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系,中国废钢产业中的传奇
早些年,“福建料”一度成为废钢交易中炙手可热的名词,价格可与6-8mm钢板料相媲美,可如今,却连重废的价格都不如,可惜了了。
福建料是啥?说白了就是冷热轧薄板与镀锌薄板废料混在一起的统称而已,因长乐系钢厂大量、高价采购,几乎成为福建系钢厂专用料型,故大家习惯称之为“福建料”。而随着中频炉被一刀切取缔,福建料也香消玉殒,现在大部分钢厂都要求冷热轧和镀锌料要分开打包,含镀锌就得低人一等,被买方挑三拣四。
从“福建料”这个名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长乐系在我国废钢产业中那些不朽的传说。
中频炉被政策取缔之前,福建人的“一白一黑、一软一硬”就已久负盛名,白的、软的是纺织,黑的、硬的是钢铁。纺织我不是很熟,今天主要说说黑的钢铁这一块。
中频炉时代,各地废钢价格基本上是参考长乐系钢厂来的,彼时沙老大虽然是全国用量最大的钢厂,但一天的消耗也只在1万吨出头,并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唐山、日照的钢铁大佬那会儿是不屑于使用废钢的。曾记否,当年华东废钢的风向标是陶庄的福建料(背后是以鸿泰、联鑫为主的一系列长乐系中频炉)、华南是桂鑫在广东的料场、西南是泸州益鑫和重庆永航足航、湖北是金盛兰系、唐山是正丰和金州、东北是腾鳌源鑫和沈阳西城、西北是兰鑫……基本上长乐系带着中频炉走遍了万水千山,成为我国炼钢领域的引导者,后来发展到不仅是长乐人,只要是稍微有点资本、懂点炼钢的老板,都会整几套20-40吨不等的中频炉,开始疯狂淘金。
郭德纲说,说相声分成主流和非主流,那么当年沙老大联合的一系列大型长流程钢厂基本可以算得上是主流,而长乐系则是妥妥的非主流,中频炉成本优势吊打高炉+转炉,做到极致的中频炉大厂,一吨成本要比长流程低150-250元。什么?你说电炉?请允许我点根烟,神情凝重,望向远方…那会儿,电炉只是用来装点门面、规避政策风险的工具而已!
2016年下半年,环保大督查拉开序幕,北方秋冬采暖季开始限产,河北钢厂为了弥补铁水不足,开始将目光投向废钢。一方面,由于刚开始吃废钢,且长流程工艺决定了一定要买“出水率高的货”,导致唐山钢厂普遍要求8mm以上的好料,价格不是问题,于是河北的贩子开始全中国串货、自提,纵然辛苦,但在“碎银几两”的诱惑下还是值得的;另一方面,部分钢厂开始研究“高炉吃废钢”这种颠覆传统思维的命题,这才有了“钢筋颗粒”这种网红料型,虽然现在很多钢厂只是把钢筋颗粒作为转炉填缝剂使用,但在当年,这可是扔高炉里面增铁水的利器。
与此同时,在履新工信部副部长的宝钢前掌门人徐乐江的推动下,去产能部级联合督查组开始彻查地条钢,直到2017年6月底前彻底取缔中频炉炼钢,国内长流程钢厂迎来了春天,而长乐系迎来了寒冬。一直紧俏的废钢开始烂大街,沙老大门口成了废钢海洋,产业人士纷纷开始研究,中国中频炉粗钢产量到底有多少?直到最后大家默默的达成了一个1.4-1.6亿吨的数字才偃旗息鼓。
在这过程中,小编最佩服的人当属日照大佬杜老板,一家从来不采购废钢的企业,从2016年底开始布局,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废钢采购大户,眼光不可谓不独到。
有点跑题,还是接着说长乐系的传奇。虽然中频炉炼钢被一刀切了,但在“黄埔军校”陈校长带领下成长起来的长乐系钢厂,在早期的竞争中,早已完成了原始积累,收购了不少长流程钢企,譬如苏北,除了徐州金虹不是长乐系、淮钢属于沙钢以外,基本都是长乐系了。
而那些没有收购长流程、但有电炉备案的长乐系企业,则纷纷开始置换、购买产能,投建新式电炉、研究废钢预热技术、入炉料配比,硬生生把电炉冶炼的成本劣势不断缩小,产量稳步提高,从废钢市场的边缘再度回归舞台中央。
至于没有电炉备案的企业,也秉着做熟不做生的原则,摇身一变成为了废钢贸易、加工领域的大亨,开始强势入驻废钢产业。
截至目前,长乐系桂鑫集团、金盛兰集团、东海集团、吴航集团,以及一系列带“鑫”“闽”字样的钢企仍屹立在祖国大地上,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发挥着民营企业的活力与担当,为我国钢铁产业、废钢产业的不断进步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