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陇上,一碗菜青面白油红,酸爽清凉的浆水面的爱情往事

盛夏。

日头很毒,陇上的风,吹过干涸的盐碱地,热骚骚地让人燥的很,几株杨树,孤零零地伫立在荒野的一个水洼旁,羊倌王老汉躺在树荫下,他放的那群羊,在水洼里喝着水,也是无精打采,连咩咩的叫声也没有。

早上出门的时候,老婆子问他中午吃甚?他看了看热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说,天热得很!就吃浆水面片吧!

浆水是老婆子前几天做好的。摘了几株芹菜,剥了几叶莲花菜,洗净了,在开水锅里烫得蔫蔫的,捞出来,放到做浆水的那个干净陶罐里,倒上上次做浆水特意留下的酸浆水引子,把菜盖住,再倒上些放凉的面汤,把陶罐密闭好,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和乳酸菌,算起来有四五天了,老婆子做的浆水也到了能吃的时候了。

以前出来放羊,旷野无人高兴的时候,王老汉还是喜欢吼两句“花儿和少年”小调的,但今天这天,实在热得没有情绪,王老汉看了看天,骂了一句“这球烂怂天,回咧”,就把羊赶到一起,开始往家走。

家里的小院儿里,倒是有几棵树,但还是热,王老汉的老伴儿老婆子看了看天,骂了一句“这球烂怂天,还不回咧”,就开始到灶房给王老汉做浆水面片。

锅里加菜油,烧热,放几粒花椒,一把葱花姜末,几段辣椒碎,炸出香味,捞点泡浆水的酸芹菜白菜,切碎,在锅里炒熟,舀两勺浆水,老婆子尝尝,这次浆水太酸,就又添了两勺水,加点盐,浆水煮开了,老婆子关火,等着浆水凉下来。

王老汉赶着羊回来了,把羊先圈到家外的羊圈里。就到院子里,摇着轱辘从水井里拔上一桶水,先美美地喝了一口,把水倒在盆里,拧了一把湿毛巾,擦了擦身子,这才感觉稍稍凉了下来。

老婆子赶紧到灶房,面早就和好了饧好了,灶台上,一口大锅煮沸了水,把面擀了薄片,又一片片揪成面片,下到锅里,煮熟,捞出来,从院里的水井里,打来拔凉拔凉的井水,把面片在井水里拔冷,捞到碗里,浇上凉透了的浆水,撒一把葱花儿,赶紧把这浆水面片给王老汉端去。

老汉接过碗,又加了些辣子,菜黄面白,红油浮动,香气喷喷,酸辣可口,呼噜呼噜,一碗浆水面片下去,顿觉清凉透心,炎暑顿消。

老汉把碗递给老婆子,“再捞一碗去!”

吃罢了,老汉在旱烟锅里填上一锅烟叶儿,压一压,点上,抽一口,舒坦了,想吼一嗓子了:

“夏季里么到了这,

女儿心上焦女儿心上焦,

石呀榴花的子儿呀,

赛呀赛过了玛瑙呀小呀哥哥,

小呀哥哥,

小呀哥哥呀亲手摘一颗。”

……

老婆子,等着老汉吃完了,也端了一碗浆水面片,一边吃,一边听老汉在唱,想起了年轻时和老汉的事儿,就笑了。

后记:以前听说过一个放羊老倌想念他老婆子生前给他做浆水面的爱情故事。后来有一次吃浆水面,突然想起,就写了这么一篇。故事虚构,但情感为真。是以记也。

坚持原创美食文章,央视《味道运河》《吃货传奇》美食顾问,美食纪录片《搜鲜记》总策划王老虎与你共同搜寻舌尖上的“鲜”!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