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这一天,想想李白想喝酒
灵魂只需要两件衣服:
路的背心,书的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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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
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
据说,这是李白在某年立冬这一天写下的诗句。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却找不到确切来源,也不知道具体的创作年代。
李白写诗不拘一格,大气开阔,长短句之间既有中规中矩之作,更有自主创新的篇章。在诗歌的题材上,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只不过。针对这首题为《立冬》的六言体古诗,我确实没有品味出李白的味道。
在我看来,这首诗只不过是化用了白居易《问刘十九》和李白《静夜思》两首诗中的意象和意境,杂糅在一起而已,牵强、滞涩,毫无李白“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魄和意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白居易《问刘十九》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白《静夜思》
对照细品,越发觉得这首《立冬》,面目可疑。
当然了,如果“寒炉美酒时温”确为李白所做,白居易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则有化用李白一诗意境意象的嫌疑。
2/
李白一生现存千余首诗词中,写酒或与酒相关的诗歌占了总数的四分之一,可见李白对酒的态度,几乎就是杜甫对李白的态度。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月下独酌・其二》
李白对酒是认真的,喝酒能够喝出自己独到理论的人并不多,李白刚好是其中最牛的一个。他给爱酒之人爱酒一事提炼出任何人无法辩驳的理由——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不愧于天,又怎能愧对于自己呢!
愁来饮酒二千石,寒衣重暖生阳春。
——《江夏赠韦南陵冰》
涤荡千古愁,流连百壶饮。
——《友人会宿》
酒里的温暖和友情,只有一个爱酒爱朋友的人才会真真切切的感知。我想,李白的愁并不是我们以为的忧愁,只不过是他曲高和寡心生寂寞罢了。
李白一生,交友无数,可他依然是寂寞的,所以他频频举杯,向月亮,向天空,向故乡,向远方,举杯邀明月,举杯向天笑,奈何举杯消愁愁更愁。一个人的寂寞,谁又能破解呢!
就这样,李白唯有与酒杯倾诉,醉后的抒发才是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3/
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
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昔好杯中物,翻为松下尘。
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对酒忆贺监二首 其一》
坐在当年一起开怀畅饮的酒馆内,睹物思人,怅然若失。一个心怀感恩的人,总是会想起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李白也不例外。
想起当年与贺知章初相遇,老先生请他喝酒的情景,怎能不睹物伤怀呢?时光无情,当年金龟换酒的前辈早已驾鹤西去,恍然之间,阴阳之隔已多年。
为此,李白特别在诗前作有序言:太子宾客贺公,于长安紫极宫一见余,呼余为谪仙人,因解金龟换酒为乐。殁后对酒,怅然有怀,而作是诗。
太子的座上客,盛唐文学界神一般的存在,被这样的人欣赏,被这样的人请喝酒,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呢?我想,李白也是欣喜若狂的吧。
4/
纪叟黄泉里,还应酿老春。
夜台无晓日,沽酒与何人。
——《哭宣城善酿纪叟》
老春,多么醇厚的春天,酒名老春,多么醇厚的佳酿。
遗憾的是,酿制老春的老人已不在。他在黄泉世界,也一定还在重操旧业,酿制美酒吧?可是,我们阴阳相隔,他老人家的酒卖与何人呢?
平铺直叙,简单异常的语言,却写出李白与酿酒老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李白爱酒,也懂酒。这位姓纪的老人在李白第一次喝过他的老春之后,必定为李白对酒的品评折服,而李白也自然对酿出如此美酒的老人青眼有加。
所谓惺惺相惜,又何尝不是如此?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白一生曾七次游历宣城,爱酒爱交朋友的李白自是与善于酿酒的老人相熟以至相知,在李白离开人世的前一年,他用这首语言平实感情真挚的诗歌,来怀念他的朋友,可见二人感情之深。
想必一年之后,李白会在另一个世界与老人重逢,与老春重逢。
5/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赠汪伦》
巧的是,汪伦也是个善酿美酒的人。
记得上学时候,课本中这首诗并没有说明汪伦是什么身份,也忘记了语文老师到底是怎样讲解的这首诗。只是从四句诗中隐隐约约感受到李白和汪伦的交情非常非常的好,“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是怎样深厚的友情。
后来才知道,写这首诗的时候,李白特意做了题注:白游泾县桃花潭,村人汪伦常酝美酒以待白。
原来,汪伦也是个善于酿酒的村人。因酒结缘,这酒必定不凡。
同为酿酒人,宣城的老人就没有泾县的汪伦幸运,也许李白对他们二人的情谊并不能轻易的断言谁重谁轻,可是李白诗后,汪伦的大名可谓世人皆知,而宣城的老人并没有几人知晓。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不同
6/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客中行》
我个人以为,这首诗是李白所有与酒有关的诗歌中,最玲珑剔透的一首。
轻轻一读,玉碗盛来的兰陵美酒,闪耀着琥珀的光泽,仿佛近在眼前,忍不住嗅一嗅鼻子,美酒的香气飘然而至。
主人盛情,把盏言欢,一醉方休,彼时彼刻,有友情有美酒的地方就是家乡。
这让我想起在珠江畔,在沂河岸边,在淮河岸边,在松花江、牡丹江、黑龙江岸边,在岷江岸边,在洱海边……与朋友开怀畅饮的情景。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月下独酌四首》
酒中的乐趣,不喝酒的人又怎能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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