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课丨窦桂梅教《书戴嵩画牛》：让儿童站在课堂中央

今年教师节前夕，“全国教书育人楷模”名单出炉，语文特级教师、清华大学附属小学校长窦桂梅赫然在列。看到这份名单，我想起了2019年1月参加的那次全国性教学研讨活动，现场观摩窦老师示范课——苏轼的《书戴嵩画牛》。在这节课上，我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让儿童站在课堂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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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儿童站在课堂中央”，我认为它是形成一节好课的关键，也是成就一位名师的重要教育理念。

在窦老师的课堂上，她放心地将学习的主动权交给学生：学生朗读“题跋”的释义；学生尝试举例说明；学生开展小组合作，读准、读通、读懂课文；学生汇报自学与合作学习的成果；学生充当教师的角色，提问其他小组，检查练习完成情况……学生朗读课文的过程更加精彩，为了将“牧童拊掌大笑”读得形象生动，窦老师请多位学生朗读，大家对比分析，读者动情，听者认真，笑声与掌声迭出，课堂充满童趣。

朗读之后的活动设计渐趋深入，依然以学生为主：学生打着节拍背诵课文；学生仿照课文“（ ）当问（ ）”的句式，“借笔”创作；学生思辨“耕当问奴，织当问婢”的道理，联想“戴嵩回赠牧童的答话”；学生拓展阅读苏轼的《书黄筌画雀》。如此仍嫌不足，课堂末尾，窦老师还让学生在音乐的伴奏下，创作简短的题跋。这节课一气呵成，全长将近一个半小时，当然不符合真实的教学情境，但台下聆听的我们丝毫不觉时间的漫长，也看不到台上的学生有疲惫之相，这不得不令人佩服窦老师的功力！

戴嵩《斗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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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课堂是活跃的，又是安静的，动静之间，体现出窦桂梅老师教学语言的高超。她和学生说话的时候，肢体动作也成为语言表达的一部分：激动时带着急趋的步伐，轻声时整个身体也柔软下来。“亲爱的同学们，太好玩了！”讲到兴高采烈处，窦老师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尽管已年过半百，还是一校之长，但她身上仍散发着一股天然的亲和力。

窦老师的课堂语言带着强烈的节奏感，时急时缓，时高时低，语调的高低起伏暗合着教学的层次，让听者鲜明地感受到一个个新的情境的诞生，学生的注意力也很自然地从一种情境转入另一种情境中。我想，正是由于这种丰富的变化，才使学生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教学里，没有疲惫之感。如果学生在课堂上的思维是流动的，一会儿在“百草园”，一会儿在“迪士尼”，他们怎么会轻易感到疲惫呢？

有些语文教师音色很美，但他们常常陶醉于自己的这一优势，课堂上充斥着教师抒情化的表达，学生只有耳听之份，思维是被动的、滞塞的，他们的脸色越来越茫然，精神越来越不集中。这就是没有“让儿童站在课堂中央”的表现。与之相比，窦桂梅老师的音色并没有那样诗意，但这并不重要，她的课堂依然高效，学生依然投入。窦老师真正明白：教学的最终目的是让学生习得，而不是满足教师的表演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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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儿童站在课堂中央”，窦老师的课堂是这一教育理念的完美体现。她设计的学习活动环环相扣；她总是三言两语就完成了对学生的启发，实现了教学层次的递进；她把话筒举到齐肩，做着随时传递出去的姿势；她揽着学生的肩膀，鼓励他们尽情言说。

有时课堂会安静下来，那是学生们在紧张地思考与写作。苏霍姆林斯基在《给教师的建议》一书中说：“教室里一片寂静，学生都在聚精会神地进行紧张的思考。教师要珍视这样的时刻。”这种“寂静”，和当下一些以“热闹”为追求的表演课形成了鲜明对比。窦老师“教”的语言是极精简的，她要把“学”的时间还给学生，因为“让学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理解的东西，才能成为他自己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掌握的东西”（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建议》）。

其实，“让儿童站在课堂中央”，是最朴素的教学法，是学生主体观的形象表达，其理念并无深奥之处。但身为一线教师的我们，为什么总是缩手缩脚、做不到位呢？示范课结束后，窦桂梅老师对听课教师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相信我们的孩子，他们能！”——我想这就是窦老师和我们的区别。她相信孩子的潜力是无穷的，她在清华附小几十年的教育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要相信儿童，让他们“站在课堂的中央，站在学校的中央”，这样才会有教育的万里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