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六经中常见的头痛
伤寒论六经中常见的头痛
三阳头痛发热如何鉴别?
【论述1】头痛发热,三阳病皆可出现。
太阳头痛,以头项强痛为主,疼痛在后脑,连颈项,呈紧束痛,其发热与恶寒同时出现,且脉浮;
阳明头痛在眉棱前额部,以胀痛为主,但发热不恶寒,脉洪大或滑数;
少阳头痛在两侧太阳穴处,主要呈抽掣样痛,往来寒热,脉弦细。
【论述2】三阳病均有头痛。
太阳头痛以头项为主,头痛主要是紧束痛,兼湿邪者,头重而痛。伴见发热,恶寒等症状,是因为风寒侵袭人体,太阳经气郁滞所致;
如太阳病变证里的肾阳亏虚,水气上逆:阳虚不能上荣清窍,水气上蒙可致眩晕、头昏、头痛、耳鸣等病症。治以真武汤
太阳病风寒束表,里有郁热之大青龙汤证也可以引起身重头痛等症。治法:外散风寒,内清郁热。大青龙汤是解表寒清里热之峻汗剂,大汗亡阳,有少阴证者不得发之。从体质的角度,大青龙汤适用于形体壮实,肌肉坚紧的重体力劳动者,发病前有明确的受寒或者触湿病史,患者有汗出不畅的痛苦。
太阳病类似证——悬饮证
【原文】 太阳中风,下利呕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汗出,发作有时,头痛,心下痞硬满,引胁下痛,干呕短气,汗出不恶寒者,此表解里未和也,十枣汤主之。(157) 发作有时,头痛,是饮热互结所致。故治疗用十枣汤攻逐水饮。
阳明头痛以额颅为甚,连及目眶呈胀痛,具有发热恶热,口渴,不大便,小便黄赤等到症状,是阳明里热炽盛,浊气上逆所致。
阳明湿热头痛:湿热头痛的病因,涉及外感、饮食、内伤、久病等方面。其中饮食失节最为常见,而素体阳盛则是发病的基础。湿热头痛的病机为湿热阻滞气机,壅滞经脉。湿热头痛主要临床表现为:头痛沉重或昏闷不爽,反复发作,或头痛连项,或颈项拘紧,或见胸闷脘痞,口苦口干,口渴,小便黄赤,大便不爽或溏垢,或闭结,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数或濡数,或滑数。湿重者则大便多偏溏,或胶着黏腻而滞下不爽。用葛根芩连汤可以清热利湿,通络利窍。如用葛根黄芩黄连汤。
如阳明中寒,饮邪上逆头痛者,具备呕而咳,手足厥冷,小便利等症状,是中阳亏虚寒饮上逆所致;
【原文】
阳明病,法多汗,反无汗,其身如虫行皮中状者,此以久虚故也。(196)
阳明病,反无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呕而咳,手足厥者,必苦头痛。若不咳不呕,手足不厥者,头不痛。(197)
阳明病,但头弦,不恶寒,故能食而咳,其人咽必痛。若不咳者,咽不痛。(198)
少阳头痛多在耳前发际、两侧部位,多呈抽掣样疼痛,是邪犯少阳,少阳经气郁滞所致。
〔原文〕 伤寒,脉弦细,头痛发热者,属少阳。少阳不可发汗,发汗则谵语。此属胃,胃和则愈;胃不和,烦而悸。(265)
【辨证提要】
本条论少阳病禁用汗法。头痛发热,三阳病皆有。现头痛发热而脉弦细,知病属少阳。少阳病法当和解,不可妄用汗法。误用汗剂逼迫津液外泄,导致胃中干燥,津伤热盛,故发谵语。谵语是实热在胃所致,故曰“此属胃”,当和胃气则愈。若胃气不和则将变见心烦而悸之证,皆少阳误汗所致,故少阳病禁用汗法。
三阴中的头痛
厥阴头痛
〔原文〕 干呕吐涎沫,头痛者,吴茱萸汤主之。(378)
【辨证提要】 本条为肝寒犯胃,胃失和降,故干呕;胃中有寒,下焦浊阴上逆,故呕吐清稀涎沫;寒邪循厥阴肝经而上犯巅顶,故巅顶头痛。厥阴肝寒,治当用吴茱萸汤暖肝温胃,泄浊通阳。
头痛误治病例
【经方实验录】
大承气汤证其二
若华 忽病头痛,干呕,服吴茱萸汤,痛益甚,眠则稍轻,坐则满头剧痛,咳嗽引腹中痛,按之,则益不可忍,身无热,脉微弱,但恶见火光,口中燥,不类阳明腑实证状。盖病不专系肠中,而所重在脑,此张隐庵所谓阳明悍热之气上循入脑之证也。按即西医所谓脑膜炎之类。及其身无热,脉微弱之时,而急下之,所谓釜底抽薪也。若身有大热,脉大而实,然后论治,晚矣。
生川军三饯 芒硝三钱 枳实四钱 厚朴一钱
【按】若华女士服本方后约三小时,即下,所下非燥矢,盖水浊也,而恙乃悉除,不须再诊。是时,余按日从师受课,故知之稔。
头满头剧痛,病所在脑也。一下而愈,病源在肠也。合而言之,所谓上病下取,治求其本也。盖肠中既燥,胃居其上,声气互通,乃亦化热。胃有神经上通于脑,辗转相传。脑神经受热熏灼,故发为满头剧痛。抑又肠胃燥实者,周身血液亦必随之化热, 其敷陈血管壁间之诸神经,自受同一之影响。而脑部为全身神经之总汇,枢机重要,所系更巨,故非特满头剧痛,甚则神昏谵语,发狂喜妄。考之抵当汤证有发狂之象,桃核承气汤证有如狂之状,此皆血热影响于脑神经之明证。故用药总不离乎稍黄,无非脱胎于承气汤,深足长思也。然肠热有易犯脑者,有不易犯脑者,则其人之神经脆弱与否殊为一大主因,要以脆弱者易被犯,如本案所载者是,其理极显。又小儿神经脆弱,故惊阙之病特多。
曹颖甫曰: 阳明证之头痛,其始则在阙上,甚则满头皆痛,不独承气汤证有之,即白虎汤证亦有之。且阳明府实证燥气上冲,多致脑中神经错乱,而见谵语头痛。或反在大便之后,无根之热毒上冒,如大便已、头卓然而痛、可证也。惟肠中有湿热蕴蒸,其气易于犯脑,为水气易于流动,正如汤沸于下,蒸气已腾于上,不似燥矢之凝结必待下后而气乃上冲也。此证但下浊水,即可证明温热之蕴蒸阳明。不然,目中不了了,无表里证,大便难,身微热者,何以法当急下乎?
大承气汤证其三
予尝诊江阴街肉庄吴姓妇人,病起已六七日,壮热,头汗出,脉大,便闭,七日未行,身不发黄,胸不结,腹不胀满,惟满头剧痛,不言语,眼张,瞳神不能瞬,人过其前,亦不能辨,证颇危重。余曰: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燥热上冲,此《阳明篇》三急下证之第一证也。不速治,病不可为矣。于是遂书大承气汤方与之。
大黄四钱 枳实三钱 川朴一钱 芒硝三钱
并嘱其家人速煎服之,竟一剂而愈。盖阳明燥气上冲颠顶,故头汗出,满头剧痛,神识不清,目不辨人,其势危在顷刻。今一剂而下,亦如釜底抽薪,泄去胃热,胃热一平,则上冲燥气因下无所继,随之俱下,故头目清明,病遂霍然。非若有宿食积滞,腹胀而痛,壮热谵语, 必经数剂方能奏效, 此缓急之所由分。 是故无形之气与有形之积,宜加辨别,方不至临诊茫然也。
【按】余尝见一男子病者,神志恍惚,四肢痉厥,左手按额上,右于按其阴器,两足相向弯曲而崛起。傍人虽用大力,不能使之直伸,目张而赤,近光则强闭,脉凌乱隐约,大便多日不行,数日来头痛,病起仅七八日,服药五六日,即
至如此地步,据谓前曾宿娼患疮,外治而愈。余曰:此大承气证失治者也。顾口噤药不能下,替者用简便法,纳甘油锭于其肛中,凡三次,毫无效验。惜无亲人作主,不能试胆导法。次日汗出、夜毙,是可悯也。又一男子病者感病数日,腹中徽痛,医以四逆散作汤与之,痛略差,而目中之不了了更显。与之言,半是半非,其夜即毙。
由上实验证之,目中不了了,睛不和,确为至危至急之候,虽伤寒不过六七日,无表里证,身但微热,大便但难而不结,即为实,当急下之,宜大承气汤。仲圣笔之于论,同甚明了也。果能治之得法,获效亦捷,如本案所示者是。
目中不了了,睛不和,即为脑病之外征。外见目疾,内实脑病,较之上案所言仅满头剧痛者,其病为更胜一筹,其情为更急一等,其方药分量当更重若干,而治无第二法门,舍大承气莫属也。
虽然,大论又曰:“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不大便五六日,上至十余日,日晡所发潮热,不恶寒,独语,如见鬼状,若剧者,发则不识人,循衣摸床,惕而不安,微喘,直视,脉弦则生,涩者死,微者,但发热谵语者,大承气汤主之。”可见脑神经病至于不识人,至于独语如见鬼状,至于循衣摸床,至于脉涩,其微者大承气汤尚可得而主之,其剧者纵投本汤,亦无效矣。试推求其无效之故安在,曰:大承气但能治肠热之病源,不能治神经之病所,病源虽去,而病所燎原之势已成,诸神经悉受烧灼,故外见种种恶状,卒致不救也。然则当此时也,将何药以救之乎?曰:有之,其惟羚羊角乎。《本草纲目》曰:本品平肝舒筋,定风安魂,散血下风,辟恶解毒,治子癎痉疾云云。所谓恶者,毒者,因热而生也,所谓肝者,筋者,即指神经也。热毒熏灼神经,则见痉挛抽搐,是即所谓肝风动阳。羚羊角能凉和神经,使之舒静,故用之得法合量,可以治大承气所不能治之证。他药如石决、钩钩、蝎尾、蜈蚣,皆可以为佐。
【西医误治之变证】
南宗景先生曰:“舍妹曾患胀病,初起之时,面目两足皆微肿。继则腹大如鼓,漉漉有声,渴喜热饮,小溲不利,呼吸迫促,夜不成寐。愚本《内经》开鬼门(玄府也,亦即汗腺),洁净府(膀胱也)之旨,投以麻附细辛合胃苓散加减。服后,虽得微汗,而未见何效。妹倩金君笃信西医,似以西医治法胜于中医,于是就诊于某医院,断为肾脏炎症,与以他药及朴硝等下剂。便泻数次,腹胀依然。盖以朴硝仅能下积,不能下水也。翌日,忽头痛如劈,号泣之声达于四邻,呕出痰水,则痛梢缓。愚曰:此乃水毒上攻之头痛,即西医所谓自家中毒。仲景书中曾载此症,(见赵刻本《伤寒论》第一百六十条)非十枣汤不为功。乘此体力未衰之时,可以一下而愈,迟则不耐重剂也。乃拟方用甘遂三分(此药须煨透,服后始不致作呕,否则吐泻并作,颇足惊人,曾经屡次试验而知),大戟芫花炒各钱半,因体质素不壮盛,改用枣膏和丸,欲其缓下。并令侍役先煮红米粥,以备不时之需。服药后,四五小时,腹中雷鸣,连泻粪水一余次,腹皮弛缓,头痛亦除。惟神昏似厥,呼之不应。其家人咸谓用药过猛。愚曰:勿惊。《尚书》所云“若药不瞑眩,厥疾勿瘳”,此之谓也。如虑其体力不支,可进已冷之红米粥一杯,以养胃气,而止便泻。如言啜下,果即泻止神清。次日腹中仍微有水气,因复投十枣丸钱半,下其余水,亦去疾务尽之意。嗣以六君子汤补助脾元,且方内白术一味能恢复其吸收机能。 故调理旬日,即获全愈。”(录《中医内科全书》)此亦古方治今病之一好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