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雅艺术|蔡惜兰: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文/舍文)
据东江先生说,惜兰姐学画山水,初时只是在他的画桌边作旁观者,然而久而久之,惜兰姐对山水画的走笔运墨遂有所悟,至某日,她终于对东江先生说:”老看着你画,我也会了。”随后信手动笔,无所拘牵,竟也就把山水画画得有些模样了。这恰好表明,惜兰姐天性中并不缺乏与艺术相通的禀赋。因而到了晚年,她才能够人老心不老,满怀兴趣地进行山水画学习,从而实现了画笔与晚年岁月在审美世界的追求中自得其乐,并发出了几许微光......
画家简介
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
多年前,我尝为揭西山水画家韩东江先生写过一篇《真山真水的真品格》文章,因这艺缘,顺理成章,我也认识了东江先生的夫人蔡惜兰女士。同时了解到,惜兰姐在晚年六十好多时,才开始作为初学者,跟东江先生学画山水画,并且自此一发而不可收,乐此不疲,进而大有进境。
蔡惜兰 千树梅花绕屋开 69*69cm 设色纸本
记得有一次,东江先生与惜兰姐各有若干幅山水画参加市区广雅拍卖会的拍卖活动,结果,惜兰姐的山水画仅以稍低于东江先生山水画的价格,悉数拍卖了出去。可见在市场和藏家那里,惜兰姐的山水画已经得到一定的认可。这是有点了不起的。盖因人到晚年的惜兰姐,显然无意于成为画家者流,她弄笔作山水,纯为自娱;料不到的是,她上手快,数年功夫,却就可以把山水画拿出手,公诸世人面前了。所以惜兰姐的慧心灵性虽发挥于迟暮,却深为我所钦佩。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把东江先生和惜兰姐称为琴瑟和谐、互相映照的艺术夫妻,恐怕一点不为过。相对于比较木讷的东江先生,惜兰姐更健谈些。所以每次到揭西作客,我跟惜兰姐的交谈总是充满愉悦感,尤其是在她的山水画前,一边欣赏着,一边随便说说话,那情景,那兴味,至今未能淡忘。
据东江先生说,惜兰姐学画山水,初时只是在他的画桌边作旁观者,然而久而久之,惜兰姐对山水画的走笔运墨遂有所悟,至某日,她终于对东江先生说:”老看着你画,我也会了。”随后信手动笔,无所拘牵,竟也就把山水画画得有些模样了。这恰好表明,惜兰姐天性中并不缺乏与艺术相通的禀赋。因而到了晚年,她才能够人老心不老,满怀兴趣地进行山水画学习,从而实现了画笔与晚年岁月在审美世界的追求中自得其乐,并发出了几许微光。
然而,如果把惜兰姐晚年能画山水画仅仅归结为她的艺术颖悟使然,则未免不够全面。在我看来,出生于揭西山区,为揭西的山山水水所养育了的惜兰姐,其实还有一份对家乡的浓浓的爱,因受东江先生影响,便也成了激发她要用画笔把家乡的美丽尽情描绘的感情动因。
有意思的是,惜兰姐与东江先生原有几间取名”醉山庐”的瓦屋,就在揭西银山下。在这里,他们推窗或步出门外,举头即是满目的翠峦秀岫,相看两不厌,朝夕与之进行着心灵的对话和灵魂的交流,”醉”字既诠释了全部的底蕴和内涵,却也是他们的山水画能够获得真山真水的真品格的根本缘由。从惜兰姐为数颇多的山水画,我们还会发现,她晚年几乎不顾体力不济,仍经常寻山陟岭,到处外师造化,从实景写生中去求取画稿,因而揭西的风景胜地,如龙潭硿、西坑梅山、河婆古镇等等,她皆无不足到笔到。据东江先生说,惜兰姐的山水画,基本上都是得之于实景写生,以实景写生作依据,那种向壁虚构,想当然的涂涂抹抹,似乎不是她的习惯,也不为她所喜欢。难怪惜兰姐的山水画往往富于生命情态,能让观者感受到自然气息扑面而来。由此我不由得想起了明董其昌的名言,所谓”随手写出,皆为山水传神”。觉得惜兰姐的山水画,在这一点上也是有所体现的。
当然,无须讳言,惜兰姐的山水画,在表现语言的丰富性方面,容或尚有某些不足和可能不够精炼的地方。但看得出来,从2008年开始,每一年中,惜兰姐的山水画都在发生不易觉察的变化,她一直在朝着继续提高的方向努力。特别是到了晚年后期,还可窥探到惜兰姐有意识追躡某些古代名家笔法的蛛絲马迹,从而昭示了她的山水画仍存在着很大的艺术拓展空间。然而不幸的是,人生往往会有始料未及的变数,就在2016年末,突发的脑血栓,竟使七十六岁的惜兰姐遽然离世了。一幅境界高远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就这样成了惜兰姐山水画的绝响!
节选自《广雅艺术·银辉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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