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通医案2

关节神经痛

男,16岁,体质普通。四肢关节肿胀,疼痛,拘急不可伸屈。微热,头痛,口渴欲饮水,水泄性下痢,日二十余行。因急于远行,无法详诊,与五苓散,先治水泻。三日后,据云泄泻先尽,随后关节亦愈,原方再予三日,以后不再发。清水藤太郎的汉方疗法义解,载五苓散治中湿神经痛。

下肢筋肉神经痛

女,中年。二年来以下肢筋肉神经痛的病名而卧床。神经过敏性的贫血质,四肢厥冷,自云背部寒冷如浸水中。初诊之五日前病状更加激烈,痛点从足背起,上及大腿,其筋肉皆麻痹而疼痛,以至不能行路,而且痛点常会流动转移,局部呈浮肿之状,居恒头眩眼昏,体倦神疲。大小便正常,带下颇多,月经约二天即止,量少色稍黑,脉迟而细。越婢汤合桂枝加朮附汤,诸证稍减,翌日更加茯苓,通计五日全治。

按本病现代医学谓之娄麻质斯,中医学称为历节风。盖指其流注而言,外台秘要、三因方、直指方等,皆称为白虎历节,朱丹溪之「格致余论」则沿用仲景称为痛风。治法则以桂枝、麻黄、乌头配剂者为常用,但日本汤木求真氏则多用石膏配伍之剂,据其报告成绩颇佳。

口腔炎-口舌糜烂

女,约40岁,剧团伶人。由于感冒发热,治愈后口舌糜烂。初唯妨碍饮食,在家乡治疗,某中医投以寒凉剂,于是糜烂愈甚,连冷水亦不可入口。患者体虽不甚虚,脉不沉迟,但口内常冷淡,温温欲吐,满口稀薄白唾,不渴,舌虽破烂如大豆大,但赤滑光泽,而且大便不硬不秘,尿清而多。原欲开甘露饮一剂,忽然猛悟,如果消炎剂能治此病,原中医之清凉剂应能治愈,故再仔细详诊。大剂人参汤,二日后访之,云服人参汤一剂破烂尽愈,而口内亦无冷淡感,唾沫亦除。

病名不明的吐血

女,20岁。女伶。一日在戏院演完下台如厕,忽然大量吐血,而晕倒于厕所。
经就地延医治疗而无效。某西医不知其出血来源何在,除注射之外,命其口衔冰块以图消炎。体质虚弱,手足逆冷,脉沉迟微弱俱有,除时时吐血之外,主诉则头晕目眩,外界回转,心下痞硬,胃部感觉异常寒冷,大便软,多尿。附子理中汤,一剂不再吐血,续后眩晕亦除。命其续服一星期,归来后闻其依法服一星期而健康恢复正常。

按理中汤、附子理中汤为温热性补剂,对虚寒性疾病的应用机会极多。以上二例前者虽口舌破烂,其实为胃内极寒所致,此证俗医多投一片凉剂的甘露饮。后者也是由于虚寒所诱发,若用凉血止血之黄芩、黄连、地黄、侧柏叶之类,则徒使病症加剧而已,所以为中医者宜辨寒热虚实。

急性肠胃炎

女,74岁,身体相当健康,面红耳赤。某日偶因饮食失节,遂起下痢,同时发热恶寒。西医诊断为急性肠炎,命其服氯霉素。初服一枚似觉微微汗出,热渐退。翌日再服一枚,平热,下痢次数减少。然自汗淋漓,腹满时痛,里急后重等症状反而加剧,自汗二日余没有稍停。脉现微弱,自云全身疲惫,略感眩晕耳鸣,最感苦恼者为自汗不止,尤其头汗更甚。身振振摇,腹胀满,数放屁,里急后重,及微恶风,食思全失。以误汗的补救法,投以桂枝加附子汤,又以其下痢不渴属少阴证,乃合真武汤。一剂汗止,腹满痛尽除。翌日原方,各症状尽去,食欲大进,回复正常便,停药。

号称对肺炎,赤痢等炎性疾病具绝对神效之氯霉素,自1948年以来,不但一般病家视为痛治万病的万灵丹,连临床医家也唯此是赖,差不多没有氯霉素便不能治病。因此,世上便称之为美国仙丹。然而,氯霉素果真万病皆可药到病除吗?或绝对没有预期外的反应吗?当然不是我们研究中医学的所能知道。此例颇有兴趣,爰为记之以资参考。

梦遗,头眩眼花,全身倦怠

男,20岁,长年梦遗不愈。体格消瘦而苍白,组织软弱,如女性体质。居恒梦;大底五七日一次,数者二三日一次。醒后全身疲惫,因而长年头眩眼花,懒于工作。据云数年前曾犯手淫遂致此病。食欲不大旺,大便二三日一行,多尿,心悸,脉洪大而虚,略带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一帖梦遗止,六剂元气大复。停药后二月渐觉体力衰退,梦遗复作,原方加当归,黄耆,干姜之温补方法与之,十余日,体力渐壮,梦遗不复作。

金匮血痹虚劳门:「脉得诸芤动微紧,男子失精,女子梦交,桂枝加龙骨牡蛎汤主之。」。

多发性神经痛

女,65岁,老态龙钟,颜面下肢轻微浮肿。久患腰骨神经痛,近复因其女婿倒产而亏累,悲伤而病状愈剧。发作性腰骨神经痛,即腰肢酸重疼痛发作时波及项背肩胛,尤其稀奇者为发痛时即腹部灼热如燃火状,同时肠管蠕动而雷鸣,而且手足肩背亦同时拘急抽痛而现浮肿。此外则为便秘,尿利减少,排尿疼痛,头眩口干心悸。以上平时多发于天气变动之时,但近来竟连续发作,大概悲伤是主要原因。手足冷,脉沉细而微。桂枝加苓朮附汤,三剂各症状大差,同日自然排便,原方再三剂愈十之七八。其后每三四日取药,据云各症状均痊愈,唯苦便秘。原方再加干姜兼用乌头赤石脂丸,通计月余健胜如常。

脐上钝痛被诊为盲肠炎

女,22岁,平素身体虚弱,肤色幼嫩白皙而呈贫血状。月经准期,但量少色黑。六七日前忽觉脐上钝痛,程度渐次增剧。西医诊断为慢性盲肠炎,非手术不可。居恒头眩体疲,易寒冷,遇寒风或冷水刺激,或服用西药之阿司匹林则发荨麻疹。胃亦弱,屡屡呕气,吞酸,嘈杂,腹鸣,不下痢而便秘。其痛点在脐上而回盲肠部全无异样,对盲肠炎的诊断不敢盲从。桂枝加芍药大黄汤合桂枝茯苓丸料(因患者明显虚寒体质),一剂大便畅通。三剂各症俱除。所剩为易寒冷,及手足厥冷,后转用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月余,而健康如常人。遂停药。

经过泻下后仍便秘腹痛,该当于太阴篇之:「本太阳病,医反下之,因而腹痛时满者,属太阴也,桂枝加芍药汤主之;实痛者,桂枝加大黄汤主之。」;用桂枝茯苓丸之理由则为患者月经量少色黑,有驱瘀血的必要。

盲肠炎左下腹疼痛或胃部疼痛

女,22岁。痛点在胃部,经西医外科诊为盲肠炎。桂枝加芍药大黄汤加桂枝茯苓丸料,三剂全治。

盲肠生在右肠骨窝,临床上必以痛点在拉布氏四角形内为诊断目标。若痛点在左下腹,或在脐上,必须以检查白血球来确诊。盲肠炎的痛点确实不一定都在右肠骨窝的回肠部。另一女学生,痛点在左侧下腹部,西医诊为盲肠炎,投以桃仁承气汤四剂全治。

产妇乳房炎

女,30岁,体格营养均佳。乳腺肿痛,灼热口渴(发热恶寒已罢),轻度项背强急症,葛根汤加桔梗石膏,一剂痛止肿消,遂不再服药。此乃运用伤寒的处方处理。

女,30+岁,身体虚弱,胃肠不大健。数年前右侧乳房曾患乳房炎,西医治疗终至开刀始愈。此次左乳房,肿痛灼热,自觉头痛目眩,往来寒热,口苦咽干,胸胁苦满(小柴胡汤证),小柴胡汤加桔梗石膏,三剂全治。后来此患者胃病(胃下垂)大都以附子理中汤为最有效。

乳房炎:本病十之七八以发热恶寒战栗开始,继而乳腺肿胀,灼热疼痛…。此症患者以阳证,或阳实证者居多,很少阴虚者。治法大多可从分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依下面例证治疗,收效率颇高。

l      初期-恶寒发热,项强肩重,头痛,乳腺肿胀疼痛者,用葛根汤加石膏,或更加桔梗。有此症状者可用,不必分是郁滞性或细菌性。如是则属于太阳病型。

l      少阳病型-投葛根汤热稍退,现口渴,舌苔,食思不振,或口苦咽干,则属郁滞性(即少阳病型),大抵以小柴胡汤加桔梗石膏可收效。

l      发热时期-乳腺肿胀发赤,颇有化脓之可能者,用十味败毒汤加连翘,或荆防败毒散。

l      热既退,脓既成而未开口,或硬韧肿胀,大抵用消毒饮即可使之消散。

l      太阳时期既过,体力稍衰而脓不能排出,用千金内托散促其早期开口排脓,或自溃后,肉芽发生迟缓者,亦可用此方促进肉芽早期发生。

l      虽肿胀已经化脓,但不会排脓,用其它方法也不能开口时,用排脓散。

高血压后脑筋强急眼球充血流泪

男,44岁,业木工。体格虽非壮大,但血色佳良,组织结实,标准型之筋肉体质也。头痛,后脑筋强急,麻疼,肩重,眼球拘恒充血,赤脉怒张,瞳孔近旁长一赤翳,如是流泪不止。据云上述症候拖延数月,而因平素嗜酒,故不加以注意。唯近日症状渐次增剧。所以来诊。大便顺调,小便短赤。常闹不眠,然皆以一醉了之。脉实,稍沉而有底力。葛根芩连加大黄二剂。便稍软(不泻),而各症状若失,续服五剂而停药。此方又可称为三黄泻心汤加葛根,甘草。

小儿头疮

女,4岁。发育营养虽不太好,但尚未至十分衰弱,尚未形成脾疳。头发内遍生疮肿,大小不等,大者如桃核,小者亦如大豆,有溃疡排脓水者,有初起未赤,有肿亦将化脓者,可以星罗棋布形容之。据云荏苒数月,百治不效。葛根红花汤,翌日消大半,后因忙未惶顾及,不知何时,消尽全无痕迹。

平时此症多用五物解毒汤或六味马明汤。然近日读大冢氏书,载葛根红花汤为治酒皱鼻之妙方。

葛根红花汤:葛根,白芍,生地,黄连,栀子,红花,大黄,甘草

脐上肿瘤

女,29岁,农家妇。肤色瘀黑熏黄。生育三人,最小者刚八个月,自产后尚未来潮。患肚脐上隆肿疼痛,西医诊治无效,后照X光,仅发现该部黑暗而已,并未诊断病名。脐上(肌肉间)隆肿,以手按之可触知肿瘤约梨子大,压痛,自发痛。自觉症状:心下痞硬(数月前先由脐旁胀起),居恒胃部膨满,呕气,吞酸,喜曀食臭,腹中雷鸣,头重眩晕,口苦而涩,食欲减退,渴而嗜冷饮,秘结倾向。生姜泻心汤,初服即起水泄性下痢二三行,服药渣依然下痢如前,第二服仍如是。第三日原方,而下黏液便二三次。自觉症状去十之六七。第四日原方。第五日转用驱瘀血剂之桂枝茯苓丸料仍合生姜泻心汤。大便恢复正常,自觉症状尽除,唯肚脐上肿瘤及疼痛无差。自是不再来而消息杳然。是年秋因子患病求诊,询之,始知停药后不知不觉中肿瘤自消。

生姜泻心汤乃半夏泻心汤中之干姜减量而加入生姜者。伤寒论:「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痢」之方剂。

不明的胃部肿瘤

女,中年。心下部(胃部)肿满紧张,按之敏感而疼痛,深部感觉有肿块,因而不可下俯。肿块硬热如火灼,尤其饮冷水或更加灼热,胃部常感膨满,饱闷,嘈杂,间或腹中雷鸣。此外,居恒头重眩晕,但大小便正常。生姜泻心汤一剂各症状均大差,二剂肿瘤消,胃病亦不复再发。

胃病及神经性心悸

女,40岁,神经过敏质。家境富裕,体质及营养均普通。肤色稍现瘀血状,虽不甚瘦,但皮肤甲错,颜貌忧郁。为李氏继室,与前妻之子不太融洽,精神上常感不佳。心下痞硬,常如大石压住,此为最感痛苦者。其次为居恒胃部胀满,食思不振,喜曀食臭,腹中雷鸣蠕动不稳。头重眩晕,心悸亢进。常觉咽喉阻塞,如有炙肉黏住,喀不出吞不下。动辄忧愁苦闷,喜怒无常。自云忧愁时则尿意频数。大小便正常。月经恒迟,量少色黑,常断续不净。上述症状在月经期间更甚。甘草泻心汤,服药三日,据云服药后下痢三四行,各症状差十之六七,尤其咽喉之炙肉消失无余。原方续服四剂,神经症状及胃症状尽除。

伤寒论:「腹中雷鸣,心下痞硬而满,干呕,心烦不得安」及「此非结热,但以胃中虚」,甘草泻心汤主之。金匮要略「 狐惑之为病,状如伤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闭,卧起不安。蚀于喉为惑,蚀于阴为狐。」甘草泻心汤主之。蚀于喉与本患者符合。

幼儿长期泄痢成为结核性腹膜炎

男,1岁。全身脱肉,羸瘦骨立,苍白乏血色,腹坚满,状如覆釜。常起下痢,青色不消化便。经西医治疗,多诊为慢性肠炎,愈治疗症状愈剧。腹皮菲薄,青筋纵横,肋骨弓露出历历可数,元气消沉。自三四个月至今,下痢不间断,近日更甚,日夜廿余行,青色不消化便,每次下痢便甚多,常混有血色,腹满以夜间更甚。屡屡腹中雷鸣,吐乳,吐食。长期微热,自汗盗汗。尿多而发异臭,色正白。(中医病名为脾疳)生姜泻心汤加青皮、砂仁、胡连、朮、神曲(类似消疳饮),兼用附子弄玉散三剂。泄痢减半,热退,自汗盗汗止。第四日转用消疳饮,通计十日间诸症尽愈,已略呈健康状态。

幼儿口内炎扁桃腺炎弛张热

男,2岁,发育营养均不太佳,且具有腺质型。感冒痊愈后续发溃性口内炎,经四五日之注射无少差。口腔黏膜,唇,舌等处均呈赤湿之溃疡。口放焦臭,腹中雷鸣,便秘尿赤,平时大便顺。甘草泻心汤,一剂愈十之七八。隔七日再服一剂,于是病除。

解热后再热

女,4岁。生来虽十分顽强,很少生病,唯自前年起每届夏季辄发皮肤炎。六月中罹患类似流行性之感冒,初起恶寒发热(39°C),经西医注射解热剂,汗出热退。半日许复发热如初,患儿比解热前更显疲惫倦怠,且冷汗涔涔然不止。脉微细,舌赤无苔,颜面苍白,稍呈涨红。(推断为戴阳)。虽体温39.5°C,但手足逆冷,脉微细稍迟。腹虚满而绵软,充满瓦斯,舌滑湿无苔。患儿默默的卷卧,缺少自觉症状(类似「但欲寐」),此时犹陆续出汗。其母云虽发热但不要求茶水,大便软,小便清利。真武汤一剂即解热,冷汗亦止。四剂全治。第五日以补中益气汤养之。

原考虑桂枝加附子汤,后因其症状具备少阴证,乃冒险投以真武汤。七月皮肤炎复发,投以葛根红花汤,二剂后瘙痒稍止,连服五剂而痊愈。

误汗诱发振颤及眩晕症急性心脏衰弱

台东佛光社住持,八七水灾后西来募化以资修建,元月出发,浴佛前抵嘉。抵嘉翌日感冒,发热恶寒自汗。经医院诊治,注射服药,大汗出,热退。然热退后,大汗不止,头眩,眼花闪发,外界回转,心胸痞塞,咽头贴挛,耳鸣心悸,全身及手足振振然无停时,头脑朦胧,下痢频回泥状便。再请医师,诊察后谓系急性心脏衰弱,乃注射强心剂一支,注射筒尚未抽完即觉呼吸欲绝,四肢及颜面由苍白而呈紫绀。此时举座惊惶,一面打电话回台东,并准备后事。适有一尼师,曾以心脏衰弱为我治愈,召我往为诊治。初诊为病发后第四日,注射强心剂同日下午3时。患者稍复意识,紫绀色已退,唯苍白中稍呈轻微浮肿。汗犹未止,手足振颤甚。四肢厥冷,脉微细,卷卧不能起坐,自云起即头眩呼吸欲绝。此外全身脱力,心脏部重压感,胃部水声漠漠,口内冷淡,欲吐不能吐,咽头如有炙肉,耳鸣心悸,咳嗽腹痛,尿利减少。 以上诸症状显为误汗所致。为虚脱之危险症状,各症状皆适合真武汤。向晚服初煎,稍停再服二煎,是夜陆续吐水约有半唾壶之多,半夜霍然。翌日自起进稀粥,洗衣,自云昨夜药入口不久,则大量吐水后,顿觉心胸开朗而眩晕振颤若失,比之昨日,有如大梦初醒。今日唯觉温温欲吐,然元气大复。投以原方,兼以理中丸,止其呕气。第三日已能外出募款,咳嗽甚,原方加细辛、五味子。第四日以咽中炙肉及咳嗽为目标,转用苓桂味甘汤。辞行时,以理中丸10粒赠之。

本拟用伤寒论太阳上篇「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后以振颤为目标,决定以太阳中篇「太阳病发汗,汗出不解,其人仍发热,心下悸,头眩,身瞤动,振阵欲仆地者,真武汤主之。」。

长期下痢腹中雷鸣蠕动

女,72岁,精神尚佳,不显老态龙钟,颇健谈。长期下痢,居恒腹中雷鸣蠕动疼痛,于是随即下痢,少量水泄便,颇似里急后重之状。大约日间四五行,夜间最少也有三次。持续已有半年之久。头眩眼昏,耳鸣,眼泪淋漓,眼球赤脉纵横。羞明。据云口内粗糙感,口干不渴,食欲不振,尿利无异常。脉微细,足不温。真武汤加干姜一剂,隔日眼泪大减,赤脉消大半。据云初服药即腹胀腹痛若失,服药后迄半日不复下痢,头眩眼花耳鸣俱各稍差。原方,是日连服二剂,是夜下痢愈,各症俱差。古人以真武汤加良姜治脾虚之五更泄泻,颇有卓效。

肺结核疑似及胃下垂

女,28岁。呼吸系症状:长期咳嗽,喘息。消化系症状:胃部嘈杂,吞酸,口内淡,口干口渴,腹鸣,大便不正常而硬少,居恒头重眼昏,体重疲倦,自汗盗汗,微热,手足寒冷,屡屡振颤,手心烦热,微恶寒,肢节尤其下肢居恒麻痹不仁,食思不振,尿清而多,月经停五六个月。据云有妊娠征候。真武汤当归芍药散合方加干姜、五味子、麻黄,服药五日,各症状均减大半。原方再与五日份,以上症状除,下肢麻痹未愈,余者已趋于全治。数月后再来求治下肢麻痹,投以苓姜朮甘汤合当归四逆加生姜、吴茱萸,三帖酸麻除而拘急尽愈。

下痢口渴与人参汤、五苓散之鉴别

人参汤(一名理中丸)与五苓散的应用不同处在口渴与不渴。「 霍乱头痛发热,身疼痛。热多,欲饮水者,五苓散主之。寒多,不用水者,理中丸主之。 」(辨霍乱病证并治)

人参汤(理中丸)

五苓散

脉象

沉,或沉迟

浮,或浮弦

表里

里证

表证

寒热

寒证

热证

口渴

不渴

口渴

幼儿浮肿与下痢

男,4岁。平素顽健而饮食旺盛。随时患风邪发热,服用麻黄汤,或安静二三日便自痊愈,好久没有请医师。数月前患百日咳,此后时起下痢,食欲不振,虽然卧床,但元气尚佳。某日忽然陷于危笃状态。颜面苍白,全身微轻浮肿,脉显迟弱。五苓散一服。服药后没有何等变化。乃改人参汤五日份与之。第二日排有形便,食亦稍进。浮肿渐次减退,气血渐复。

对食欲缺如,只欲饮水的症状,用人参汤可收效。五苓散证的浮肿,其必发症状是:小便不利。

胃下垂

男,60岁,劳动型,平时虽不甚强健然未患有特别疾病。近一二年屡屡觉胃部嘈杂钝痛,空腹时尤甚,故不时摄取食物以镇痛。西医诊为胃下垂症。然治疗数月仍无稍差。体质略见消瘦而苍黑,胃部嘈杂钝痛一日数发。食欲不振,嗜热饮,便秘倾向,头眩体倦,口内冷感,多唾液,屡屡不眠,脉迟。厚朴温中丸,三日未见显效。第四日转用理中丸二日,于是大差。续服月余不唯嘈杂钝痛俱除,而食欲大振,自云体重□□。一日,忽右胸骨椎刺痛难堪,乃暂兼用乌头赤石脂丸二次(一次三粒)遂愈。仍续服理中丸二月,胃疾患消失若遗。

胃部胀满喘息之老妇人

女,70岁,体格瘦小,老态龙钟。久年喘息百治不差。全身冷感,手足厥冷脉细而迟。据云居恒胃部胀满,胀满之甚即发作咳嗽喘息,唾稀薄痰水,喘咳甚时饮热汤或热开水即稍差。然半小时后复发作如初,且腹胀愈甚。 此外则吞酸,头眩,便秘,多尿,口内冷感,食欲不振。理中丸,十余日后再来取药,据云服药后,感觉胃部爽快而喘息止,停药则再发如初。因而误解此药混有麻醉剂,询之,老妇因经济关系,发作时服一二丸,愈后则停药。以二十日份赠之,自后遂不再发。

慢性气管支炎

女,60岁,农家妇,体格细长。虚弱,平素患有慢性气管支炎,咳嗽,喘息。三四日前由感冒,鼻渊,喷嚏,头眩。继而宿疾之咳嗽,喘息复发,喀稀薄清痰,口干不渴。大便硬,小便正常。脉浮弱,手足冷。小青龙汤,二帖全治。

慢性气管支炎,头痛

男,27岁,业理发。体质虽不太强健,但亦不太虚。猛烈头痛十余日,历访中西医无少差。猛烈头痛(痛点在两颞□部)。咳嗽,喘气,咽喉干燥,口内冷淡,嗜热饮,微恶寒(初起时曾发高热)等症状相当显著,然皆为头痛所掩,而被视为次要。大小便无异状。小青龙汤加川芎、独活,一剂头痛愈大半,恶寒除。连服四剂各症状消失无余。

痨瘵型之喘息咳嗽

女,54岁,平素操劳过甚,兼之生来体弱,一身消瘦骨立。平素易罹感冒,恒手足寒冷。(中医认之为虚寒证)感冒时定型的症状为恶寒(很少发热),头痛,咳嗽,痰喘,如是年中必发数次,尤其秋冬之交更甚。六七年不能澈底根治,且病状有增无减。头痛欲裂,咳嗽声声相接迨无停时,唾稀薄水状痰,喘息相当严重,而且满身冷汗。小青龙汤(单方)。一剂各症均差。续服十余日诸症状消失无余。自是经过是年严冬未再发。

小青龙汤之运用目标与加减法:小青龙汤是太阳病方剂中最繁用之方,治疗范围亦广。不过,其目标仍须以「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为第一。从体质上而言,小青龙汤证者,其人大都体质虚弱而稍近贫血之色。最大原因就是宿有痰饮。具高度心脏机能不全,或阳虚证。阴虚证,脉微弱而数者均禁忌。

男,50+岁,木工为业。平素有咳嗽喘息宿痰。自忖为肺痨,颇感绝望。小青龙汤,一帖是夜排尿五,六次,皆多量,于是咳嗽喘息大减。

汤头歌诀;「小青龙汤治水气。」,金匮要略疾饮:「病溢饮者当发其汗」。此患者由小便排出水气,理同。

浆液性气管支漏

女,55岁。久病缠绵,显得老态龙钟。喘息,咳嗽喀多量白泡沫。咳嗽以夜间为多,而且喘息甚,剧嗽之时心胸部灼热如火燃烧之状。心下痞硬嘈杂,口苦咽干,不渴而嗜热饮。此外居恒上逆上气,耳鸣,心脏无力,便秘。全身清瘦贫血,脉沉迟而弱。小青龙汤加柴胡、厚朴一剂诸症差大半。唯大便仍秘,翌日加大黄,大便遂通。连服一星期,各症状皆除,遂停药。

慢性气管支炎

女,36岁,体质虽非十足顽健,但亦不太虚。宿疾气管支炎,感冒时咳嗽激烈。平素易感冒,善流泪,恒胃部嘈杂。因感冒而旧疾复发,已六七日。咳嗽痰黄而深,喉中喘鸣声,胸部重压感,口干燥不渴,嗜热饮,大便正常,唯小便不利有残尿感,脉浮虚。小青龙汤合半夏厚朴汤,计七日,小便通顺且各症状消失若遗。

重症喘息四年

男,50岁。五年前身体尚强健,颇自负,因操劳过于无理,以致患上重症喘息,四年来困苦难堪,曾试图自杀,因事未成。从前体格壮大,常时负重二百余台斤,因此损害体力。四年前患感冒,服市面成药,逐渐胃部嘈杂,喘息,咳嗽。脉微细,舌赤无苔,颜面苍白。苓姜甘味辛夏仁黄汤合小青龙汤。一帖服后大吐稀薄痰唾,从口鼻俱出。据云喀水约一整夜,翌日浮肿消,喘稍差,大便略通,转用小青龙汤合半夏厚朴汤二帖。于是,喘息去十之七八。第四~六日,用甘草干姜汤。第七日为农历春节,单用理中丸。第八日复用甘草干姜汤。第十日因昨夜尿闭,浮肿复见,乃转用小青龙汤加茯苓、厚朴。然二日间不喘,据其本人自觉体力大复,对镜自知颜面略有血色。两年后以感冒来诊,云未尝再发喘症。

眩晕症运动失调

女,70+岁,身体健壮,耳目聪明,平素很少生病。六月初患流感,随便服成药而感冒愈,然突然心悸亢进,头眩耳鸣,全身及手足振振然动摇,尤以头眩至于不可举首,全身升降感,此外别无所苦。颜面稍呈潮红,手足不冷,脉沉紧。苓桂朮甘汤,一剂霍然。

焮肿眼与苓桂朮甘汤

俗语之风火热目者,中医学谓之焮肿眼,相当于现今之急性网膜炎之类。苓桂朮甘汤为痰饮(水毒)的基本剂,而眼科疾患虽由瘀血,水毒,食毒三种因素分别潴蓄为原因,其中以水毒居多。

男,青年工程师,身体虽不甚虚弱,但素有咳嗽宿疾,屡经西医诊断为慢性气管支炎。中医看属痰饮。服务于铁路局,因强修浊水溪桥连夜督工,冒雨指挥而患感冒,头痛,咳嗽,眼痛同时并发。尤以右眼焮肿大如胡桃,眼眶糜烂灼痛,眼球充血,眼脂怒生,几至包尽整个右眼。脉沉紧。苓桂朮甘汤加黄连、细辛、车前(即明朗饮)。次日眼疾患消失净尽,头痛亦愈,唯咳嗽不差,复用小青龙汤治其咳嗽。

栗园口诀:「苓桂朮甘汤不但治风眼而已,亦治逆气上冲,眼中血热,或生翳者。现今眼科所用薏苡汤,排云汤,皆此方之类方也。」,伤寒金匮太阳中篇:「伤寒,若吐,若下后,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即头眩,脉沉紧,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苓桂朮甘汤主之。」,「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心下有痰饮,胸胁支满,目眩,苓桂朮甘汤主之。」;如急性慢性泪囊炎转用伤寒论的「汗出」,投以越婢加朮汤而流泪止;水泡性结膜炎亦用越婢加朮汤,或苓桂朮甘汤,或小青龙汤。

偏头痛,中耳炎,扁桃腺炎

女,68岁。身体瘦长,颜面苍白,微有水气而现不正常的潮红。望诊即可推定为虚寒证,其面载阳。头痛,中耳炎,扁桃腺炎相继并发。注射抗生素,服用绿霉素等消炎剂,症状有增无减。患者左耳侧贴有撒隆巴斯,其下肿赤隐约可见。左颈部淋巴腺亦肿,手逆冷,脉微细而迟。据云头痛甚,咽喉疼痛,大便正常,唯尿利减少。食欲少,口不渴。苓桂五味甘草汤先治其痰饮,预定二三日后转用当归四逆加吴茱生姜。一剂后咽喉及耳内疼痛已减大半,头痛亦差。三剂后,不用原计划,改用桂枝加附子汤,二剂后,因患者自觉此方不如苓桂味甘汤之功效,遂自动复用苓桂味甘汤,四剂全治。

金匮要略痰饮:「青龙汤下已,多唾口燥。寸脉沉,尺脉微而手足厥逆。气从小腹上冲胸咽。手足痹。其面翕然如醉状,因复下流阴股,小便难。时复冒者,与苓桂五味甘草汤治其气冲。」

喉蛾

男,27岁。体格高而瘦,筋骨型,颜面肤色呈浅黑色,缺乏脂肪。两年前以扁桃腺炎,咽头炎等病就治于各喉科专门医,一向不大差。去年底更觉肿痛,终于喀痰中混有血丝。几经治疗,血丝减,而咽喉干燥,压迫感狭窄感依然存在。唯食物通过并不疼痛。此外则喉头居恒如有炙肉梗塞,吞不下,喀亦不能出。全身倦怠疲倦,元气不振,目合则做梦,大小便正常,没有头痛头重。半夏厚朴汤,一剂愈十之七八,四剂全治。据云咽喉愈后全身元气亦恢复,最奇者为梦亦不再做。月余后再来求诊,主诉为咽喉狭窄窒息,其它症状如全身倦怠,梅核气,多梦已不复作,投以麦门冬汤,二帖愈大半,停药。十余日后又再发作,与初诊略同,为颜面焮然而热,投以苓桂味甘汤,三剂诸症状尽除。

口内炎,偏头痛

女,60+岁,高而瘦。数年来恒以胃疾患,偏头痛,或神经痛来就诊。四日前由感冒后,续发口内炎及偏头痛,经西医注射服药,症状愈剧。手足厥冷,脉微沉,颜面微微泛红,舌及口腔黏膜均呈皱裂赤滑之色。主诉为口舌破烂刺痛,妨碍饮食。头眩耳鸣,全头盖皮紧张热感,颜面翕然而热,颈部淋巴腺亦肿,胸胁痞塞压迫。据云上半身感觉拘急而下半身则自觉无病,此外则高度不眠,但食思虽佳然碍于难入口。苓桂味甘汤三剂,除口内炎及不眠未愈,而各症俱除。第四日转用甘草泻心汤,一剂而睡眠大佳,口内炎亦减十之七八,可进稀粥,更服一剂而各各症状消失无余。

咽喉肿痛

女,49岁,肥胖型。平素屡屡上逆,头眩肩重,高度蛋白尿。因食油炙花生米,初觉咽喉燥热,食物下咽头颇感刺激而已。当时并无寒热或头痛之症状,同日投以甘草桔梗汤一日尽二剂,兼喷药粉。翌日更觉灼热而且疼痛,微恶寒头微痛,如是,似有表证,投以半夏汤二剂,然症状有增无减。第三日夜半突然呼吸困难,咽喉如火灼,颜面翕然而热,患者大起恐慌,我亦为之吃惊。苓桂味甘汤,一剂后咽喉渐觉缓和而灼热稍减,至天晓连服二服,面赤亦退。后二日仍用原方,各症状尽除。

金匮痰饮门苓桂味甘汤有「气从小腹上冲胸咽,其面翕然而醉状。」。

茯苓甘草茯苓配剂之方,主治目标是重在肾虚,停水,上冲等三种要素。水毒而咽痛,可从水气病之「气上冲咽,状如炙肉」、「肾气上冲,咽喉寒曀」等金匮条文得到明训。「汉方诊疗三十年」载苓桂味甘汤治灼热瘙痒之皮肤病一例,渗出性中耳炎一例。此二例皆为手足冷,脉沉微,头重如压重载,利尿短数,颜面潮红。

喉中异物,头重眩晕

女,28岁。平素身体不大强壮,常觉头重眩晕,忧郁,精神不佳,此外胃肠不健全,屡屡胀满,偶而下痢,余无特病。最近感咽喉如有食物塞住,而喉头略有闭塞之状。初时以为食物未曾吞下,用力喀之不出,饮水吞 之亦不下,然有时偶而自消。如是日夜屡发屡消,同时胃部感觉胀满。半夏厚朴汤加甘草干姜汤(胃寒),三剂诸症尽除。续服一星期,以后不再发。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名为宽中汤。为日本某名医之创案,对胃虚之感冒颇多应用的机会。

心气痛与脐旁疼痛

女,55岁。体质普通,平素胃部不太健全。忽然上逆头痛,呕吐,自汗,振颤,口苦,心悸亢进。自云由脐下如有动物上冲胸中,以迄咽喉,遂感咽喉窒息,气欲绝。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三剂,各症状消失无余。金匮要略妇人咽中如有炙娈,及奔豚气,用半夏厚朴汤。胃部不佳,用甘草干姜汤。

月余后,忽然腹中急痛,自心下胀满疼痛延及右脐旁,且作移动之状。虽疼痛猛烈,但没有压痛及喜按。干呕,吐涎沫,不渴,腰痛体疼,头痛便秘。据云一日一夜连续注射三四针而不差。投以正气天香汤加大黄,大便畅通,各症状尽除,唯腰骨神经痛未愈,翌日转用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生姜。

屡发扁桃腺炎及嘶哑

男,25岁。平素身瘦体虚。二年前曾因咳嗽来诊,以小青龙汤治之,有显效。近日患感冒,翕翕热感,头痛,咽喉肿痛,声音嘶哑。身瘦体虚,手足不温,脉浮弱,轻度咳嗽。半夏汤加桔梗、苏叶,头痛稍差,而咽痛及嘶哑反甚。于是转用半夏厚朴汤合半夏汤。二帖各症尽除。

喉中炙脔失声

女,30+岁。体格壮大强健,有轻度胃病。忽由感冒而头痛,声音不出而沙哑。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翌日已声音洪亮如平时,炙脔亦消大半。原方续服二日,各症状消失无余。

 

亚急性盲肠炎并发黄疸

女,36岁,育有子女4人,最小者刚两个月。数月以来发现下黄带,突然右腹回盲部作痛,西医外科诊断为盲肠炎并发黄疸,非手术不可。体质小,尚是卧褥状态,颜面及躯干稍呈熏黄之色,状颇憔悴,微有水气,脉沉弦有力。右腹盲肠部位压痛自发痛,推定为亚急性盲肠炎兼有内生殖器炎症,黄疸。大柴胡汤加茵陈,服药后吐水,夜半三四点时泻便,疼痛减大半而水气亦消,恶寒除。第二日原方,仍有泻下,是日疼痛尽除,黄退。第三日去大黄,加苡仁、瓜仁,全治停药。

项背强直

男,40+岁,体质普通,职业为亚铅工。三日前患感冒,经服西药稍差,唯项背强直严重,不可回转及俯仰,胸胁痞满,口苦咽干,便秘,食欲减退食不知味。脉沉弦有力,没有身证的寒热或头痛。大柴胡汤加葛根,一剂大便畅通而缓解,后转为单方葛根汤而全治。西医多以项背强直之有无,来断定是否为脑炎。

月经闭止与疑似妊娠

女,30+岁,已生育三人。月经闭止四个月,无其余病征。脉沉弦有力。小柴胡汤合香苏散,上午服初煎,夜半觉腰酸腹胀,继即信水大下,大半紫黑色血块。患者大起惶恐,请医往诊,视之无他病,勉其服第二剂,于是月经归于正调。若妊娠,服药后身心舒服倍于服药前;否则,头重腰酸腹胀痛,月经不久则来。

月经突然闭止之高血压症

女,49岁,身体粗大,丰腴 。三月前经西医诊断为高血压症。经种种处置,血压稍减,唯各种自觉症状-头眩,项背强急,手足麻痹,疾行即喘,动悸,不眠多梦,口苦咽干,胸胁痞满,呼吸促迫,轻度浮肿等症-未尝稍差。颜面略见浮肿,眼睑如卧蚕新起,脉浮实有力。据云大小便正常,平素月经正调,唯三月前月经突然闭止,遂起上述症状。小柴胡汤合香苏散,二帖月经来,血压降至百二十,诸症愈十之八九。转用逍遥散料加川芎、香附二帖,诸症若失。

腰肢神经痛兼更年期出血

女,50+岁,贫血明显,稍见浮肿。身心过劳而感冒风寒,且久已停止的月经亦倾注而下。发热恶寒,头痛呕气,腰痛,骨节疼,下肢麻痛,口苦咽干,微渴,耳聋,胸胁苦满,咳嗽无痰,小腹疝痛,下血未净。柴胡桂枝汤。上午服药后,口苦、发热恶寒、头痛尽除,腰肢酸痛去十之六七,小腹不痛,下血稍减,咳嗽减,下午再服原方,翌日病尽除。

血压再度上升头痛不眠目焮肿衄血

男,54岁。体格壮硕。颜面充血,赤如重枣而略见肿胀,两眼焮肿充血,赤脉纵横。两日前于办公中头痛欲裂,突然大量鼻出血,继即由上颚流下口内,口鼻流出溢满,一部份必须咽下,因此翌日大便尽黑。经西医注射止血,量得血压超出240。据云全颜面如被火灼伤,烧热而如火焚状。头痛眩晕,视力锐减,勉强注视,则现虹彩而重复。口大渴,不眠。然大便不硬。脉沉实紧张,舌黄苔而厚。大剂防风通圣料,嘱其今夜必尽全剂以泻大便为中病。果然夜半大泻数行,而得熟睡,头痛差,灼热减,口渴止。

激烈鼻出血

男,医师本人弟弟。发病前三四月内,因工作于盛暑之际奔走往返台北高雄,更加日夜交际饮酒,常诉说头痛欲裂,日夜不眠,精神颇为兴奋。四日前突然大量鼻出血,西医束手无策,一中医投以凉血剂(生地,玄参,黄柏,竹茹,侧柏叶类)煎药,亦不见效。继续二昼夜不止,颜面潮红如醉酒状。大剂三黄泻心汤。半小时后泻下多量黑便,而出血渐减,精神亦稍微安定。翌日近午再出血,再服三黄泻心汤,量血压在200以上。二日后转黄连解毒汤三四日,不再复发而头痛愈。

左肠骨窝硬结疼痛被诊为盲肠炎

女,15岁,体质营养均佳。三四日前感觉左侧腹部腹皮紧张,底下硬结而疼痛。经外科诊定为盲肠炎。然注射三四日无少差。除左侧腹部硬结疼痛外,兼具头眩,小腹胀痛感之瘀血征候。月经恒迟,期间约一星期,量极少,平时常便秘,此外无异状。桃仁承气汤。是夜泻水泄便四五行,翌日疼痛,紧张,硬结尽除,头痛亦愈。因痛点在左侧,且有轻微之月经障碍,故认为乃瘀血作病,发作可能为卵巢喇叭管炎。第二日转用桂枝茯苓丸料。

长期月经痛而眩晕耳鸣心悸肛门瘙痒

女,30岁。育有子女三人。虽肌肉丰满,组织结实,但由其肌肤污黑粗糙,没有光泽等等看,其瘀血之重,不问可知。眩晕,耳鸣,心悸,手足麻痹而震颤(不随意摇动),居恒口苦口渴而感灼热,心下痞硬,胃部胀满,偶而吐酸,食思锐减,屡屡忧愁略有恐怖心理,大便难,尿多,肛门瘙痒之甚。询以月经,则数年来都是困难状态,即月经量极少,色如墨水,偶而下血块,月经前即腹痛,腰酸,头眩,心悸,全身疼苦,带下则很少。据云注射时静脉血皆正黑而浓。真武汤合小柴胡汤不应。第二,三日,前方再合当归芍药散,仍不见效。第四日转用桃仁承气汤加味,于是泻大便后眩晕耳鸣心悸皆减大半。第二剂后肛门不复瘙痒,而手足麻痹,心下痞硬等症状皆去十之七八。续服五日,肤色渐现润泽,诸症状皆除。

桃仁承气汤与下瘀血汤及起废丸同属强力的驱瘀血剂,虽然历来临床家都主张虚人不可用,但亦有不尽然者。桃仁承气汤的第一目标是在「热结膀胱」及「少腹急结」(伤寒论中篇)。所谓少腹急结,以现代医学言之,是指下腹部或脐旁有明显之肿块或有索物状之肿瘤。此种外观的诊察须经腹诊才能明了,但台湾中医无此习惯,欲行此诊法颇难得到患者首肯,唯急症重者偶而有可能。少腹急结之症状,以女性居多,这种症状大都为瘀血所致。以指头向腹皮肿处平面一插患者即诉疼痛,具此腹证者大都月经闭止或困难。少腹急结可转用于胎盘残留,死胎,子宫筋肿,骨盘腹膜炎,子宫炎。据我的经验:凡服此方对症者,多排出蛲虫于泻便之时。

流产子宫出血腰酸体疼

女,21岁。体格细小。七日前流产,遂下血不止,非大量出血,唯断续不止。头痛眩晕,腰酸如脱,腹痛体疼,七日来不大便而尿短赤。(现代病名为胎盘残留症)。羸瘦而苍白,手足冷,脉稍迟弱,虚寒着明。桂枝茯苓丸料加大黄。一剂通便后诸疼痛减半,出血亦稍减。第二、三日原方,出血止,头痛腰酸体疼尽除,大便通顺。第四日其夫来取药,据云一如无病之时,唯稍有疲惫。转用当归建中汤。

以其症状,若依金匮要略当为当归芍药散,但我以便秘为主眼点,应当选择大黄配剂之处方,而当归芍药散加大黄之例很少,因此引用金匮之「所以血不止者其症不去故也,当下其症,桂枝茯苓丸料主之」之条文,投以桂枝茯苓丸料加大黄。古时所谓症瘕或症痼,相当于今日之子宫炎症,或子宫筋肿,乃妇人内生殖器肿疡之类,是皆瘀血停滞于子宫或卵巢之病。

八年喘息,日渐严重

男,48岁。患喘息症八年,因已故之父亲亦为喘息常习者,故自以为遗传性。最近发病卧床二个多月。八年前某夜,于熟睡中因事冒寒雨外出感冒风寒相当严重,自是以后,履发喘息。大抵二三月一发,发即治疗五七日而愈。患者侧卧开口闭目,呼吸浅表而极度微弱,四肢逆冷,脉沉微弱迟,所谓阴脉俱备,遍身冷汗淋漓。病者不能诉述所苦,乃由其夫人代述。甘草干姜汤,是夜尽二剂,翌日已可自起床进稀粥。自云诸症状一如遗失,精神爽朗,比之昨日以前,有如出地狱而登天堂。同日维持原方,每日二剂,症状仅余咽中微闻猫喘而已。四日后原病再发,一如初诊当时,急往诊,脉现浮弱,知其重冒风寒而现表里证,急以小青龙汤合半夏厚朴汤与之,服二日始愈。转用甘草干姜汤合麻黄附子细辛汤,凡十四日,皆照预期收效。采用金匮肺痿门之「此为肺中冷」,「以甘草干姜汤温之」条文。

心下膨满噎逆呕吐喘息

女,55岁。素患喘息症,大概由于操劳过甚之故,数年来虽经各专科医生治疗,均得暂时茍安而已。年中发作则未能根治也。张氏素通中医,除自我治疗外,前年亦曾托我为之协助,大都以小青龙,苓甘姜味辛夏仁汤与之,然皆不见大效。据闻之后虽程度稍轻,但喘息时发时愈,身体陷入虚弱状态。状颇虚弱,手足逆冷,自剑状突起至脐上膨满隆起,按之虚软不痛而水声漠漠。数日来不饥不渴,不大便,尿普通。此外最严重者为头眩体重,噎逆无停时,时时大量吐水,喘息虽数,但呼吸很微弱,似乎陷入虚脱状态。盖前此数日虽有噎逆喘满,然未曾吐水,唯昨夜求神得一方寒凉剂,服后即大量吐水也。数日来多陷于不眠。患者常感咽喉干燥,口舌冷淡。半夏厚朴汤合甘草干姜汤,翌日来信云:「昨日三时半服药二剂,至夜八时再服二剂,夜间睡眠平静如常,今早起床已饮一碗稀粥,上腹如常,安好不再胀哕,今早再煎一剂服用。但要用何方,祈再指示。」,第四日突然再发,症状与前无少异。此时患者四肢厥冷,苦处万状,遂决然用大剂之单方甘草干姜汤,而甘草用蜜炙。翌日来信云:「服此甘草干姜汤经过颇有顺序,胀满喘息吐水皆止,现时已经进稀粥,今已服二剂,想再继续服二三剂未知可否,祈再指示。」,嘱其多服数剂,则健康已与平时无异。

产褥中子宫炎

女,23岁。近日患感冒,翕翕热感,头痛,咽喉肿痛,声音嘶哑。身瘦体虚,手足不温,脉浮弱,轻度咳嗽。正气天香汤加大黄,六剂疼痛尽除。初诊后六日夜身忽而恶寒发热,疼痛再发,急往诊,则脉浮而缓,知为风邪,投以桂枝汤一剂热退,恶寒罢。翌日再用正气天香汤,仍加大黄,于是全治。

妊娠中绝后屡发子宫炎

女,23岁,体质普通。因生活关系,在妇科病院施妊娠中绝疗法(即放子宫环与子宫内),嗣后渐感生理违和。自是月经屡屡障碍,不但期日进退不正常,而且屡发头痛腹痛,发热恶寒。发寒热,全小腹硬结急痛,不可触近,头痛腰疼,大渴引饮。尿利正常,稍有下痢状。正气天香汤加桂枝、白芍。一帖发热恶寒,头痛腰疼俱愈,大渴亦止。翌日步行自来取药。第二日原方,诸症状尽除。

按时下避妊法大多采取卵管结扎,或子宫环。此法虽能收避妊之效,但大多数皆妨害身体,而诱发生理障碍,就我所接触之患者,十之五六皆陷于乱经及痿黄,十之三四即多发子宫炎。以中医学的原则观之,此种疗法是属于违反生理之征服疗法。放子宫环,或卵管结扎亦有反而突然肥满者,然大多数皆肥而不健,就中以头眩者居多。

急性肠炎病名诊断下的吐泻发热乳幼儿

男,未及周岁,发育营养均普通。忽然发热下痢,经西医诊断为急性肠炎,注射服药均无稍差。是夜更兼发热呕吐,发热39度左右,下水泄痢,呕吐猛烈,脉浮紧,口大渴,但水入口即微闻腹鸣之声,继则吐出。据云自前一夜起迄今早均无尿。五苓散6包,每包5分。混合饭泔。一包即镇吐,半日许服三包,呕吐下痢均止,热亦退。治疗乃以水逆为主,以腹鸣为客证。

小儿烦渴遗尿与五苓散

男,5岁,健康状况良好。患儿母亲因买四物汤之便,要求为其而开处方,未能亲见患者。近十余日,突然烦渴引饮。据云无其它症候,一切正常。五苓散。三日后另一妇人来求购治遗尿药粉,据云上述患儿不仅烦渴,且每夜遗尿,服五苓散后两症俱愈,故此妇人亦为其子遗尿而来。经考虑,有五苓散,白虎加人参汤,但因未见患儿,不敢冒用白虎汤,故以五苓散(粉末)投之。 伤寒论五苓散条曰:「渴欲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然其母云其饮水不休,可推知此儿非「胃中干」而已。同条文下段云:「若脉浮,小便不利,发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此儿是否脉浮,不得而知。枣轩内科秘录:「平人无病,卒烦渴引饮,…,五苓散有神效。」 遂以平人视之,投以五苓散三包。

大量鼻出血二日不止的少年

男,17岁。外乡来的布袋戏徒弟。身体白胖,标准型壮健青年,但肤色白软如女性,颜面潮红如被酒状,由颜色可推知其为上逆。在家乡两月前曾患一次轻症衄血,此次随团来嘉,突然大量出血急如泉涌,经西医注射三四针不能止,乃托予诊治。自觉症状为头痛,由其后脑筋更痛,口内黏涩,大便顺,唯小便赤涩,无热,不大渴。黄连解毒汤加甘草。一剂血止,是日尽二剂而头痛亦除,翌日再服二剂而全治。本欲投三黄泻心汤,因其人便不秘,心下没有痞硬,所以用黄连解毒汤。

泻火剂中以黄连解毒汤的用途最广,因此合其他方剂的机会亦多。日本矢数道明先生曾以黄连解毒汤合甲字汤治一妇人由卵巢喇叭管炎并发急性腹膜炎,有快速的奇效。矢数氏曾撰文发表于「汉方与汉药」,对本方又详细解释,文长无法全译。现将其要止略为节取而散记之:「本文出肘后方之「伤寒时气温病」门为黄连三两,黄柏、黄芩各二两,栀子14枚。主治热极,心下烦闷,狂言见鬼,欲起走,烦呕不得眠者。肘后方原文:此方泻三焦之火云云。盖消火药,即今日之消炎,解热,清凉也。用途虽与三黄泻心汤类似,但此方之消炎作用是主治血中游火,及消残余之热,既除发散,也不似柴胡之和解作用,又不似大黄、芒硝之泻下解热,更不似白膏主剂之大寒解热。旧窗方意解曰:「结毒沉涸而诸药罔效,或用奇良轻粉□类无效者,用此方有大效。森道柏先生常以此方改造起因于胎毒之小儿虚弱体质,并为驱逐胎毒之根本方剂。」。马场和光氏治盲肠炎用三黄泻心汤兼之,或兼用桂枝茯苓丸料加苡仁、黄连、黄芩,其意即原本此方,亦颇有研究价值也。

急性胃炎注射三针不能止痛的少女

女,10岁,自幼儿时代即发育不太好,营养不良。八岁即屡发胃炎,胃痉挛。一年中必发数次,痛时即呕吐,心胸灼热,便秘。如是三年间,发作时唯请西医注镇痛剂,大抵一两针止痛。此次发作,连续注射三针而无少差。呕吐,心胸灼热,便秘。黄连汤加大黄。一剂疼痛止,呕吐亦除。连服五剂已感泻下过甚,于是由第六剂起去大黄。通计十余剂胃病尽除。

 

幼儿夏期性痒疹与温清饮

女,1+岁,发育营养均普通。六月中旬患流感,发热,治疗后发夏期性痒疹。皮肤发冒针头大之斑疹,躯干轻,而以臀部及手足做多。患部稍现浮肿充血,灼热瘙痒,患儿因而啼哭不停。大小便正常。四物汤合黄连解毒汤([温清饮,即温血与清热双重作用),翌日再来,斑疹已消失大半,连服三剂,一切痊愈。望诊上看出患儿属贫血体质,又由皮肤炎推知其血热。另一3岁女孩,因患头疮经西医注射消炎剂,不但头疮不见效,反而遍身发疹,一如荨麻疹。亦以温清饮十余剂而全治。

皮肤瘙痒症(干性痒疹)

男,33岁。北平籍。干性痒疹多年不愈。皮肤干燥缺乎脂肪,躯干腹背,手足等处遍发小结节红斑点,痛症灼热,搔扒处呈线条搔痕。此外别无所苦,而大小便亦正常。麻黄连召赤小豆汤加地骨皮,二剂全治。

皮肤瘙痒症,古时称为痒疹。此症在现代医学昌明,多以细菌为原因,然而皮肤科专家一致认为不易治愈之病。中医学对于皮肤病自古已主张为内因性,即气血水三者之间,有某一种循环失调,因而发生此病。但中西医的主张为内外因之别,谁是谁非,并非我们浅学者所能下断语。兹就近所治疗而且经患者报告其结果者,据实笔之。

频回子宫出血而疑惧子宫癌的中年妇人

女,37岁。生产子女已五人。体质细长,消瘦,贫血明显。去年因施人工早产,嗣后屡屡子宫出血(血崩),而且经信近似迟早不准,有轻度月经困难状态。之后复经一次搔扒,盖当院妇科医师诊断为子宫外膜炎也。虽然经过搔扒,其月经痛的症状依然存在。夏末某日与同事游泳,突然小腹疼痛,继而下血断续不止,住院治疗凡二三十日无少差。主治医师未下肯定的病名,其本人及同院护士都怀疑为子宫癌。多量出血,瘀黑而成块。眩晕,心悸,口舌干燥而不渴,小腹疝痛,腰酸,下肢麻痹,尤其左下肢更甚。手足微冷(覆被中),脉稍沉而迟弱,大便每日而软,多尿。自云全身脱力感,询其是否肛门感瘙痒,则谓平时都是如此,且常有蛲虫排出,亦曾服药驱除数次而不能尽除。温经汤。翌日中午时下血稍减。腹痛如遗,手足复温,心跳减。第二日原方,是夜下血尽止,元气大复,自云同事皆谓其颜面已有血色,肛门不复瘙痒。第三日因其下血既止,转用当归芍药散料合桂枝茯苓丸料,无大变动。第四日月经来,自云鲜红血色,且此次不似平时经来时之痛苦,又经血中已没有血块血丝。第五日原方,是夜月经净。第六、七日均用原方,至是,出血既止而颜面血色红润,元气大复,乃自动退院唯尚未敢上班。患者自此对自己服务医院失去信心,然心理上仍疑惧是子宫癌,数日后外出求诊另一妇科为之详查。此时已无病态,经医师详查后,发现前此之子宫出血并非子宫癌而是子宫外妊娠,于是开刀手术而安心。

麻疹治疗中突然尿血而解热

女,4岁。发麻疹,因其父为我的信者,故感染前驱期便求医治疗。第一日用升麻葛根汤。三日后热势渐增,而科匹氏斑点亦随之发出。第四日斑点鲜红已达极点,体温39.5°C。此时患儿大渴引饮,转用竹叶石膏汤。第五日热退至38°C之间,烦渴稍减。竹叶石膏汤第二剂刚服初煎后,排尿时则半盆皆尿血,于是举家骚然,急嘱我往诊。至则患儿安好如常,热亦大减。此时患家必欲我采取应急办法,经我苦口晓以出血为急速治疗之良候,才于半信半疑中再煎服药滓服之,自是尿清而归于平温。翌日霍然而愈,斑点退色。

按急性病(包含麻疹)在治疗中突然出血—如尿血或鼻血,西医看法不得而知,但中医则认为良候多于恶候。古书中有明训:如伤寒论太阳篇:「太阳病,脉沉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麻黄汤条),「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桃仁承气汤条)。

日本马场和光医学博士认为麻疹是一种皮下出血的现象而已,所以,发疹中能有出血,就是瘀血的排出,同时也是治愈机转的良候。据马场氏说,古时候麻疹的治疗盛行实施泻血法,所以,他想麻疹在最初之时施用少量而适当的泻血法,必能使发疹减少,而且早期治愈。马场氏这种主张,深得仲景的秘奥。

麻疹是一种无药可治而自然治愈的急性热性传染病。所以治疗单纯性的麻疹不难,所难者是在于并发症同时随伴麻疹而来。初期发热恶寒,患儿状似感冒,这是第一难关。至科匹氏斑点虽然出显,体温增高,症状转剧,此时患儿有无并发症之随伴,这是第二难关。所以举凡麻疹而未经详诊,便贸然投以升麻葛根汤,我认为是十分危险的。

无月经卵巢炎

女,15岁,生来瘦小苍黄,肤色瘀血着明,典型的发育不良。15岁仍无月经,居恒头眩倦怠。除痿黄瘀黑外,食欲不大佳,屡屡头眩体倦,腰酸痛,大小便无异状。四物汤加催经剂和理气剂。凡三个多月始见经血,颜面稍有血色,且渐有光泽。约四个月后,忽觉左脐旁急痛,硬结,继则发热,就近聘某妇科医治,诊断为卵巢炎,然注射无少差,是夜请我往诊。患者唯泛身烦热而不恶寒,左脐旁硬结疼痛甚,不太渴,大小便无异状。投以黄连解毒汤加荆芥、防风、甘草一帖,翌日往诊,已自起操作,虽恢复平温,但左脐旁尚感钝痛,再与原方与之,三四剂病尽除。多年前矢数道明式曾以此方合甲字汤治一妇人卵巢喇叭管炎,据矢数氏之报告,一剂即痊愈。

服安眠药昏睡苦闷的少妇

女,20+岁,新嫁未及半年,为医师的邻居。数日经夫婿责骂而愤恨,一夕以偷多量安眠药秘密吞服,以时间推算当为初夜,药量不得而知。发作时昏睡苦闷空呕,时夜半之十点左右,被发现已是午前一点。床头尚留有余药和包纸,举家惊惶失措,正拟送医洗肠。余不忍坐视不救,乃以紫丸(约五分)顿服之。十五、六分钟后连续吐水五六次,随后泻便十余次,至黎明已清醒如常,于是饮以冷水以止其泻。

千金方紫丸:「治小儿变蒸,发热不解,并伤寒温病,汗后热不解及腹中有痰癖,哺乳不进,乳则吐蚬,食痫先寒后热者。」,紫丸的应用,相当于西医之蓖麻子油仅仅在于泻便而已,也不像蓖麻子油有一种难以入口的气味。而且治疗范围相当广泛而温和,这可从其原典千金方的「无所不疗,虽下之亦不致虚也」一语证明。

吉益东洞对紫丸所下的定义:「紫丸治胸腹结毒,或腹满不大便,或有水气。」,现对千金方所治四症,加以说明:

l      小儿变蒸:发育过程中的发热状态,为正常生理状态,非病态。其症状与生齿热及腺热相似。

l      伤寒温病:广义言之,为伤寒论中的阳明实热。

l      腹中痰癖:泛指腹部硬结膨满之病,包括今日之腹水、结核性腹膜炎、实证型肠间膜痨、脾脏肿大,乃至肝硬变等。

l      食痫:痫疾为痉挛性神经病的一种,大抵相当于现今的脑炎、疫痢,或尿毒症的某一时期。「大人曰癫,小儿曰痫,痫发作有间之意也。」,食痫即痉挛性神经病而兼有便秘-肠性中毒的症候。

千金方紫丸:赤石脂酥焙,代赭石醋淬七次,各一两;巴豆三十枚去壳膜净油;杏仁五十枚,去皮尖。上四味为末,巴豆、杏仁别研为膏相合,更捣二千杵,当自相得,少入面粉为丸,密器中贮三十日取用,儿服如麻子一丸与少乳汁令下,食顷后,与少乳勿令多, 至日中当小下热除,若未全除,明旦更与一丸,百日儿服如小豆一丸,以此准量增减,夏月多热,喜令发疹二三十日辄一服佳, 紫丸无所不疗, 虽下不虚人。

颜面蜂窝织炎

男,6岁,体质营养均良好,平素很赏少生病。五月十日突然发高烧,据云超过40度,全身疲劳倦怠,失去平时活泼状态,是夜左颊发赤,隆肿,灼热疼痛。急就某外科专家诊治,注射擦药双管齐下,症状有增无减。召余往诊为发病后第四日。颜面赤,呈潮红之外候,左颊部患处隆肿发赤,热可灼手。体温40.2°C,脉浮紧而频数,头痛,烦躁无安静时,口大渴,舌被厚白苔而干燥甚,腹膨满硬结有底力。此时患儿陷入呼吸迫促,且时时起发作性痉挛。 据云发病二日前迄今不大便,尿利锐减。紫丸一丸之六(0.6)。五六分钟后呕吐三次,随即泄下水泄便六七次,于是热退,痉挛止,诸症状大减。即转用小柴胡汤加桔梗石膏,翌日肿消痛止。此外一星期余用原方而兼芎黄丸,病愈回复旧时活泼之状。

急性肠炎与不换金正气散

男,4岁,两年前以长期泄泻遂致形成脾疳。当时以茯苓四逆汤,生姜泻心汤,消疳饮等治之。此孩子平时不肯受节制,因而时起食伤下痢,然都不太严重,大抵一二小包五苓散便可治愈。此次因饮食过度,先起下痢水泄,同时腹胀满,发高热。状似感冒,泛身高热,腹部膨满,下痢日夜二十余行。不换金正气散二日份。服至二包,下痢即渐减少,而热渐退,至夜半,腹胀亦消。翌日已与常时无异。

百日咳的奇迹

男,6岁,发育营养均不太好,皮肤粗糙而缺乏脂肪。患百日咳经注射十余日无少差。脉稍浮紧,干咳无痰,咳嗽之声相继连续,呈现百日咳特有的咳型。麻杏甘石汤加桑白皮(时方派称为五虎汤)。因药店无杏仁,权变而改不用杏仁而加半夏、升麻、薄荷。一帖则咳嗽若失,据其母云,是夜不闻咳嗽,翌日二煎咳嗽尽除。

 

壮健者的肋间神经痛

男,45岁,颇强壮。以贩薪柴为业。突然发热恶寒,同时右下胁挛急疼痛至于不可转侧。痛时自汗淋漓,脉紧而弦,发病前已不大便四日。大黄附子汤。一剂后泻下,恶寒去而疼痛若失。金匮要略腹满寒疝门:「胁下偏痛发热,其脉紧弦,此寒也,以温药下之,宜大黄附子汤。」,「趺阳脉微弦,法当腹满,不满者,必便难,两脚疼痛,此虚寒从下上也,以温药下之。」。大黄附子汤是温热性泻下剂,投药之际能把握「此寒也」的诊断,则不论病名,皆可应用。

狭心症?心脏血管神经症?

女,23岁,平素禀性薄弱。月经不甚障碍,但稍有轻微之月经痛,手足易冷,屡有轻微之头眩腰酸,平日也胃疝痛。胃痛腰酸头眩,为近年来常有症状,大都以理中汤或真武汤,或二方合用,大都能得小康。本年来发作症状虽不见加剧,但仍时发疝痛。至七八月间发作时疼痛波及肩背。一日夜两三发,以理中汤作消极治疗。十月尾,程度加剧,次数加多,形成狭心症症状。吾大起恐慌,欲延西医为之治疗,然为病人坚拒,突然由胸部发作疼痛,急痛,呼吸困难,冷汗淋漓,疼痛波及肩背及上肢,颜面苍白,瞳孔放大。如是发作频回,夜多昼少,发作时间短者五六秒,长则二三十分钟。栝蒌薤白白酒汤。一剂即镇痛,连服二日夜共四剂。第三日起兼用千金之当归汤,日夜轮番服用此二方,日渐减轻,十余日不间断乃告成功。

金匮要略「胸痹心痛短气」门,有栝蒌薤白白酒汤,栝蒌薤白半夏汤,栝蒌薤白桂枝汤,人参汤等主方,但皆各有不同的主征。千金当归汤,出千金方心痛门,原文云:「治心腹绞痛,诸虚冷,气满痛。」;浅田宗伯着《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此方治心腹绞痛,诸虚冷气满痛」,「原南阳曰疗胸痹心痛,并陈旧腹痛。」,又云「大冷者加附子一枚佳。」。

出生40日乳儿坠肠服小建中汤下痢

女,40日,发育营养俱良,大便正调,唯尿量稍多,除阴狐疝外无病。肿瘤虽然稍硬,但按之不痛。四五日前发现右侧阴唇上隆肿,一丸大如姆指,稍硬。据云啼泣时更大,静卧时略见还纳。发现肿瘤之前常闻肠鸣之声。小建中汤一剂,分二日服用。服一日份起下痢频回泥状便(据云日夜廿余行),且时时啼泣,但肿瘤消大半。二日后肿瘤消而肠鸣不复闻。

永年胃痉挛的农家妇人

女,48岁。数年来经西医诊断为胃痉挛,或急性胃炎。由于常年卧病,看似60+岁。居恒胃部疼痛如刀刺,痛点在脐上,痛时该部位硬结成块,雷鸣,移动,拒按。痛时冷汗淋漓,手足振颤。日常腹部胀满,尤以右旁更甚,呕气频催,喜噎酸臭。酸臭如脱不可仰卧。恒口内冷淡,嗜热饮,大便非秘即泄。老衰而消瘦,颜面呈熏黄之色而带瘀黑,手足厥冷,脉沉微而迟。生姜泻心汤加川椒,不应。改用黄连汤加大黄木香,仍不应。经反省,改以大建中汤为主剂加入厚朴温中汤,一剂大效。自云全体症状愈十之七八。再取七日份药,痼疾因而治愈不再发。

分娩血崩腹胀满疼痛

女,37岁。育有五个子女。分娩第六胎时,下血不止,同时全腹部突然膨满疼痛,经西医诊断为恶露未尽而出血。治疗后出血止而余症仍猛烈。体质似颇薄弱,稍现贫血状态,但家人云平素未尝生病。腹膨满,肠管蠕动疼痛不可触,腹中雷鸣,腹痛猛烈时如结块之物冲动。大渴引饮,喜热。四肢厥冷,右下肢末端麻痹至于失去知觉。据云麻痹在发病之前已有,但程度不重。又自发病迄今大小便均闭,须施人工通导,然后复闭止。数日来食思尽失,唯时时大饮热汤。大建中汤(见金匮)合厚朴温中汤(因尿闭便秘而不呕)加大黄。一剂痛大减,腹略消,口渴稍减,大小便仍不通。第二日原方,疼痛如遗,排少量瘀黑便,略进稀粥,口渴尽除,本日仍施与人工通便,需经重按始感腹痛。第三日大小便自然通利,原方去大黄。第四日处方不变,诸症状尽除,饮食起居与平时无异,唯下肢末端仍麻痹。七八日后回乡自养,其间服用药方转用当归四逆加姜茱,四五日后麻痹去十之七八。约二周后麻痹尽除。金匮大建中汤:「心胸中,大寒痛,呕不能食腹中寒,上冲皮起出见,有头足上下,痛不可触近。」

所谓肝病与胆病

男,34岁,水泥砖厂货运汽车司机,体格高大,组织结实,状似标准型运动选手。十余日前突如感冒气味,旋即肤色及眼睛皆发黄,全身不适,右季胁下硬结疼痛。西医诊断为肝病兼胆病。经注射索价160元之特效针(当时一斗米43元),据医师云一针即可见效,然经过所定期日后,不但不见好转,反而身色更黄,又胁下更痛,如此迁延十余日,经有人介绍来求诊。自觉全身疲劳不支,右季胁下疼痛,按之竟然硬结压痛。口渴,口苦咽干,胸胁痞硬,便难,尿黄。大柴胡汤合茵陈蒿汤,第一帖虽便仍不通,但右季胁下疼痛去大半而黄稍退,口苦胸胁痞硬亦差。第二帖加芒硝,便快通而黄尽退。第三帖更加石膏,于是趋于痊愈。

以中医眼光看,发黄为主征,不一定都是肝胆病。依伤寒金匮,此症多半属于瘀热内蓄,或湿热所致。宜辨别「身色如熏黄」,「身黄如橘子色」两种。由急性热病或中湿之演变者皆有呈此病象之可能。此病患当初仅用罢柴胡汤亦可完全治愈,我反悔合用茵陈蒿汤是多此一举。

肝脏炎之后遗症与阴囊湿疹交替作病

男,40+岁。口腔黏膜及唇舌溃疡,肿赤疼痛,流涎不止,因而妨碍食物之摄取。居恒头重头眩,心下痞塞,腹中雷鸣,大便正常,耳鸣,口苦咽干,食思不振,此人平素持斋素食。甘草泻心汤加柴胡。二日后如期收效,口内溃疡消,疼痛止,头眩,心下痞塞,腹鸣,耳鸣,口苦咽干等复合症状亦爽然若失,食欲稍增。唯右季胁觉得微痛,此为初诊后第三日。翌日宿疾阴囊湿疹发作,阴囊瘙痒灼热,肿赤,搔扒后涎液淋漓。于是根据伤寒论「瘀热在里」之方意,投以麻黄连召赤小豆汤二帖。如期收效,肿消,瘙痒灼热俱止而涎液收敛。二三日后复发如初诊时症状,但没有并发口内炎,然尿特别短赤。复用甘草泻心汤而加茵陈、赤小豆二味,二帖亦愈,遂停药。月余后,病人又以阴囊湿疹来取药。一切症状与前次相同,而头眩,心下痞塞,腹鸣等旧疾则皆不见。至此我开始怀疑,此两症交替作病,必有其固定之病源中心存在。重新听取既往病例如下:上述两病交替作病已一年有五个月。先是因患肝脏炎,经西医诊治月余而愈。嗣后右季胁间常发间歇性疝痛,发痛时则与上述之心下痞塞,头眩,腹鸣,耳鸣,口苦咽干(不曾发生如此次之口内炎)等症状相似。至于此等症状治愈,则阴囊湿疹又起,阴囊湿疹治愈,上述症状又来。反复交替很少间断,而且可以预知其发作期日。至此,我恍然如有所悟,大胆假设,必是肝脏炎治疗未完全所致,决意投以龙胆泻肝汤。二日后来访,自云阴囊湿疹已消防净尽。根据过去经验,数日后必发心下痞塞症状,故频频以此询问。我不敢武断,仅嘱其多服数剂以观其后,并嘱其不要兼服其它药物。五月后因其子生病求诊,询之,始知上述两症不复发已五月余。

我假设肝脏炎乃中医学肝经湿热之潜伏,因治疗未痊愈,湿热上升,则现心胸部病征,再上则热灼口腔造成溃疡性炎症。湿热下注,则热滞阴部而发炎性症状,所谓阴部炎者,包括男性的阴囊湿疹,下疳,淋病。女性之卵巢炎,子宫炎,子宫筋肿,赤带黄带等病,甚至梅毒性的诸疾病。一妇人,患子宫筋肿,大如鸡卵,西医命其开刀割除而不肯。带下甚多且尿道有异常感。龙胆泻肝汤服用三月余,肿消病愈。子宫筋肿大多为桂枝茯苓丸证。

常习性呕吐头眩

女,5岁,平素无特病,唯屡屡发作呕吐,头眩。发作时则号泣而不能食。如是凡数月间,休作有时。患儿呕吐颇为激烈,两眼紧闭频数头眩有如头在旋转。此外尿利稍减,不渴,大便正常。五苓散,服完完全无稍差。重新考虑,从呕吐之情形及不渴等点着眼,转用小半夏加茯苓汤。连日不能镇吐之病,竟然一服小半夏加茯苓汤一口即止。一剂尽后头眩亦霍然痊愈,连服三剂,之后未曾再发。

半夏与生姜配合,如小半夏汤,生姜半夏汤之类,虽为镇吐之圣剂,与有其适应分剂,并非一切呕吐皆通用此方。小半夏加茯苓汤出金匮痰饮,基本方虽为小半夏汤,但小半夏汤不加茯苓者临床应用机会甚少。推其药理,大概是以茯苓之导水作用,与半夏、生姜协力,使痰饮(水毒)由小便排出而呕吐自愈之法也。据龙野一雄氏之学说,小半夏加茯苓汤之呕吐,是由于胃液分泌过剩,此说法我颇佩服。金匮原文:「卒呕吐,心下痞,膈间有水眩悸者,小半夏加茯苓汤主之。」,小半夏汤条文;「呕家本渴,渴者为欲解,今反不渴,心下有支饮故也。」。小半夏汤与小半夏加茯苓汤,仅仅利水之茯苓之差。生姜半夏汤(金匮呕吐),与小半夏汤同药异名,此方异于小半夏汤者先煎半夏,以生姜汁合半夏之煎液再煎,如是生姜之辛温作用自然强于小半夏汤,适应症之呕吐也是较之小半夏汤为烈。这可见于生姜半夏汤之条文:「病人胸中似喘不喘,似呕不呕,似哕不哕。彻心中愦愦然无奈者」。

高血压僧帽筋强急

男,57岁,患高血压症居恒头眩,背强肩凝,心下痞塞,喘气等症候。原为铁路局员工,新近退休归乡为自耕农。体格高,不肥,颜面常翕然而赤,状如被酒,据云平素嗜杯中物,唯以高血压之故,已禁酒年余。血压常在180以上,前日酒后呕吐。声音嗄嘶,咽头贴肉,口苦,多汗。大小便正常,据云平素便秘常习。半夏厚朴汤合苓桂味甘汤,治其咽头贴肉及嗄嘶,两帖即愈。后转用葛根芩连汤加大黄治其它症候,六七帖全治,血压亦降至140以下。

肩背强急即为僧帽筋之紧张,僧帽筋即针灸学之大椎穴。邪客项背大都为葛根配剂,如葛根汤,桂枝加葛根汤及葛根黄芩黄连汤。以其便秘故加大黄。

肥胖症与月经痛

女,25岁,数年来一直为身体肥胖而着急。身材不甚高,约五台尺左右,体格肥胖,组织结实,血色红润,外观上颇为臃肿,据云体重一百十五台斤左右。每月经初日有轻微的月经痛,腹膨满而钝痛,腰酸疼,头痛。一旦经水来,自然渐渐缓解,经量短少色黑,平素带下多而色黄,食欲旺盛,大小便正常。防己黄耆汤(治肥胖)合桂枝茯苓丸料(驱瘀血)。三日后,自云带下已减大半。继续服用约一个月,患者自云未曾发生月经痛,减肥大效,体重在一百台斤左右。再服一个月,其间曾因不眠多梦而转用桂枝茯苓丸料合黄连解毒汤六七帖,而首尾一贯用防己黄耆汤为主剂。

防己黄耆汤出于金匮要略之湿病及水气病,「风湿,脉浮,身重,汗出恶风,防己黄耆汤主之。」(湿病),「风水,脉浮,身重,汗出恶风者,防己黄耆汤主之。腹痛者加芍药。」(水气病),「喘者加麻黄半两,胃中不和者加芍药二分。气上冲者加桂枝三分。下有陈寒者加细辛三分。」,服用后的反应记载:「服后当如虫行皮中,从腰下如水。」,「病人肌肤肥白而扪之其肉虚软而不实者,此为正气衰而不旺,浮水泛滥也。虽非肿亦属表虚之水气。此证虽不问男女老幼,但多属廿五六以上之未嫁室女。卒然肥满,冲逆而两颊泛红,经水短少,心气郁而不开者,概非佳候也。若医者误为行经不利而投以通经破血之剂,则不但不能收效,反启祸害也。」(日本 和久田先生)

小儿慢性肾炎

女,5岁,农家女。发育营养均不恶。颜面躯干手足浮肿,经二三位西医诊定为慢性肾炎,治疗月余无稍差。转用青草药头,症状更加恶化。颜面躯干手足浮肿外,咳嗽,无痰,微带喘气。浮肿处按之不甚陷没,浮肿以颜面较重,大便正常,小便短少(这是肾脏炎应有现象,而有无浊尿则父母未曾注意)。食减少,不甚口渴。小青龙汤加利水剂之白朮,茯苓,木瓜,二帖咳嗽稍减余无少差。转用真武汤加防己黄耆汤,连服四帖仍然无效。第七日转用苓甘姜味辛夏仁汤加麻黄、厚朴,一帖则尿利畅通,浮肿消而咳嗽亦尽除。再四剂,归于全治。

常习性皮肤瘙痒症

男,已婚,嘉义溶剂厂员工。体质普通,除每年天气寒冷时发皮肤瘙痒之外,并无着患。皮肤干燥,缺乏脂肪,秋冬之际虽日夜瘙扒但没有涎液。翌年夏初天气渐热,不需治疗而自然消失。此次发生于夏初,而且瘙痒之前恶寒(不记得是否发烧),头眩,口发焦臭,且瘙痒程度甚于往年。依往例注射十余日,但无稍差。桂麻各半汤(以发其小汗),一帖瘙痒减十之七八,再服三四帖全治。据云之后三年不再发。

激烈口渴与自汗

男,5岁,发育营养均普通,平素易患感冒。 通常投以小青龙汤,大抵一二剂痊愈。因感冒而发微热。轻微发热(37.5°C),咳嗽,微喘,涔涔然自汗出,脉浮小,微口渴。麻杏甘石汤是日尽全剂,是夜反高热39°C,自汗更甚,一夜更换衣着二三次,大渴引饮殆无停时,翌日往诊时仍然如此。询以小便情况,则自云昨日向晚至今尚未排尿。投以五苓散,一服吐止,半小时后小便快通,热退,汗稍止,大渴亦除,是夕再服二包,然犹有轻微小汗,遂转用桂枝汤加黄耆、附子,于是痊愈。

若从高热,大渴引饮,自汗淋漓看眼,是为白虎加人参汤证,然白虎加人参汤证当脉现洪大,或浮滑,如「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太阳上篇),又如「伤寒,脉浮滑,此以表有热,里有寒也,白虎汤主之」(太阳下篇)。如此则本证之脉象又不符合。而且白虎汤又不该尿闭一至于如此程度,盖白虎汤加人参证必是多尿。若从消渴、小便不利之五苓散着眼看(如烦渴,尿利减少),「太阳病,发汗后,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太阳中篇),或「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而欲饮水,水入口则吐」(太阳中篇),则本患儿没有呕吐,而且五苓散证不该自汗如此之烈(五苓散证虽有汗出但不致如此之烈),患儿之父来取药时说,患儿刚大量吐水而渴,饮后再吐,至此,五苓散证已明。

肩项强急疼痛与葛根芩连汤

伤寒论葛根汤证之所谓「项背强,几几然」,其作病部位即现在解剖学之「僧帽筋」,包括板状筋,肩甲举筋,甚至包含菱形筋。换以经穴名,其位置相当于上自风府、风池,下迄身柱、心俞。病邪集积于这一周围,以伤寒论原则是以葛根为主剂。此种症状以现代的病名分类言之,常见于脑炎,高血压。所以,五年前我出版「高血压症自己治疗法」一书,曾将葛根黄芩黄连汤编入。物换星移,五年后之今日(1962年4月)始得竹马友林xx氏报告其本人服用此方之经过,爰详记之以备参考。

男,57岁。身材魁武,气力充沛,组织结实,血色佳良。虽有轻症之痔出血,但不太重视。平素嗜好杯中物,三年前曾一度患肝病,服西药后壮健如常时。饮酒仍不间断。二月患感冒,照例由其本人开出发表剂(病者精于中医学,唯侧重时方)数剂而愈。然余邪未尽,数日后发病。突感视力锐减而复视,旋部头痛,项背,肩胛强急疼痛,不唯不可转动,即坐起亦需旁人扶持。同时大便不通,幸而精神仍健,乃自开九味羌活汤服用数剂不效。遂经友人严氏推荐用葛根汤,依然不差,苦楚难堪。嗣经严氏忆起拙著「高血压症自己治疗法」有葛根芩连汤加大黄,乃以该书示之,经林氏读后认为此方最适。葛根芩连汤,第一帖即感大差,第四帖始泻大便,通计六帖而霍然。

按葛根芩连汤原来为大阳病误下而招致喘或下痢(赤痢状之禀急后重)之剂。如「太阳病中,桂枝证,医反下之,遂利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大阳中篇),实际上此方之运用,不必拘泥于曾经误下,亦不仅用于喘或下痢而已。要之,以肩项强急为主要目标,则齿痛、风火热目、不眠症,亦有应用机会。日本名著「类聚方」有加大黄之法,以治高血压症之有表证者,与泻心汤异曲同工。

子宫肿瘤硬结疼痛

女,30+岁。曾生育一子,平素月经量少色黑(来潮日期很短二三日即净),有轻微月经痛。此次以来潮后十余日,仍然断续不止,被某妇科专家诊为子宫发炎,经治疗不差,乃来求诊。初诊主诉为来潮过十余日仍不止,色黑量少。 头重眩晕,腰酸腹痛而感小便膨满,食思不振, 便秘(为常习,据云平时五六日一行而如兔粪),尿少。投以正气天香汤合桂枝茯苓料。一剂不应,翌日转用桃仁承气汤, 泻下后, 经血止而腹痛腰酸眩晕等症俱除,遂停药。翌三月中旬,月经提早六七日来潮,此次虽经血中混有仅微之血块,但量略多,且鲜红,为历来所稀有,最使患者欣慰,为此次没有月经痛而六七日始净。可是,经在欲净末净之际,发见左脐旁紧张疼痛,该局部如有肿瘤,自按之,果然在深部生一块大如鸠蛋,因此行动时即疼痛不堪,甚至排大便时稍一用力亦痛如刀割。此外则左半边头痛,左腰部疝痛,不眠多梦,食思全失。此次大便颇顺调,唯苦尿闭。于是,大起恐惶,乃往求X妇科诊断为子宫瘤肿,认为除开刀切除别无良法。患者限于经济困难,转而与我商量。但对此妇人我在初诊当时已认定瘀血充斥,盖此妇人体质虽非严重虚弱,但不太丰满而且肤色呈暗黑色而稍似熏黄,口唇粘膜有紫色细脉。此外综观其前症即可判明其瘀血之程度矣,于是慨然诺之。温经汤,嘱其勉服二三星期。第二日无何反应。此时我忽然发觉误投药方,盖此妇人虽非顽强体质,但亦非虚寒者,当无用温补驱瘀之必要。况现时当归、川芎、玄胡等物又极昂贵,使患家负担过重亦不合算。遂转用桂枝茯苓丸料加玄胡、瓜仁、苡薏仁,二剂后头痛腹疼腰酸等症俱除,而患部紧张亦稍解。四剂后肿瘤消失净尽于是停药。约八个月后复发,症状与以前无异,患者希望照初诊之处方,乃以前方投之,一帖即愈,遂又停药。其怠于服药于此可见。

老人性皮肤瘙痒症

男,75岁盲人。数年来患皮肤瘙痒症,经各皮肤专家治疗无少差。体格虽然瘦而长,但除目盲及现病之外,腰脚尚颇健捷,耳犹聪,食欲旺盛。自云痛痒以冬令寒冷时更甚(今年寒冷期间特别长),天气温暖则稍差。常习便秘,大抵五,七日一行而硬,其次则微感口苦咽干。皮肤干燥甲错,缺乏脂肪。瘙扒之处呈灰白色爪痕,纷纷落屑而无湿气。当归饮子(平素对此种患者大都用真武汤),三帖全治。

瘙痒症以仍以阴阳虚实为前提,有表证者用各半汤,瘀热内蓄者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肝经湿热者茵陈嵩汤。阳明证者人参白虎汤,以为通套剂。但老人性则非老手所能,二十年来我所遭遇者以真武汤证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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