方法,或者很消极的话就不能达到治疗效果。还有一个很失误的例子,其实是想用变法,结果用坏了的失误。有个很简单的病,病人因为找了个有性病的男友,结果自己感染上了性病和盆腔炎、附件炎。她的性病打抗生素,可能在3年前治愈了,但留下了慢性盆腔炎,反复发作,发作时腹痛、白带黄。去看了西医,做药敏,抗炎,没治好。又去看了好多中医,但也没治好。她来找我,我看了一下脉,典型的濡脉,舌红,苔黄腻。左尺有点涩,舌下络脉迂曲变形。联系她的白带黄,按理来说,中医认为带下病与脾胃关系密切,就会用完带汤这类型,但我看她之前的方子,用过四物汤加大量活血清热药,用过四妙,还用过完带汤、易黄汤这些加减。我就想,从脉象上来看,没有人去给她健脾,因为濡脉,主湿,是否应该用补益脾肾,功力较强的,所以就用了一个变法。用这个变法的结果很糟糕。我想给她补益脾肾,用附子理中汤。我觉得清热不见效,又是濡脉,濡脉表明有气血阳虚,按理说都是夹湿,就再加了化湿的药,结果很糟糕。她一吃下去就发热,腹痛,白带由黄变成夹血丝,而且发臭,滴水不进,喉咙非常疼。那我跟病人说,再换换,然后改了一下,用温经汤,却更糟糕。病人满脸都是痘痘,她本身是从事美容行业的,这下搞得她整整休息了一个月,因为那痘痘一直消不下去。但我总是向病人学习,也非常感谢病人再给我机会。我想之前吃的四物、易黄、完带都不见效,我这变法都很糟糕,失败很明显,惨烈。后来病人还来找我,她说:“我总觉得,我对你很有信心。”我说:“你不要有信心,我都搞砸两次了。”病人说:“我还是要来找你,你再想想。”我很感激,我就说:“那我就再想想。”我就去请教了很多老师、一些妇科专家,也翻了一下书。很多老师的分析和我差不多,认为即使附子理中不对,那温经汤是差不多的,但为什么还是不对呢?刚好有一位妇科治得很好的老师指出了我用要上的失误。很多时候我们看病人之前方子时候,往往以为之前的路行不通就要换思路了,但就没有想到之前的思路可能是行得通的,也许只是药没用对。我跟病人讲:“既然你愿意再给我机会,我就再试试。”我还是用完带汤加减,但之前完带汤加减是用了一些活血的药,这次我换了个思路,没有用活血、补肾的药,也没有用四物,我用完带汤加清经散,清经散也是个名方。之前的四物加了穿山甲、银花,跟我这个有很多接近的地方,清经散也是活血药组成的,我把当归去了,丹皮的量也减半。吃了两付,效果不错,但小腹还是疼,疼还是没解决。我又换了个方子,把清经散去了,换了完带汤加失笑散一类。小腹是不疼了,但白带黄,阴外以前是瘙痒,现在是非常痒。病人还是非常宽容的。另外那个妇科老师就说:“你老是想这些主意,都没想到点子上去。如果是濡脉的湿,治湿,你一直在健脾化湿,用这样的方法,但没想到治湿还有一个非常经典的思路,就是收回去。”很多观点认为如果收回去的话,湿更重,其实很多化湿的药在补气不够的情况下是在耗气。应该收回去,加些回敛的药,后来我就加了点山茱萸,常规思路认为这药影响去湿。加了山茱萸之后再去健脾,她的症状就消失了。这病人就这样反复了几次,这几次过程中首先是思路的错误,也有基础功的问题,想法很单一,还有对于濡脉的典型治法没掌握,所以导致把病人搞得很惨。成功的例子有很多,毕竟有这么多老师指导,当然失败的例子也不少。有一些失败,自己觉得3付应该好,但病人没好,吃到7、8付才好,有时自己觉得2付应该好,结果要多吃几付才能好。从料病、治病入手的情况来看,很多的漏洞都在于基础功没打牢,不知常,达变就很糟糕。还有一些先入为主的观念,先入为主有时候还能提供例行的方便,但有很多时候也妨碍了自己进一步去寻找更好的疗效。在这些失败当中可以看到,有些时候知道什么病、症状,应该用什么方,但是用了之后效果不好。再去问一些老师,用量、配伍跟你差不多,有的时候是因为细微的差别,但有的时候是因为即使有99.9%的相似,还是有0.1%的差别,即辨证不准,方向对了,差别就不是太多。实际上在很多很细微的病情上面,方向对了,辩证方面,如有几分湿气,几分虚,几分不通,到底有几分,哪个药用多少,这些方面没搞懂,方向对了,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副作用。无论用常的思路还是变的思路,有时疗效出乎想象地好,有时病人觉得好,但你这个方子开出去,没有预期的效果。如有些疾病我觉得1、2付方就有效,但病人吃了4、5付才好。你拿这方子去请教一些老师,他们也认为在处理上没有问题,即与古人的一些医案处理方法差不多,甚至方子(用药、剂量)也很接近。为什么根据书上和古人描述的应该有这么好的效果,但现在却没有了呢?这些困惑是有的。在有些病当中通过变古人法,即在法的比例上面有所改变,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有些变古人法还是失败了。古人或一些老先生说1、2付能行,但同样的情况可能要6付才行,就是和预期疗效有很大距离。我再三思考了之后,去请教了很多老师,也和同道讨论过,很多人认为是现在的药不行了,药材质量的问题。但我觉得有些疗效特别好,用的还是现在的药材啊,难道说不理想的疗效就是药材不好吗?这还是有待进一步改善和提高。归根结底下来,对比那些老的成功病案,这还是基础功不够,掌握不了辩证辨病当中细微的差别。有时候症状里面很细微的差别,如汗的多少,手心出汗还是遍体出汗。还有用药、方剂选择的差别,也是决定了疗效差别的问题。有一些人对自己要求很低,7、8付能治好他也觉得疗效很好,我觉得只要和理想疗效有落差,这都是失败的。对比一些经典或一些老师成功的病案,还是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对一些很经典的理论掌握和基础知识的运用,是否能够达到理想的效果,是否能够做到古人那么精准。否则古人也用这方,他的病跟你的也很像,但你觉得没有古人那么强,这种时候往往会责备药物或归咎于古人怎样。但到最后自己基本功好,各个细节也能精准把握到的话,确实发现古人没有欺骗我们,跟现在的药材质量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再有一个,当然这是我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作为长期从事临床的医生来讲,有种东西不能否认,就是有些疾病是有协定处方的。我认为对于某种有既定治疗思路和疗法的疾病来说,你完全自己发挥辨证,有时候会发现,因为辨证水平本身就不高,还不如用那些处方。很多时候我总是去锻炼自己的辨证水平,在2年前我对协定处方还不是那么肯定,但后来开始用一些老师已形成的常规思路和一些方子加减,才发现那些方子效果比我自己辨证要好得多。因为本身自己的辨证水平还没有达到很高的高度,而且有一些病有一些典型的症状出现的话,其实千百年来,一些老师通过一生的积累,他已经找出了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和简捷思路,比自己瞎辨一顿确实不知要强多少。中医历史上就有一种主流,就是辨啊辨,一直辨证,但这样也存在问题,人和人有差异,尤其现在学中医的人,未必每个证都能辨准,如能借用历史上一些非主流办法,如道医,就有很多协定处方。如果有人自称道医,全玩辨证的话,他就不是真正的道医,也可以这么说道门传承里面,有一些病就是协定处方(治疗的)。当然不是西医的病,而是中医的病。中医也有很多病,有自己的病名,如《千金》、《外台》。有很多具有这组症状的,中医把它叫做什么病,这些病是有协定处方的。我在自己的实践中,某些症状用协定处方,效如桴鼓。某些人纯讲辨证,否定协定处方的存在,实际未必。有些用的很好、用了很多代的秘方,对某种症状、疾病的治疗,确实效果很好,非一般辨证所能比拟的。我看了一些名老的医案,民国时期的,其中有一组症状,症状特点是咳血,痰量不多,色紫红,发虚热。我当时有一位病人也是长期咳,痰量不多,每天3-4口,早甚。过去治疗这个病的方子,慢性咳血,而且还有名老的医案,大多在3诊以上才能断根,有些过了几年又复发,有些没有复发。这个病不容易遇到,我才遇上过2例。第一例是照着某名老的辨证,用了3付。第二个病人我用了书上很固定的一个处方(协定处方),用了3付,他到后面有没有复发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没有复发。协定处方简便易行,如果真的是这组症状的话,效果好,至少有90%的效果。一位道医师父跟我讲,他学医,学了之后可以立即出手,因为有协定处方,当然可以立即出手。但我们学半天,不但不能立即出手,而且出手未见得有效果,所以在辨证为主流的情况下,不能否认协定处方,如果有机会得到一些秘方或协定处方,那是很好。还有《千金》、《外台》上的方子,那些方子是不能随便否定的。如《千金》很多人说上面的方子乱糟糟的,方子很大,剂量比例很悬殊,就觉的这些人不懂中医。像有次老师开了个方子出去,抓药时,所有坐堂医生评价那方子:“医盲!”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但病人没有相信他们的话。那方子有66味药,而且有的药用到四两,有的药用一钱,而且寒的热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有。很多人不懂这方子,还告诉病人:“你不要吃,吃了会中毒。”但病人没有相信,拿回去了。那66味药是散剂,病人吃了后效果很好,当天晚上症状全部消除。有些时候,因为一些既定的理念、思维方法,尤其在我们理论知识还不够丰富的情况下,往往会让我们轻易说出很不负责任、很不客观的话。但如果我们能再谦虚一点、客观一些、博学一点,就会发现存在的东西必然有合理性,而且要去追求既简易又方便的疗效的话,那么丸散膏丹哪样都行。有些古来传下的丸或丹药还是协定处方,我们要学习一切好的经验,有这个缘分是非常不容易的,因为这能告诉你一些失误,你可以逐渐改正自己的偏见、失误。在你的此生当中,尽量能把医术完善,让自己很狂妄、很无知的话少说一些。象我当年没有见识到    的时候,我也很狂妄,经常诽谤人家,但后来证明疗效很好。有一次,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大概20岁,刚刚学中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去朋友家,看到一个方子,那方子很大,有些还是毒药,不常用的毒药。我说:“这方怎么能用呢?吃下去会出事的。”那朋友的父亲笑着说,他已经吃了,而且效果非常好。当时我很惭愧。但是我很幸运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如果能多吸取一些的话,就不要随便否认他,至少你吸取了之后,可以去尝试一下,如果你没有尝试机会的话,你也要知道有人尝试之后,曾经成功过。再有一个问题,在临床上治病,有些人只是简单的药物堆砌,就把病治好了。而你精心辨了半天的证却没有效果。这种情况在一开始行医时是有的。一天我到一个朋友家玩,他在附近一个有名的医馆里坐堂。他很郁闷地跟我讲,他是绝对按经方的,他的疗效很好,病人很多,但他爸爸不相信他。他给他爸开了小青龙汤,他爸的病是很对条文证,他爸说没有效果。然后去找了一个老中医,他贬低那老中医是个药柜,把所有治咳嗽的药罗列了二三十味,结果他爸吃了很有效果。他想不通。我听了他的描述,确实很像小青龙汤证,很经典的条文证。我跟他说,有时候虽像条文证但未必是条文证。第一,辨证未必准确。第二,加减未必准确。再有看似药物堆砌,但疗效好,说明其中必然有道理。自己鼓吹什么派,辨什么证,结果疗效不好,那还不如药物堆砌。不过这也有两种情况,一种纯是药物堆砌,这种就被很多搞中医的人鄙视,但是不得不客观的说,这样有时也会有点效果。还有就是有些人未必是药物堆砌。大概是7、8年前,我有个老师,他开药有些方子都上三、四十味,如来了个咳嗽的,就堆了好多咳嗽的药上去,不分寒热,有发散的、收敛的,还有健脾胃的,茯苓、白术一堆。这个老师被很多学中医的人鄙视,但是这个老师在病人的口碑里却很好。后来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大家聚餐,那是我们胆子挺大的,也可以说没什么礼貌,这是个缺点。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说:“老师,您的这些药有没有觉得大多时候是在堆砌呢?又收又散又敛,又寒又热的,能不能少用些药也能治好,减轻病人负担呢?”后来这老师说了一段很经典的话。老师说:“这个药看上去是在堆砌,又收又散。第一,在调气机的时候,有几分收有几分散,自己应该调控得了。既有升又有降,既有收又有散,所以说哪些药解决升的问题,哪些药解决降的问题。同一种药,还有在气在血的区别。如一个慢性病,既有在气的问题,又有在血的问题。那么应该血的药用多少,气的药用多少。这不是堆砌,有他自己用药固有的道理。”老师说了之后,没有怪罪我不礼貌。我想了一下是有道理的。有个名老的医案就喜欢用对药,连着用,但也没有人说他堆砌。所以是否堆砌,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还有的时候,评价是否堆砌,要和临床疗效密切关系。如果你非常自豪,没有堆砌,但没有效果,你以为别人是堆砌,但别人效果非常好,那你就不要说了,可以把嘴巴闭上。在临床上不管是堆砌,还是辨证,还是协定处方,能够最简单、廉价、快速、无副作用,近期、远期疗效都好的话,那就是最好的方法。从这个情况来讲,还是应该多学点、谦虚些,对一些事情不能武断。很多主流的观念,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一定管用。最近我就开了一个别人认为是堆砌的方子,但那方子病人宜吃下去立马就起作用。而之前没有堆砌的,用药很精准的,不知是否习惯,用11克、12克、13克、7克,也没有什么效果。我开的方子,病人说吃下去觉得流过的地方病就没有了,那又怎么能说是堆砌?就算是堆砌,那把问题解决了,那该怎么说呢?所以说中医,以高深的角度讲,是一门道技,求道的技艺,以医证道,那是高深的。但从市侩的角度来说的话,它的临床实用性远远大于其它的东西,其它的东西,是为你往高端走作铺垫,但如果你没有这个基础,没有在实用性上面下更多功夫,又没有这个技能,那高深的理论你不会用,再完美的理念到了你的手上也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在有基础的前提下,把基础打牢,知识、心胸、气度更宽广些。整理:千韧  校对:如岳
阅素灵老师杂谈面对生死
 近这段时间看了很多的绝症而且还是晚期,很严重的这种病人,非常有一些感触。但是这个就跟医学的关系可能要少一些,所以说只能算是一个闲谈。这样看了这么多病人尤其是一些已经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并且在非常非常大的痛苦当中等待死亡,一直在挣扎的病人,我有一种很深的感觉。但这感觉过去就有,所以经常写一些东西或者是看一些书,然后来去寻找一个答案。其实看到这种现象的时候,也联系一些其他看到的很危重的病人,不管是年纪很轻就要死去还是已经病了很久,年纪很大一直都在痛苦当中挣扎的这种病人,我看到之后,经常有一个想法,尽力的拯救或者说尽力的挽救。当一个病人你知道已经是不可能挽救的时候,你常常有一个感觉---当然涉及到病人的感觉就暂时的略过去。但涉及到自己你可能一但静下来,然后晚上声音很静在睡觉以前,你就会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以前很多很多的不管是有信仰也好,或者说没有信仰也好,或者说是要寻觅一个信仰也好,很多师父说过:“啊,人生要早做打算,不要不能够自觉生死的时候方才痛悔”。再好的医生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因为死是必然的。如何才能够死的好,而且就是说确实能够做到“生如夏花,死如秋月”,这个确实更多的人在痛苦当中或者说在这样的大的痛苦或者说小的痛苦都是不能够自拔。但一说到这个问题,很多人就觉得是在宣传某一种宗教或者说要宣传某一种信仰,某一种思想。但是我觉得这个不管是有信仰或者说没有信仰或者说是你要想怎么样,这个都是一个要面对的问题。以前我写过一个博客就是最伟大的一生,最完美的一生。一个最内在的一生。只可能是自己。因为唯一能够在生死关头自觉生死的还是要靠自己。但是在这生死关头你能自觉生死而且能够很自在很完美,这样走完一生,这个之前要积累很多很多的东西。并不是说在痛苦当中的时候你才想起来后悔,有的时候在巨大的痛苦当中,或想起来当时不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是已经太迟了。所以当这个时候经常就觉得,那样子的一个痛苦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痛苦。像我现在看有一个病人,他现在就喝一点点水,喝那种冰凉的水,但是他就觉得像火烧过他的喉咙,就是那个水像流动的火一样烧过他的喉咙,然后他吃进去就吐出来,在吐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还是流动的火。但是你问他下半身什么感觉,他就觉得在冰窖里面。而他吃进去的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像在烧烁的火。而另外一个病人,他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肿瘤,全部都粘满整个腹腔,胸腔也都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每呼一口气都是非常巨大的痛苦,随时奄奄一息像断气。他自己也知道不行了,知道任何一个人都救不了他。但是在那种时候他还是寻求去吃药,去看医生,他想活,但是实际上他心里面也有一种感觉,他活不了。还有个病人,躺在那全身的褥疮,整个人就剩下一层皮包住他的骨头,而那一层皮下面全都是流脓流血。整个人象那个非常腐臭的垃圾堆,很远很远就有味道。他家人不管怎样帮他清理,但是永远都不及它流出来的速度快。你有的时候就想,一个骷髅它裹着一层皮,它怎么能够流那么多脓血。但它还是不停的往外流,然后他一直在痛苦,一直在呻吟,不呻吟就是昏迷过去了。有的时候经常想,某些地方割伤了你会觉得疼,而像一个口腔溃疡,吃东西的时候你会觉得疼,但是像有些鼻咽癌的那种病人,他整个口腔喉咙全部长满的时候,甚至可以讲穿出口腔,然后脖子上癌肿透出一个洞来的时候,他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的创面,但他不得不活着,一段时间又死不掉,他一直就痛苦。还有个小女孩,她正好要结婚,她很高兴,她的同伴就被查出来是宫颈癌而且说是晚期,她就顺便去查一下----当然她没有任何感觉,结果她也是,而她的恶性更高一点。其实我讲课中常说,我们很多人最后都会不免病死,可能更多的人都是病死,能够无疾而终的人在人群中占极少的一部分,这些人的今天就是我们的将来。黄帝内经也好或者任何一种医学也好,都是有限的,没有人能够给你解决这个问题,你这一生,在最后生死关头的抉择,没有哪个医学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有自己准备,自己积累,最后在那关键时候,自己才能够拿出来用,才能真正的来解决问题。后来我看了有十几个病人,他们非常年轻,有一个才3岁,有一个24和一个17。其中有一个病人很年轻,他自己认为他没事,他一定要我说他会好,会什么,其实我摸他的脉和看他的气色,他那天不可能活过去。所以在这种时候会经常在想,有些人过分的去夸张某一种医学的能力,比如说是中医,因为西医大家可能都了解,他也比较透明,觉得它能做到什么程度因为它程式化,但中医很多人都说也许你做不到,但另外有高人可以做到,这个是事实。可是医学能达到的程度永远都有限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死的人。或者有不死的人,但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不可能是我们大家。也没有不老不病的人,或者说也有,但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如果很夸张的说某个人或者说是某种医学他是万能的,能够把一切都解决了,或者说你从现在开始养生就不会走到痛苦的一步,我认为谁说这话谁不负责。道门里面的师父我见的很多,包括一些各个道场不管是佛家的道家的。过去专门有一个政府部门叫做“民族宗教联络委”,就是与宗教人士打交道。我母亲就在这个委里面负责,所以我从小就见过各种这样的宗教人士,还有政府请来帮忙很厉害的气功师,没有一个,实际上真正能够保证到这个一点的人。你去看或者说是去搞,我承认高人是有,但不过就是那么一两个而已,而那些高人的弟子,甚至是有一些鼓吹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到最后的决断的时候根本不能保证。我说这些都是实话,有一些人过分的去鼓吹中医,说中医怎么样,然后你做不到是你不行。我觉得不可能,因为有的时候你做不到确实是不行,但是有的时候做不到是完全正常的,谁也做不到。我在我师父身前呆了一段时间,我见过的高人,就是最高的高人有些事情仍然做不到。而且他承认他做不到。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比如说你吃饭喝水那个是没有人能够代替你的,他就是高人他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除非他是神,但是神仙降临,这叫“神迹”,这就属于不是普通人能遇到的情况。这个养生以前最重要的,应该有一个正确的对待生命的态度,就是说能正确的对待生命,对待人生。我们经常在说别人的时候你觉得很轻松,但是当痛苦降临到我们自己身上的时候,哪怕是一点小小的不适都会让你痛苦。如果你想一想这个不适如果继续加大的话,如果最后死亡的痛苦比那个痛苦还要大很多很多,这个又怎么能够保证呢!所以这时很多人就说,你讲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你最好讲哪个方治疗哪个病最好,或者说哪个秘方最好,然后道门里哪个丹最好,能够解决问题。我跟大家说,秘方我手头有一打,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单子,但是没有一个方子可以解决你的生死,更没有一个方子说让你100%的不痛苦。面对很多晚期的慢性疾病,能管用的时候真是非常非常少,更多的时候你去跟病人家属说,他不行了,如果要吃点药要什么的话那就是安慰剂,你一定要试试的话也可以,但是这个药也许还不到嘴里他就要死,而且死的时候非常非常的痛苦。你可以看到中医所说的“脾厥”,“肺厥”,“肝厥”然后种种情况一一出现。我经常的在想,如果轮到我自己,这样的罪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在受,最后还有一个巨大的痛苦在等着你,你会怎么样!在这种时候,世界上的知识救不了你,就是说你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或者说你没有一个正确的、最后能够自觉的关键性的办法的话。世界上所有的知识都救不了你,无济于事,因为除非你说你自己是绝世高人或者是什么什么高人,而你非常的对生死有把握。实际上我见到对生死有把握的人,号称高人的人,或者说是高人里面的高人,就这么两个。我自己是个很普通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做不到。我现在也30岁了,做到这个我觉得很难,但是我不甘心,而总想有一种办法,在这最后最关键的时候能够来解决这东西。你看很多非常有权势的人,能够一掷千金的人,对那种貌世高人,尤其对那种养生很有看法的人,都非常恭敬的去请教,愿意去给他们投资,但他们知不知道,他们投资大多数都不一定能见到成效。因为最根本的一个问题,与其学习如何养生---当然学习养生是好的,在这个学习养生之前应该学习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把握生命和决断自己的生命。其实这些东西平常看是做无用功,但是在你最危机最关键的时候,这是唯一有用的功夫。像现在这些病人,包括我以前看过的那些病人,重病垂危的病人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他们中间能有几个人是非常安祥,有一部分人能够勉强安祥,大多数人是无法安祥,有的人如果不知道他是人的话,那简直是腐尸烂肉,只是在那里会呻吟会喘气,但她是一具臭了的尸体,全身流脓流血的尸体。所以在这种时候我们怎么保证说自己没有落到这一天的时候,你养生养的再好,难道你真的不会有这么一天么?我保证决大多数的人----除了有少数高人不会有这么一天,必将有这么一天的。我觉的整个社会或者说整个势头去吹捧这些东西,那些东西我承认是好东西,但是有一句话,这句话是佛教里面说的,我不管大家信不信佛,但是我觉得这是事实,我学了将近20年中医,还拜过那么多老师,很客观的说“邪师说法何其多”。有些人他不是没有可取之处,但是他的主流是害人的。有一些人他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可取之处,他的主流也不是害人,但是在一些细支末节上面,如果学不活学不好的话仍然是自害自悟。人生怎么才叫美好,就是最后生死怎么样才能自由,怎么样才能决断,与其去追逐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就是说最后都帮不着你的东西,不如去追逐一点实际的东西。这个实际的东西看你自己去怎么想,怎么选择。如果去追求那些,就是说不要吃这样,不要吃那样,或者说不要干这样,不要干那样。你与其去追求这些,不如先把自己对生命的态度,对于这种心灵能够承受病苦或者耐受力去增强它。大话好说,轮到自己的时候难做。比如说你脚被石头砸断了,你疼不疼,那个时候他要是说他还能够非常安祥,非常自在,他不疼,那我就佩服他,但他要是疼的话,那他就是大话,就不要说。或者说他能够疼的时候,他不是感觉到疼,他心里面能够感觉到幸福,感觉到安祥的话,那就很佩服他。再有一种情况就是说,他再怎么疼,再怎么呻吟,但肉体上的痛苦压不倒他,他还是觉得幸福,那个我也佩服他。但是实际上我看到那么多的病人,到现在数以百计,数以千计,真正痛在肉体上,心里还能够安祥的人没有多少。如果他连在肉体上的疼都能够不觉得,尤其死的时候能非常自在的那种人,就是生的时候非常安详洒脱,死的时候也一样安详洒脱,然后自在决断那种人非常非常少的。说个玩笑话。秦始皇是谁啊,他以为他自己了不起,他是皇帝啊,他想做千世万世的皇帝,然后到处去求仙丹啊,他比今天很多人更有钱有势更想活,但他活了吗?没有活,还被人干掉了。现在整个社会提倡国学,然后中医也活起来了,有些人说,我这样讲在跟中医唱反调。其实我没有跟中医唱反调,我讲的这个问题是生命里最根本的问题。我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说,你过分的去追求养生,过分的去追求健康,这本身就是一种疾病,而国学的第一重要它就是一个度啊!生命本身就有一个度,你要去掌握、要去控制的是一个全全面面的人生。很多人过分去追求养生,反而使你的生命不自在。像我那天去看的病人,他现在已经马上就要死了,但他还记得说牛奶不能吃,某某不能吃,然后我跟他说,你马上就要死了,我给你个建议---我跟他也算是老朋友,他今年只有31岁,而他自己也是学医的。我说你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你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下辈子可能的话,话说的很难听,我说下辈子不要在相信不根本性质的东西。你先把根本性质的东西搞清楚,然后那些枝节多一点少一点对你整个生命无关重要,但你根本性质的东西都没有搞清楚,你就跟着那些流走。今天他说那样比较好然后你就去了,明天他说那样比较好然后你又去了,我不是说那些人不好,但是你这样搞来搞去,最根本的东西都没有搞清楚,你跟他跳过来跳过去,你最后会得什么呢?从知识层次来说你得到了一堆漫无头绪,碎支末节的东西。从人生的角度来说,这些东西对你生命的意义,也许会有那么一点,但是也许可能意义不大。到你真正最关键痛苦的时候,这些东西一事无补,不能够救你,不能够真正使你解脱那些内心大的痛苦。当你看多了生死之后,那种感觉不是麻木而是更强烈,更强烈的想要每个人知道,对于你生命最根本性质的问题,是你所选择的见地,就是说你自己对生命的态度,你选择的那个见地来决定了你整个生命质量。有些人讲记忆,记忆不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有些记忆很差,挫折非常多的人,他选择的人生态度人生见地对,一直到最后的死亡,他的痛苦都要比一些记忆很好,但是人生见地不对的人要好的多,你追逐这种最终一定会失望的东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就是说你去搞东搞西想要长生不老,想要青春永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虽然我这样讲,可能对极少数的人---就是说他追逐到了可以不死的这种人,可能是没有意思的,但是我觉得大多数的人,尤其是过分追求养生的人,我真的只有这种说法。你在追求的东西是一个注定保不住的东西,你不喝牛奶你照样要死,没什么好说的。你不吃世界上的何种任何东西,你“辟谷”还会要死。古来追长生,长生有几人,我说的这些都是肺腑之言。在道门里面我见多了,有几人真长生?没有啊,就是说有那么一两个长生,他还是通过非常非常好的际遇,非常非常好的根本,最后通过一些很特殊的机缘,然后达到的,大多数的人他不是那样。所以我觉得在这种普遍的,好象现在一直以来,这么几年来,这个潮流就是,身体健康最好,但是你知不知道,就是说当你去错误的去追逐它的时候,健康他能变成一种病。你去追逐健康的这个观念,本身他就能够变成一种病。现在这种观念中是最多的,因为你就好像人被骗一样。就是说人为什么会被骗?一定是因为他有某种欲求,这种欲求可能是对钱的欲求,可能是对色的欲求,而现在有很多人,就是说他被某某某大师骗,你不能怪那个大师,在怪骗子之前,你也许可以怪那个人是骗子,但是在怪骗子之前,你应该想到,是你自己对那种明知不能长久的东西的过分的追求,导致了你被骗。那现在就是很多很多人,一波出来了一波又下去,一波被打击了一波又上来,这种势头永远永远没有下去,我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真的说,我不是要攻击他们,我不是说他们没有可取之处。但是我真的有一种感觉,就是他最根本性质上的观念是错误的,他在误导你去追求你根本追求不到的东西,这就是事实。我觉得我看这些人,死人真的我看得多了,没有万也有千,我看了将近二十年的死人,而且走访过那么多的人,没有谁是救世主。救世主只有一个,一切外在的救世主都要靠内在的这个救世主,这个内在的救世主就是自己。但是如果你自己这个根本错了,你去追求那种根本不会实现的东西,你最后一定是不能避免失望的结局。有些人说,我们做医生的就要怎么样,但是我跟有些病人说,跟我要讲点什么的人就跟他说,说我这十几年来,尤其是到后面这几年,我做事,第一,我不跟你灌输我自己的信仰,我不跟你灌输我自己的态度,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点,这句话也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但他那句话讲得非常让我印象深刻,就是:人是正确的,他的世界就是正确的。你追求什么东西,如果你追求的那个东西本身就是不能实现的,而别人唆使你去狂热地追求这个不能实现的东西,那个人,或者说那种人不是骗子,也是客观上的骗子,不是主观上的骗子,也是客观上的骗子。所以我觉得从现在来说的话,我们这个世界,追求那种表象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可是有没有谁在那些医院里面去转一转,在那些要死的、痛苦呻吟的病人堆里面去转一转,去看一看,看看世人追求的青春美貌、长生不老,有几人实现了?这些都是血的教训。你去搞这些东西,或者说,你作为一个医生,你去过分的引导病人去搞这些东西,真的都是有意无意的骗子。我一直以来和病人说一个观念,如果你活不了的话,尽量为家里省点钱。如果你家人还需要钱,然后你又活不了,又要让家里面的人家破人亡的话,这样就不好了。所以我一直在这儿想,但是有很多医生,他欺骗病人,就是你看了之后知道会死的病人,但是他欺骗他,他继续去搞,他为什么继续去搞呢?因为他宣扬中医是万能的,我治不好别人会治的好,别人治不好再下一个人会治的好,会有一个非常非常高明的中医帮你治好的。治好的有几个?那也注定,或者说你很多医生看了说要死的人,治好的有几个?不外乎是再增加一些痛苦,再增加一些负担。有时候从病人方面来讲,有些人自己的行为,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但是他自己心里面想,一定要好一定要好一定要好,他完全无视那个客观事实。包括医生也这样,他只从主观愿望出发,完全无视那个客观事实。然后其实像本来应该停医停药,或者说仅仅吃一点点药,然后等死,然后最后就是说能够不那么穷折腾的病人,穷折腾一把。但是我们整个社会的趋势就是这样,因为你看整个社会都在制造名医。有一天有个网上的人跟我说:我听人家讲,阅老师你能治得好癌症。我说:谁说的?我从来没有敢说这个话。我说而且癌症这一大类疾病,有些西医常识的人都知道---癌症是个西医病名,在癌症这个分类里边有一些所谓的癌症是很好治疗的,西医就可以轻轻松松把它干掉。而有一些癌症,当你到了晚期的时候,时间、空间都过去的时候,大肉脱尽,已经入脏腑的时候,他还是要死的。谁能够治?更不要说我了。我算什么,我怎么能治呢?所以我觉得,吹,一个字,先是吹,就是先是他说他治好了一个癌症,治好过比如说像肺癌,比如像我老师治好过很多肝癌的这些,但是没有人说你就是无敌了。有的时候也许自己说话就不恰当,就是说过分强调了治好了,或者说你自己的这种成就感、喜悦感。然后再有一堆人跟你吹,然后结果你就无敌了。然后结果你就去说中医就无敌了。我真的说一句话,自古以来,你去找不老不死的人去吧,如果说不老不死,或者说无疾而终的人,或者说看了中医无疾而终特别多的话,你可以说中医是万能的。我可以说中医不是万能的,西医更不是万能的,这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一种医学是万能的。救不了,更解决不了你的这个生死问题。尤其像有一些重大的疾病的话,有一部分人,用中医辨证确实没问题,确实可以让他再多活几年,但是他最后还是要有这个结果的。我真的一直在想,就是说我们很多时候,包括自己心里面的欲望,然后别人心里面的欲望,我们都一起跟着吹,然后跟着讲。当然人家更愿意听到说,阅老师真厉害呀,又治好了几个癌症。都不是看到那个光鲜的外衣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没错啊,我治好了几个癌症,但是我的基数是多少啊?死的人是多少啊?治好的跟死的比,那个多?我觉得,大家的欲望制造了骗子。然后骗子又利用了这种欲望。有些是无意识的骗子,他也利用了这种欲望。有一些古人或者说尤其后来人,包括明清以后,或者从明开始,宋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了,那种风气古来有之,但是就是说宋以后,尤其明以后,特别盛行,就是一个字,吹。好多古人书里面也吹。我们说尽信古人,尽信古人他有的时候也吹,但是你再往上看一看,你看像先秦时代,有的时候先秦诸子里也有吹的人,但是内径里面他吹的成分少一些。  所以我,真的,有的时候就觉得,一直在讲养生讲养生,我自己真的很愿意讲养生,因为很多老师也教给我一些,就是说,简便易行的,很容易就做到的养生办法,但是在这些之前,我不想去跟着起这个哄。我觉得跟着起这个哄,完全没必要,有那么多的大腕在起这个哄,我为什么要跟着去起这个哄。因为我知道,大腕起哄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但是,最根本的东西,你不能把握住你去起哄吧,你看看最后能不能解决问题。十有八九是不行的。人生最根本性的东西,你不把脚跟站稳了,至少把这个方向辨清了,你跟着去起哄,真正自己的关头来了,你就知道疼了。那个时候真的,你去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你去找那些曾经在你面前鼓吹的很好听的神医,谁都救不了你。现在不要说是生死的问题,就算有一些重一点的病,复杂一点的病,去找那些鼓吹得非常完美的神医,你看看他能不能救得了你,能不能解决你这个痛苦?有些人的痛苦是能够被解决的,有些人的痛苦,你去辗转反侧吧,你去挣扎吧,是不能够被解决的。事实,也许你觉得这个是残酷,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能早一点看清楚这个事情,能早一点在这个心里上,在你活着的每一天,真正的活着,那最后不管你选择的方式是怎么样,你这个死亡也就不会像那些人那么痛苦,那么挣扎,那么遗憾,那么行尸走肉,虽生犹死,然后脓血什么都有,臭味。我是不是高人?不是的。我经常扪心自问,我会不会是长生不死里面的那一个?我知道我不会,我知道我会死,而且死之前也许会得很多痛苦的病,我一想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要少说一点谎话,我要战胜自己的欲望,不能在自己的欲望的提携之下去跟着骗人,去起这个哄。一个不说谎话的人是不受欢迎的人,但是我,当有些病人是这样,他不希望听到自己病怎么怎么样,然后即使病得死去活来的,然后马上就要死了。我一般只有在这种场面下说谎,能够不说谎我不说谎话。一个诚实的人,不一定就是受欣赏,一般都是受攻击的。越是诚实的人,别人就会觉得你是在攻击我们大家,一个人是在树敌,你一个人要跟这个潮流去做对。但是我说一个人要做一个诚实的人。因为当你回首这一生的时候,尤其是作为从事医生这个职业的人,你要很平静地对自己说,也许我水平不一定行,也许我有很多误诊漏诊,但是我这一辈子,我始始终终是实实在在,坦坦荡荡,光光明明,正正大大的做人,我这一辈子,起码要能够做到这一点。有好些人在鼓吹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那个东西。我实话告诉大家,一百个人追求,也许有零点一个人实现,一万个人追求,可能有十个人实现,可能也没有,可能一万个人里面也只有一个人实现。所以真的,我看见那么多病人那么痛苦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人真的要把自己的脚跟立住。真的在平常说话做事,还有最根本的你这个心地上面,要把自己的脚跟立住。不然,平常跟你鼓吹得稀里哗啦的这些人,不会来救你。或者说很多时候救不了你,也救不了你的亲人。然后,我今天去跟他讲这些东西,因为他马上就要面临最后的这个过程,他彷徨失措,痛哭流涕。三十五岁,孩子又小,妻子又漂亮,财产又多。就我之前说的那个学医的同学,痛哭流涕,然后就说我一定能救他,如果我不能救他的话,去找我师尊,我师尊一定能救他。我跟他说,一直到最后的时候,你都没有想过,何以安身立命,何以为人之根本,活着的时候追逐不现实的东西,稀里糊涂,现在马上要死了,还是没有明白,还在那里想想想。我说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唯一能够救你的办法,就是你自己去想一想,你自己是作医生的,你自己去想一想,你从根本上面把这个问题想通,想通了之后,你安安静静,正正常常地把身后这些事情处理了,走得潇洒一点,走得安详一点,给那些活着的人留一些他们在乎的东西。其实他们在乎的东西也是假的,但是他们在乎,给他们多留一点。那你到最后的时刻,你还没有醒悟。你像我们现在,我们经常在讲,某某大医,包括建国之后很多名老中医,医生是高明的医生。但是,一个医生的高明和他被鼓吹出来的名气之间是有差距的。真正谁高明不高明,谁怎么样,谁的办法好谁的办法不好,我觉得这些确实是重要的,但是这些是第二个重要的事情,远远没有第一个重要的事情重要。就是你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你把他理一理,把他理清楚,起码要有一个方向。不说立住脚跟,但起码要有一个方向。这样你才能够不要去跟着起哄,不要去跟着骗人,不要去跟着随便乱跳。我们现在真的,包括中医界真的都有这种趋势,在无限鼓吹中,在无限鼓吹生命,在无限鼓吹养生。但在临床上我看得那些惨不忍睹,再高明的医生,都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我曾经看过的,但没有看好的病人,很多。手头上有些病人,我也努力想要试一试,那是全国,但凡有点名的医生,有可能听过的医生都找过的,一个小小的头疼,谁也治不好,找到我,我也治不好。但是我觉得有的时候,你去过份的鼓吹那些,因为欲望,使你去鼓吹它,然后去讲那些光鲜的东西。有没有人想那些背后的东西,那些背后是什么东西?尤其现在喜欢骗那些爱好者,爱好者当然被他自己的那些欲望,或者被人家煽动了,也很容易上当受骗,其实这样搞来搞去,就是大师变成臭狗屎,这个完全有可能。其实在我眼睛里面,我现在在想,所有的一切人都是老师,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先要把自己一点点的方向,一点点的根本找着。我现在有的时候在反省我自己的,我自己觉得我在帮人,可能我在害人。因为有一些理念,以前也许是错误的,然后也误导了别人。也许我的理念是正确的,但是引起了别人的矛盾。也许在有些时候我虽然把你的病很完美的治好了,但是却使很多病人错误地相信,生命的健康是来自于这个药而不是这个生活方式。虽然你去跟他讲了几百遍,这个生命的态度、生活方式才是重要的,但是他却认为平常潇洒一点没什么,临时再来吃药也可以,然后以至弄得不可收拾。所以我在这里讲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包括医生也是一样,自己的境界不高,然后看理看不透,不能够预见一些未来的发展趋势,不能从这个病人的性情,他所处的环境,各种情况来预见未来的发展趋势,而津津乐道于一时的效果,很有可能最后的结果还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帮助。当然有些人说,我说的这些东西都是很过分的,很玄妙的,都在那儿整天吹什么东西,他的追求就是临床疗效,只要看得好病就非常完美了。其实这种想法,也可以算是对的,也可以从某一个角度某一个层次上来说是对的。可是我觉得,你这个追求恐怕不会得到最终的实现。有很多很客观很实在的医生,就是说一生看病,要自己去评价自己的疗效,也不过就十之七八,其实这个十之七八里面还就是说稍微带着一点小病啊自愈啦这种情况在里头。而你今天再回过头来看一看,临床上能够达到,病愈之后不再复发,或者说复发的时间你能够把他预料到。而不是今天来个感冒,过一个月又来个感冒,你这次感冒治好了那就非常完美了,下次感冒治好又非常完美,然后有些医生说,我有很多很多老病人,怎么样,我就笑,也许我是太刻薄了,我不该笑的,但是我觉得我自己,在想,如果一个病人重复来找你重复来找你,而他又不是什么重病,他下次发了就来找你,他下下次发来找你,你算不算是十愈七八?反正闲话就这么多,就不说了,但是确实很感慨。我说,不要等浑身生蛆,然后剩下一张皮,还在那儿流血流脓到处发臭的时候,你才去清醒,或者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不清醒,那真的就没意思了。那这一辈子那还不如猪狗,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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