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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过

春花的男人带着十几个匠工出门打工了。

她带着3岁的儿子贝贝在家,守着三间宽敞的楼房,觉得很孤单。

冬梅的男人在家建了一个不大的养猪场,今年喂了50头猪,个个长得膘肥体壮,再有一个月就能卖钱了。女人挺高兴。

东西邻居相处,春花男人走了,铁柱孤寡一人,冬梅就开着他们的玩笑:“哎,我说春花,你和铁柱两个人,一个走了老公,一个光棍一人,我看你们完全可以组合一对临时夫妻。”

铁柱挠着头,红着脸,盯着春花手里领着的贝贝笑着说:“莫瞎说,孩子会骂你。”

春花没笑,她严肃地说:“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铁柱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玩笑,第二天冬梅又提:“你春花一个人, 铁柱一个人,一个人最难做饭,做多了吃不了,做少了不够吃。你带着孩子不方便,干脆和铁柱搭伙办吧!”

春花这回生气了,说:“你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开。俺家男人小心眼,传到他耳朵里,没准会闹出啥事情来。”

看见春花生气了,冬梅就不吱声了。

但表面上不说,私下里还是不住唠叨。她对男人说:“他们两个人,一个老公不在,一个光棍一个,孤男寡女的说不准在一起时间长了就能擦出一点感情火花。”

男人说:“你不知道吧?春梅当初看好的是铁柱,铁柱的父亲是个大包工头。有一天,他开着车带着铁柱妈和铁柱外出要账。钱没要到,回家路上出了车祸,父母双亡,铁柱就落下一只胳膊。

冬梅说:“那后来春花咋又跟着石头结了婚?”

男人说:“石头当时也暗恋春花好长时间了。铁柱是个实诚人,他看着自己半死不活的样子,不忍心叫春花跟着自己受苦,死活不答应。极力撮合了石头和春花的婚事。并把父亲正在干的工程交给了石头来打理。所有这一切他都是为了爱他的春花。”

冬梅说:“这就对了,怪不得两人平常眉来眼去有说有笑的。原来还有这一腿。别看春花装得怪正经,说不上早和铁柱抱在一起呐!”

男人叹了口气,说:“这春花命苦,当初要是跟了铁柱也就算了。那石头有了钱,就不地道了,在外整天拈花惹草,那小女人跟走马灯一样,走一个来一个。”

冬梅忽地一下坐起来:“ 那你说的这些事春花不知道?”

男人说:“知道了又咋样?春花也到工地找石头闹过,没用!这男的有钱了,你离了婚他再找个小的,倒霉的还不是春花和孩子?”

冬梅也叹了口气,说:“唉,这春花活着真憋屈。当初还不如跟了铁柱算了,吃糠咽菜起码过得踏实,现今嫁给石头,不死不活的净遭罪。”

一天, 冬梅哭丧着脸,找到春花,“春花姐,你帮帮忙,叫俺家男人跟石头干小工吧!这猪没法养了,前几天那猪都是好好的,可就这两天,50头猪突然死得干净的,俺家时运不济,过两年再说吧!”

春花不相信:“怎么会呢?再有一个月就来钱了呀?”

冬梅哭了:“春花姐,都啥时候了,俺还能和你开玩笑”。

“那中!晚上,俺对石头说说。”

冬梅的男人到石头工地干活没几天,石头就开着车气呼呼地回了家。他不分青红皂白朝着春花就是两巴掌。

春花急眼了:“石头,你凭白无故为啥打俺?”

石头眼一瞪:“你心里明白自己做的好事!我才出来几天,你就和铁柱好上了。”

“石头,你混蛋!你这是血口喷人,冤枉好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说你没做,那工地上咋传得沸沸扬扬的?”

“石头,你还有没有良心,俺死心踏地跟了你,在家安安分分做人,你在外边的那些丑事,俺睁一眼闭一眼,到头来却反咬俺一口。”

石头冷笑了两声:“春花,我告诉你,钱由你花,想买啥随便,我在外边干什么你管不着,你在家就必须替我带好儿子守妇道。你要是看不惯就离婚!你今天走了,我明天就带个比你更年轻漂亮的来。信不?”

“你······”春花气得真想撞到南墙死了算了。可是她看到正在流泪的贝贝,伤心地抱起了孩子噙着泪去冬梅家了。她真后悔当初听信铁柱的话,嫁给了这个黑心的石头,腰包里有两臭钱了,变得麻木了,连自己的老婆也不顾了。

春花瘦了······

半个月来,她吃饭饭不香,喝水水不甜。她时常看见隔壁铁柱独臂挑着两筐油条,从门前走过,那只断臂的空袖子在风中一摇一摆的, 心里头酸酸的。这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叹口气。

石头走了,很长时间没回家了。春花打电话给他,他总是说忙。

四月十六这天,是春花的生日。她一早拨通了石头的手机, 特意叫儿子和石头说:“爸爸,你回家吧!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过个生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爸爸忙, 改天吧!”

儿子回头对妈妈说:“妈妈,爸爸说过生日不用大惊小怪,改天回家。”

春花擦了擦眼泪:“乖,我们不稀罕,我们自己过。”

中午,铁柱独臂挎着个大大的蛋糕,手里还拿着一大把春花最喜欢的蒲公英花。笑嘻嘻地走进春花的家。

“春花,祝你生日快乐!”

贝贝一蹦一跳地迎上去:“谢谢铁柱叔叔。”

春花心里怦怦直跳:“铁柱弟,快屋里坐。”

“春花,你和石头闹意见俺都知道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身正不怕影子邪。甭管他,当心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贝贝这才是正事。”

那天午饭,是铁柱帮着做的,春花吃得特别的香。

冬梅的男人回家了。

第二天,冬梅找到春花,“春花姐,你别太惯着男人了,他石头无缘无故拿屎盆子往你头上扣,他自己在外头整天鬼混,带小姐到工地开房。”

春花听了,心里很平静,“别烦了,俺不想听。”

“春花姐,俺是为你好,他石头有两臭钱有啥了不起?你春花姐哪点配不上他?”

春花苦笑了一下:“冬梅,你觉得俺和石头还能过下去吗?”

“这······”冬梅瞪大了眼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生活像一条潺潺的河流,没有波澜,没有停滞。

这天,铁柱找到冬梅,说:“冬梅,俺不想炸油条了,想养猪。”

冬梅笑了:“铁柱,拉倒吧,你这是说梦话。”

铁柱一本正经:“冬梅,俺不是开玩笑,请你帮俺个忙。”

“你说,什么事?”

“你家养猪场能不能租给俺用一年?”

“行!铁柱,你尽管用,不要你钱。”

“能不能为俺联系买80头猪崽和喂养的饲料?”

“能!”

“等等。”冬梅眨巴着眼睛。

“不行!你要先付俺伍万元订金,万一你猪养亏了,俺不能再跟着你倒霉。”

春花在一旁一拍胸脯:“铁柱,甭怕,俺借伍万给你。”

说干就干,一个星期后,铁柱好好的油条不卖了,开始养猪了。

说来也怪,这人要发财,山也挡不住。村里人其他养猪户养的猪不是生病,就是死亡。唯独铁桂喂的这八十头猪,从进圈到出栏,一点毛病也没有。

六个月出售,除去成本,净赚十万元。

听说铁柱养了半年的猪,一下子赚了十万元钱。石头心里嫉妒得要命,他担心有了钱的铁柱能真和春花旧情复燃。他心乱如麻,走坐不安。

一个烟雾弥漫的早晨,铁柱挑着两筐油条刚来到大街上,迎面就看见石头的车子开过来。他刚要和石头打招呼,石头的儿子贝贝从后面奔跑过来,喊着叔叔买油条。铁柱一转身,看见车子径直朝着他和贝贝猛开过来。他飞转身,一巴掌把贝贝推出一米远,而车子从他的身上飞驰而过······

这时候,石头从后面的奥迪车里钻出来。“贝贝······铁柱······”

他慌忙掏出手机,拨打110和120。

很快交警和救护车来到村里。贝贝只是擦破了点皮,安然无恙。而铁柱为救贝贝,差点搭上了命,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肇事司机因酒驾,连撞两人,自己也蹿到村东大桥下身亡。在他的车里,交警找到半个月前,石头将他的车转卖给肇事司机的合同和公证书。这是一起与石头无关的严重的酒后驾驶重大安全事故。

春花带着贝贝在医院里精心护理铁柱。医生说铁柱仅有的这只胳膊也保不住,并且要花不少钱。春花说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治!

一个月后,春花领着贝贝和铁柱一起回到铁柱的家。

石头工地因疏于安全管理,接连发生两起安全事故,砸死两名工人。工程所有的钱赔光了,连刚买的奥迪轿车也被保险公司抵押了。他孤单单一人回了家。

石头来到铁柱家里,扑通一声跪在了春花面前:“春花,跟我回家吧!”

春花疑惑地看着石头:“石头,你给俺说实话,铁柱的车祸跟你有没有关系?

石头红着脸:“春花,我是你丈夫,你连我也不相信?再说了人家交警不早已定案了吗?

春花转过头,擦了擦眼泪,“石头,这事过去就算了。你觉得俺和你还能过下去吗?我们离婚吧!”

“不!春花,你别这样,为了贝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再说了你为了一个残疾人,值得这样去较真吗?我哪点不比铁柱强?”

春花鄙夷地看了石头一眼:“石头,请你自重,不要提铁柱,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俺已经错过一回了,不想再错过这一回了。

石头声泪俱下:“春花,求求你,原谅我吧!我会对你和贝贝好的!”

春花看着石头摇尾乞怜的狼狈相,她抱起贝贝,手一摆:“走吧!你这叫自作自受!熊样,活着真没劲!”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刘希本,笔名:艾文。1962年10月生,酷爱文学,建筑工人。业余时间读书写作,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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