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智泉流韵》特邀作家罗敏原创散文《 感恩母亲》

感恩母亲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每每想起逝去的父亲，我心是刺痛的，对于如今只有母亲的我来说，只希望时光你过慢的一些吧，可以让我多陪陪年迈的母亲。这个特别的节日里，翻出心中所有的温暖写写我亲爱的母亲。

1971年年底，三十岁的父亲，在爷爷的逼迫下，媒人的引荐下第一次去外婆家提亲。媒人把父亲带到外婆家，给父亲嘀咕：你自己随便挑，看上哪个选那个。父亲点兵点将选了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母亲。当媒人对外婆说：人家要四姑娘时，当时还在生产队当保长的外婆对父亲开始详细盘问：小伙子多大？父亲反应很快答：24了.家里有些啥人？答：父母，弟兄三个！房子有吗？答：三间、才修的新房！就这样惜字如金的父亲给外婆留下了教养好诚实稳重的良好影响，当即决定把只有19岁的母亲让父亲带走。外婆家在偏僻的大山深处，家家户户点的是桐油灯，家里口粮紧张，嫁出门一个就少一张嘴。母亲即使多么不想离开那个穷家，但最终还是从了大人的意愿，从没出过门的母亲跟着父亲徒步三天来到安康的岚河口。

可母亲看到的却不是父亲给外婆描述的那样：房子是有的，是三间草房。兄弟三个，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父亲谨慎地回答外婆的刨根问底，隐瞒了家里的窘迫。一次在河边洗衣服时，村子有人告诉母亲：“他大你那么多，应该心疼你，十几岁一个娃呀”！母亲害羞地回答；他给我妈说的他只有24，白白净净的也看不出来。村子有些爱管闲事的就悄悄告诉母亲，他31了，当兵的出身脾气不好，附近不好找媳妇的，你是上当了！母亲的心情有一阵子很难过，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骗来的感觉。没有经过磨合的婚姻面对现实的时候，各自的缺点暴露无遗，母亲忍受父亲的专横、霸道和拳头。多少次想偷偷回娘家一走了之，可由于没有盘缠，加之又忘记来时的路。好再第二年年底母亲怀了我，回娘家时，母亲见到外婆第一句话就说：妈，咱们都上当了。当外婆知道一切缘由之后，看着母亲隆起的肚子吼叫：上啥当？娃都怀了，安心跟人家过吧！

1973年初夏，我的出生，给这个原本沉闷的家庭增添许多喜悦，首先我是老大，又因为几代没有女孩的缘故，家人待我像宝贝一样，母亲也觉得脸上很有光彩，毕竟为这个家带来希望，自己也有了寄托。父亲是一名基层干部，但和大字不识的母亲无法交流，共同语言几乎没有，经常一张嘴总是话不投机相互顶撞吵起来。后来父亲带着我住在单位，平时带民兵集训，或者出差，很少回家。母亲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挣工分养家，伺候一家人起居饮食，养育儿女。时间久了满腹牢骚的母亲听人说，父亲可能有了红颜知己，所以隔三差五带着妹妹去乡政府给我送玉米花，实际上是监视父亲的行踪。母亲曾经扬言，“要是不要我了，到阎王爷那也不放过你”。对于母亲的这些不可理喻，父亲一言不发，用忙碌的工作状态来转移对婚姻的无奈和失望。

1979年初冬，弟弟的出生让母亲扬眉吐气，母亲感觉自己地位一下子窜的老高，因为在农村家里有儿子，那不仅是自己的荣耀，还是一家人的脸面呀。有了弟弟后，家里的日子相对稳定了，父亲回家的次数也多了，可每次回家母亲没有一句让人欣慰的话，总是怨声道哉，抱怨父亲不顾家，抱怨妯娌之间的矛盾，抱怨父亲把家里一切家务琐事都扔给她。抱怨父亲不是个好男人，没有责任心，上当受骗瞎了眼嫁错了人。在母亲的每次抱怨中，父亲的话越来越少，母亲发现自己的男人面对自己懒得多说一句，而对外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侃侃而谈，每次别人和父亲谈笑风生的时候，母亲则像个保姆一样端茶倒水，一句话也插不上。母亲话里话外就是这辈子跟了父亲没享一天福。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给这个家养育了三个懂事又听话的孩子，吃有鱼出有车的日子，车就是当时乡下的拖拉机，只要父亲一句话，母亲出门都有拖拉机接送的，鱼就是在河边自己网的鱼，晒干了当菜吃。这也是母亲一辈子享受过的最高干部家属待遇了，之后看着我们茁壮成长，都有了各自的工作、生活。

2008年春天，67岁的父亲安详地去世了，当时母亲搂着父亲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母亲没有悲痛，只是哆嗉着念叨：格老子我把你伺候够了，这下你该享福去了。直到父亲下葬的那一刻，母亲忽然嚎嚎大哭：你个死老头子呀，你说不管我就不管我了。原来母亲看似柔弱的背后却是那么坚强，多年来一直隐忍着内心的委屈，体面地硬撑着这个家。

闲暇时母亲经常对我们念叨：你老子，一辈子，风光、到头来，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其实，多年来母亲用她顽强的个性维护着这个家，尽心尽力地呵护着我们。如今，虽然我平时工作繁忙，不能天天陪伴在母亲身边，但是母亲成了我心手的宝。无论在外受到什么压力或者不开心，总要给母亲打电话唠叨一会，母亲开朗的个性也能缓解我心中的压抑。今天是母亲节了，我很感恩母亲给了我生命，感谢母亲给了我亲情的呵护，也祈求母亲能有健康快乐幸福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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