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笛丨诗光铺满西子湖》(连载之五)
九、朱淑真——把酒送春春不语
几乎与李清照同时代且几近与之齐名的还有一位地道的杭州女词人,叫做朱淑真,是西子湖上泛起的又一朵灿烂的浪花。
朱淑真特别喜欢“人约黄昏后,月上柳稍头”这样的诗词格调。她的命运和李清照一样凄悲不幸,她的诗词也与李清照的婉约格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在一部古诗词集里曾读过她的一首《蝶恋花》,实在令人肝肠寸断:
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青春,少往春还去。
犹自风前飘柳絮,随春且看归何处?
绿满山川闻杜宇,便做无情,莫也愁人意。
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
朱淑真的诗词,清素淡雅,意切情真,景中溶情,情中偕景,情景交融。且读她的《秋夜》:
夜夕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
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朱淑真死后,她的诗稿被她父母给烧掉了,这是“雅”与“俗”共处的悲哀。大概老天爷也没想到,否则不会将他们造成一家人。在古代封建专制社会里,“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一种流毒很深且被广泛认可的价值观,那时候如果没有极其特殊的环境,一个才情甚高的女人,注定命运是悲伤甚至是凄惨的。在她去世之后,时光向前行走了50余年,有一个名叫魏仲康的人,千方百计收集了她散落在民间的几近湮灭的一部分诗稿,编辑了一部《断肠诗词》,这才终于使她的诗作异彩大放,百代流芳。
魏仲康在给集子作的序中说:“我以往到杭州去的时候,常常看到住在旅舍中来来往往的人们在传诵着朱淑真的诗词,我悄悄地听了,发现她写得真是好极了,能道意中人之事,平常的人根本不能及,不禁令人一唱三叹。”
正因为她香玉殒长达半个世纪之后有了这么个隔代知音,朱淑真这位红颜薄命的才女,才没有被埋没掉,终于在文坛上焕发出她夺目的光芒。
这,实乃我中华民族文学史上之一大幸事。
十、于谦——只留清白在人间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
小时候,当我还不知道于谦系何许人也的时候,便把他的这首《石灰吟》背得滚瓜烂熟了。后来有了儿子,就在犬子咿呀学语之时,便教熟了他这首诗。
《石灰吟》当属古诗中脍炙人口的绝句之一。它之所以妇乳皆喻,流芳不衰,无疑在于诗中那饱含着的人生价值与哲理。
于谦字廷益,号节庵,他的祖上在“考城”,也就是如今的河南省民权县,在下同乡是也。他生长于钱塘,是西湖水滋养出来的一个民族英雄。
于谦十五岁中秀才,十六岁便写下了这首千古名诗《石灰吟》,具有一定的神童色彩。他在任明朝兵部侍郎期间,当瓦剌部队即将攻陷首都北京之时,大义凛然,挺身而出,受命于危难,屡败敌军,挽狂澜于既倒,挽救了大明王朝,使中国历史上避免了一次大倒退。
于谦的功绩,除打仗诗词之外,更在于他是一个廉洁从政的万世楷模。他的清廉,在中国历史上当然是不多见的。他当的是大明王朝的清官,也为大明撑起了一片青天。
在我国封建历史上,苏杭有两位清官均占有一定历史地位。一位是海瑞,一位是于谦。
事实上,无论“功名”还是“清名”,于谦均不在海瑞之下。但在现代人眼里,由于吴晗的历史剧《海瑞罢官》,在上个世纪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之初做了当头炮灰而广遭批判之故,才使得海瑞更广泛的深入人心了。
在成语里,有一则叫作“两袖清风”的成语,这也是当今在加强党员干部队伍廉政建设方面,使用频率颇高的一个词,它就源自于谦之口。
于谦在巡抚山西、河南期间,一次进京奏事,有人劝他也带些线香,蘑菇、手帕、茶叶等土特产去送人情,也好疏通关系,拓宽仕途,而他竟抬起两袖笑道:“我有两袖清风带着就足够了!”并因此作绝句诗一首:
手帕蘑菇及线香,本资民用反为殃。
清风两袖朝天去,免得闾闫话短长!
文如其人,人如其文。这首诗一度传为佳话,更是他性格品行的真实写照。
在封建社会里,清官忠臣往往会有悲残的结局。于谦也没能例外,他晚年被奸侫陷害,为昏君所诛杀。
在他蒙难前,依时例抄其家产。谁料他当了30年京官,家里除了一些书籍,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令当权者大失所望。
西湖岸边,因此又多了一个忠魂。其身后,人们在西湖附近三台山为其立祠,供后人世代追颂纪念。
于谦,英名万古!(未完待续)
作 者 简 介
舞笛,本名蔡全胜,大学文化,祖籍河南省漯河市舞阳县。长期工作于煤矿企业,高级企业培训师,系河南省作家协会和中国煤矿作协会员,中国平煤神马集团文艺创作协会副秘书长。曾在报刊上用本名和舞笛、狄湖龙等多个笔名发表文学、新闻及理论作品,出版有《人在旅途》、《借题发挥》等三部文学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