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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6月23日凌晨，WWDC如约而至。iOS没有改名，苹果也没有发布任何消费级硬件。但是，它可能是苹果今年最重要的一场发布会，因为库克做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决定，会对苹果未来十年乃至二三十年产生深远的影响。苹果宣布Mac系列产品将全面向ARM迁移，并且推出了一款面向开发者的ARM版Mac mini，搭载A12Z芯片。WWDC前，各类曝光信息显示苹果会推出ARM版Mac，但可能所有人也没想到，苹果打算全面向ARM架构迁移，就如同15年前乔布斯宣布Mac产品线将从PowerPC迁移至英特尔。
库克的设想和愿景
WWDC的演讲中，库克表示，苹果产品的基础就是软硬件综合优化。Mac迁移到苹果自研芯片上的好处，就是苹果可以拿到对自家产品更加完整的掌控权。例如大量需要通过硬件芯片实现的功能，有了自研处理器，苹果就不会受制于第三方芯片商。在Mac产品规划和研发上，真正做到硬件为软件和功能服务，就像iPhone一样。苹果芯片部门的负责人表示，过去十余年iPhone产品的研发过程中，在提升芯片能耗比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相比X86，ARM架构在能耗上的确更有优势。此外，苹果还表示iPad芯片的图形性能一直在飙升，如今最新款A系列芯片的GPU性能已经提升了1000倍，超过不少笔记本产品。Mac从英特尔迁移到ARM平台，开发者和消费者最关心的，当然还是应用兼容性和生态问题。为此，官方称，苹果原生应用，包括Final Cut Pro均完成了新平台的迁移。第三方开发者中，微软和Adobe这两家巨头也在积极参与。从发布会演讲视频来看，Office、Photoshop等生产力应用均完成了适配，而且流畅度都相当不错。至于其他开发者，苹果也提供了低成本的迁移方案和开发工具。比如说，Xcode 12 支持跨平台编译，提供了代码转换的翻译器，X86版可以直接转换成ARM版，过程中的损耗也相当小。其中Universal用于编译跨ARM/X86的应用，Rosetta 2翻译以前的X86软件。Mac全面迁移到ARM平台后，对用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运行iOS和iPadOS上的所有应用。这样一来，Mac平台过去一直被人诟病的生态问题，一定程度上能得到缓解。此外，苹果给开发者准备了一台ARM版开发机，处理器为新款iPad Pro上的A12Z，16GB内存和512GB固态硬盘。官方Keynote显示，这台Mac运行的系统是macOS 11.0，而不是这次放出的10.16，这意味着ARM版Mac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而且，苹果年底估计也会发布一款面向普通消费者的ARM版Mac，芯片可能会用上5nm的A14Z。
性能是最大魔咒吗？
WWDC演讲中，苹果芯片部门高管提到，性能和功耗是对矛盾体，性能强则功耗大，芯片迭代演进的过程中，要一边提升性能、另一边压制功耗。苹果表示，由于在iPhone和iPad芯片上的多年研发经验，未来Mac上的自研芯片，将实现高性能+低功耗。但说实话，相对于智能手机，PC产品对功耗的敏感度要低很多。用ARM芯片替代X86处理器，在笔记本产品上能带来发热降低和续航延长，但对PC产品带来的体验提升，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感知到。此外，X86平台在PC上存续时间极长，在部分生产力领域相比ARM具有天然优势。由于架构不同，PC平台X86芯片，很少会被拿来和ARM芯片直接对比性能。而且，由于芯片体积、散热、复杂指令集等优势，X86芯片性能往往能吊打同时期的ARM芯片。对于ARM版Mac，外界最大的担忧，可能是A系列的性能能否满足视频剪辑、大体积图片处理、设计建模等高负载场景下的需求。其实，对普通用户来说，大家并不关注不同架构处理器的浮点性能、图形性能、指令集等具体而深奥的参数。我们在对比不同设备之间的性能强弱时，往往依据的是流畅度表现、处理同一任务时的速度快慢等更加直观而实用的指标。拿苹果的A12Z来说，作为移动端芯片，它的性能自然是地表最强。根据GeekBench 5提供的数据，A12Z的图形性能远胜于A13，领先幅度超过了50%。而且，iPad Pro是没有主动散热装置的，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这款芯片的发挥。如果A12Z用在类似于MacBook Air这类轻薄本上，性能肯定是没啥问题的。不过，尽管苹果一再强调自研ARM芯片的性能很强、运行软件很流畅，但在消费领域，还没有真正出现过一款性能能真正和X86桌面处理器掰手腕的芯片。苹果需要通过推出性能比肩桌面端X86处理器的自研芯片，才能完全打消外界的疑虑。
苹果玩得起！
15年前，Mac完成从PowerPC到英特尔的迁移后，逐渐走上了正轨。在PC领域，苹果站稳了脚跟，Mac系列产品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稳定用户群体。哪些人喜欢用Mac？可能是喜欢macOS极简不折腾系统的文字编辑，也可能是青睐Mac屏幕出色色彩管理的摄影师，也有喜欢Mac稳定性的视频剪辑者。相比Windows系统，macOS的市场份额不值一提。但作为PC厂商，Mac每年的出货量还是能让苹果进入全球TOP5电脑厂商的行列中。IDC统计的数据显示，苹果去年一年的Mac销量超过了1700万台，排在它前面的只有联想、惠普和戴尔三家。从苹果的财报数据来看，今年一季度Mac的销售额为53.5亿美元，营收占比约为9%。如果继续沿着现有的方向继续走下去，Mac业务实现爆发的可能性很小，当然也不会出现亏损。而库克选择把Mac全面迁移到自研芯片上，自然是做好了放手一搏的准备。说到底，Mac不是苹果的支柱业务。iPhone依然是苹果最重要的产品，但增长潜力在变低，服务、软件以及可穿戴设备的贡献率在快速上升，支撑着苹果摆脱iPhone依赖症的可能性。库克对Mac产品线进行如此重大的调整，即使完全失败，也不会对苹果产生伤筋动骨的打击。但Mac的这次调整一旦成功，则意味着无数厂商心心念念过的“三位一体”的宏大愿景将被苹果实现，构建起的生态帝国将一举封神。此次WWDC上被苹果重点表扬的微软（率先在ARM版Mac上适配Office），多年前就曾设想过手机、平板和PC三款设备使用同一套系统，设备之间共享同一个软件生态，实现无缝衔接。然而，Windows手机系统始终没能冲破iOS和安卓的包围，微软在移动领域的判断失误则让它彻底丧失了机会。而在苹果阵营，iPhone和iPad基本是共用同一套系统和生态，macOS和iOS虽然在设计风格上有融合趋势，并且大量原生应用功能相似还能互相打通，但它们归根结底依然是不相互兼容的。Mac全面迁移ARM平台，并兼容iOS应用，理想情况下，未来大部分苹果应用都能同时支持iPhone、iPad和Mac，苹果电脑的竞争力将实现飞跃。从智能手机诞生一开始，就有无数用手机代替PC的设想。现在看来，虽然手机挤占了PC的生存空间，在始终无法替代它。苹果将Mac迁移到自研芯片上的举动，则是通过iPhone上的成功经验和技术积累，反哺到PC平台上。如果苹果这次能够成功，意味ARM架构真正出圈，ARM在和X86旷日持久的竞争中，取得了又一次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