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一篇文章 || 心伤：信力建的那句“底层”

去年4月17日，我参加了广东卫视的社会纵横节目的制作，那期《“考霸”的奥秘》，谈论的是河北衡水中学。谈及孩子们的苦读时，在场的信力建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些孩子，在社会的底层，不苦读，也没有办法。我在发言的时候，很理直气壮地反击：我们的孩子，上千个日夜的苦读，就是为了摆脱你所说的——底层。

当时，我和衡水小雨作为衡水中学的家长代表，与广州的嘉宾们进行了激辩。无论是信力建、李银等教育学者，还是华附中学、深圳中学的校长和老师代表，都是就教育论教育。单就教育而言，他们说出了很多极具理论高度的见解。

相比起广州和深圳，我和小雨的家乡则是河北省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换言之，两地孩子的社会阶层不同，两方嘉宾发声的立场也有差异。理论家们的言辞，多是教育应该这样，应该那样，无非是健全学生的人格、培养孩子的情操、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这些理论，我们何尝不懂？可是，我们的孩子在上学，无论有什么样的人格和情操，高考对我们底层百姓的价值就在于：登上更高的社会阶层，摆脱信力建所言的“底层”。

“那些孩子，在社会的底层，不苦读，也没有办法”——信力建的这句话，其实非常真实，也是指导我们平民子弟对待学业的正确态度。只是，当时我体会到的他老人家对“底层”的歧视和对刻苦学习的不以为然。

令人惊讶的是，广东卫视在播出那一期节目的时候，全部的关于信力建的镜头，悉数删除。这表明，编导对信力建的言辞不予认同。他的纸上谈兵，遭到了编导们的否定。

那期节目做了三个多小时，但是播出的时候不足一个小时，很多精彩争辩都没有显示出来。狼爸萧天佑也在现场，当信力建搬出国外的教育模式时，萧天佑怒不可遏，拍着桌子，指着信力建说：我一直烦你动辄说外国，外国，记住，这是在中国。萧天佑带着红军的八角帽，摆出了战斗的姿势，我曾问他怎么这番装扮，他大意说，这才有勇士和斗士的味道。

这一年多以来，我从信力建的“底层”，引发了很多思考。我坚定不移地认为，无论教育理论怎么喧嚣，无论教育制度怎么改革，无论高考怎么折腾，对于底层的子弟而言，高考是提升社会阶层的唯一出路。

今天，有一篇感人的报道《患病父母以死相逼山西寒门兄妹跪别父母返校》：山西省长治市武乡县某村，兄妹两人考上大学，开学之际，跪别多病的父母。父亲肝占位，其实就是肝部有恶性肿瘤，面黄肌瘦，母亲的腰椎错位，行动受碍。

父母的一句话感人肺腑：“我们家的贫穷不仅是因为病，更重要是没有文化，如果因为照顾我们而耽误了学业，我们家庭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我们宁愿现在就死去，那样你们就可以一心求学，也会有更好的未来。”

当时我阅读此文，就一下子想起来信力建的“底层”。对于贫困家庭而言，孩子没有学业的优秀，家庭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这篇报道，当引起多少平民百姓子弟的警醒啊。

信力建进了局子，但他对教育理论的贡献，依然值得肯定。祈祷信老师好运，期待他早日平安获释。

（本文写于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