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得翔丨记忆中的母校
我的母校坐落在村南头的小河边,它和我们这个村子一样贫穷和古老。从外表看,它和我们平时常见的规范学校迥然不同,说它是所学校,还不如说它是座古庙(听老人们讲早先确实是座“奶奶庙”)。这些年经多次修整,现已进化成民居模样,只是门楼和房子还保留着残缺的“翅檐”,檐下还依稀能看出一些斑驳的图案。围墙的跟脚用青石和白灰砌成,有一米高,上端则是用青砖砌就。可惜现在保留的青砖已不多,整体形状如犬牙状,缺口处有的用红砖或土坯补齐,土坯处被雨水冲刷得满面沟痕,像流的泪,又像一位老人披了一件打满青、红、褐色补丁的大褂。
院内是由三排有走廊的房子组成的“四合院”,每排房子也和围墙一样修补过多次。从材料上看,有红砖、土坯,有泥、青灰、白灰、水泥沙浆。泥土里砌着庄稼人那种朴实和艰辛,水泥沙浆则侵入了一些现代的文明。
从全貌而论,它成了一座既古老而又趋向于现代的混合型建筑。遇上刮风天,四壁透风。最怕下雨天,一下雨,屋子就成了“大漏勺”,外面大下,屋里小下,外面不下,屋里还下。学生只好放假。教室成了不折不扣的“漏室”。
门口处有一棵歪脖古槐,脖子上挂一个破犁铧当“校钟”———它是指挥学生们上下课的号角。老槐树像一个驼背的老人,每天看护着孩子们上学和放学。
在这里任教的老师也和这学校的结构一样“土洋结合”,有三分之二教师都是民办,他们又教书又种地,既管孩子也管庄稼。
母校是欣慰的,尽管她窘迫的衣不遮体,可她没有让村子里一个孩子失学。
母校是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春天,她在河边的垂柳掩映中侧耳静听那些刚入学不久的孩子们拉着长腔朗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夏天,她在碧翠的芦苇和艳丽的荷花包围中,像是穿了一件碧绿的裙,显得精神焕发。在晚玉高悬时,她欣赏着大班的学生读朱自清的《菏塘月色》。
母校是骄傲的,如今她的孩子们有的成长为科学家,有的成长为文学家,还有的成长为教育家。秋天,芦花飞舞,满树金黄,她变成了一位待嫁的“新娘 ”,她那些孩子们来看她,还为她合唱了一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她笑的比太阳还要灿烂!
冬天,白雪皑皑,她银妆素裹,透出一种俭朴而坚毅的美。这时,从窗缝里飞出歌声“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那是正上音乐课的孩子们唱的。
———是啊!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那时母校该变成个什么样子?
但愿她有所改变,也愿她无所改变!愿她有所改变之处是外貌,愿她变得入时一些;年青一些‘愿她无所改变的是她的“理念”———愿她永远是那样博爱、仁慈、坚强和简朴!
作 者 简 介
时得翔,男,1964年11月11日出生,河北省保定人。作家协会会员,1985年考入大连陆军学院,现在内蒙古满洲里创办晨阳水漆专卖店。爱好广泛,诗,书,画。最喜欢写毛主席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