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二月二,思念如草见风长!
♬ 又到二月二♬
★文巍巍子午
又到二月二了,你那边还好吗?
一场春雨应时而生,落在地上,土地苏醒了,软绵绵的。最不甘寂寞的风儿衔了泥土的气息拂过脸颊时,土里的草根在展腰,我的心心念念也被风唤得沸沸扬扬,我的心心念念也被雨润得潜滋暗长了。我看到你坟头的那株草露头了,尖尖的芽儿向了天空,贪婪地享受着雨露的滋润、风儿的抚摸、鸟语的祝福。那株草是你的魂么?你是否想告诉我:你从未离开过我?我的心被这株草刺得很疼!
又到二月二月了,老宅空了,我的记忆还活着,你在哪里?
记得那些年,太阳升到半天时,我们家的窑洞口暖意融融,阳光舒活了你的神情,你会满面春风地说:“来,‘二月二,龙抬头’,你也该剃剃你疯长了一月的头发了。祛除秽气,抬头迎春,一年平安。龙抬头,我的宝儿也该抬头了!”于是,我坐上了小板凳,你麻利地为我系好围脖儿,用剃刀轻轻地划过我的头顶,一绺儿头发便顺了脖颈滑落到地上。此刻,你强健的手变得格外温柔,移动的剃刀如移动的每一寸阳光,碎步在我的头顶游走,剃掉每一根头发,似乎就是在除却你心中的每一粒浮尘,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阳光把我们的剃头的情景映在地上,影子里,我的头正抵着你的心房。每每忆起这个情景,我都会联想到我的妻子怀了儿子做B超上时的那一幕:温暖的宫床上,一个蜷曲的婴孩熟睡,他的头正抵着母亲的心房。
又到二月二了,阳光来得晚了些,窑洞门口已被草儿荒芜,我却活在影子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吃顶门棍哩!”妻子的一声呼唤,我方如梦初醒,看到眼前的这碗鼓撅面,记忆的闸门又再此被打开:案板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躬着背,撸起袖子,掂起脚用力地和面。不一会儿,案板上便整齐地排列出一排排的鼓撅面。根根细长均匀,条条柔软洁白。热气腾腾里,出锅的第一碗在泼洒后你总递给了我。“快吃,吃下去驱走肚里的虫子疾病;吃下去浑身有了劲儿,好顶门守户!”这时,麦面的香味和了葱味儿直扑面颊,我已馋诞欲滴。抄起一根细长的鼓撅面放进嘴里,牙齿触到面的那一刻,只觉浑身一爽。面下到肚里,浑身都是通豁的……那时,还不知顶门的意义,只觉得周身有了劲儿,阳光再照在身上,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如今,心荒芜的速度比草荒芜的速度还快,当年的一幕都生了草!
娘,又到二月二了,阳光来得晚了些,细雨润了回家的路,你那边——还好吗?
哎,草长莺飞景非昨,眼前已是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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