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明医理
徐老认为作一名称职的临床医生,首先要“明理”。“理”字含意甚广,泛指一切医理。包括生理、病理、舌理、脉理,以及病家之心理。对医理一定要精通,且能熟练掌握,若要明理非得下苦功。治病不外乎理,推理及病,因病施治,这是祖国医学的主要精神,“明理”就是要领会和掌握祖国医学的理论付诸实践,接受实践的检验,不断提高医技水平。
二、识病宜细
中医识病主要是通过四诊所得来判断,也是一个医生临床经验的体现,徐老之所以能深得病家欢迎和信赖,就是因为他具有丰富的临床经验以及超群的医疗技术,识病精准,辨证用药灵活,疗效显著。为弥补经验上的不足,徐老强调临证时一定要开动脑筋,多看、多听、多问,要将书本上的理论与临床实践相结合。做到融会贯通,切忌照搬照抄,只有不断深化对疾病本质的认识,才能不断地提高诊治疾病的本领。
临证识病,徐老认为问诊非常重要,其中“十问歌”要牢牢记于心头,如《景岳全书·十问》云:“十问者,乃诊治之要领,临证之首务也。明此十问。则六变俱存。而万病形情俱在吾目中矣……”。问诊宜细,指在临床实践采集病史、四诊时,要仔细认真,一丝不苟,注意到症状自身的特点和患者描述这些症状特点所应用语言之间的差异。只有这样,才能察微索隐,为辨证分析提供可靠的临床资料,否则将可能遗漏关键的症状或症状特点,得出不适当的辨证结论。
三、析证宜精
析证宜精,指在对临床中通过四诊收集的症状体征及临床资料进行分析的时候,要选用合适的理论来解释错综复杂的临床表现。只有医理与临床资料相一致,才能使辨证结果符合临床实际,否则将可能得出不适当的结论。
辨证求因是中医治病的关键所在,掌握不易,中医学将人看成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某个脏器发生病变可累及全身或其它脏器,而全身的状况,又能影响到局部病理的变化过程,只有全面地、辨证地认识和妥善处理这种局部与整体的关系,透过现象,抓住本质,方能正确认识疾病。有时临床上碰到的病人,症候往往错综复杂,并非象书本上所罗列的症状那样典型,故给辨证求因带来一定的困难,此时要巧思善辨,重点在望诊、舌诊,然后结合病史,四诊合参,如辨证不清必误治,后果不堪设想。
四、守法守方
徐老临证十分重视理法方药的一致性,“法”上以应证,下以统方,故对“法”颇为重视,他认为“法”有活法与守法两端。所谓“活法”,即法随证转;所谓“守法”,即治疗原则相对恒定,它适用于病程较长,病情较稳定者,此类患者,病邪或深入脏腑,入于经络;或阴阳乖违,气血亏损。对其治疗,若频改法度,杂施妄投,必欲速不达。只有谨守病机,持续给药,俾药力渐增,病邪日挫,气血得复,阴阳获调,沉疴痼疾始可拔除。
“守法”是对治疗原则的坚持,但非一成不变,甚至不排除分阶段诊治。“守法”可法同方异,而“守方”则可一方到底。方具体体现了法,因而对证更具针对性。坚持守方,意义有二:一是病邪胶着,难以速图,需要持续给药。以积渐收功。二是防止药品毒副作用。轻量久施,以扬药之长。如仲景用葵子茯苓散治妊娠气化受阻。冬葵子利窍,与茯苓同用可通窍利水,使阳气布散,小便通利。而该药有滑胎之弊,不可重用,只可轻量持续服用。当然,徐老强调守法守方俱以辨证为前提,若病情已逆变而不知改弦更张,则会酿成大祸。并强调选方择药要慎之又慎,使方药与病证相对应,保持理法方药的一致性,不能随意加入与病证无关的药物。只有这样,才能取得预期的临床疗效,否则可能画蛇添足,适得其反。
五、重视素体
素体即人之体质,徐老认为临床具有重要意义。首先,它与疾病易感性有关,如《医理辑要>云:“易风为病者,表气素虚;易寒为病者,阳气素弱;易热为病者,阴气素衰;易伤食者,脾胃必亏;易劳伤者,中气必损”。其次,病后传变受其影响,故陈修园说:“所受之邪,每从其人之脏气而为寒化热化”。再次,是机体自和力的基础。如壮实之人患小恙可不治自愈。故仲景特举“病发于阳”和“病发于阴”两种不同素体的人,病后的不同治法和转归加以强调。患者素体如何,徐老认为可从以下几方面加以判别:(1)饮食习惯:如一贯喜烫恶冷者,常为中寒;好饮酒浆者,每多湿热。(2)疾病史:如动辄感冒,多为卫阳虚体质;常有鼻血者,多阴虚体质。(3)用药史:如有的重用姜附,并无温燥反应;有的稍服姜桂,则鼻血不止。(4)体型:如“肥人多痰,瘦人多火”等。
六、针药并举,内外兼施
针灸与药物同为临床治疗手段,各有千秋,协同使用更有相得益彰之效。因此,古代医家多针药兼通,临床常针药并用。《伤寒论》不仅有针药同用和独选针灸的条文,在论治坏病时常将药误与针误并提,反映了仲景时代针灸和药物联合运用之普遍。而仲景本身就是既精药治,又精针治,针药并重的典范。
徐老认为,针灸作为一种取效迅速,操作简便的治法,不仅对某些急症具有十分重要的使用价值,是药物和其它治法不能代替的,而且许多慢性疾病也可配合针灸,用之得当,提高疗效。徐老在诊治消化系疾病时,常配合针刺治疗,如胃脘疼痛者可选用中脘、足三里等穴位针刺,或结合耳针治疗。可惜在分工较细的今天,内科医生中掌握针灸技术的人是越来越少,失去了一个非常简便实用的治疗手段,也不被年轻医生所重视,这是件非常遗憾的事。
外治法,徐老在临证时也常使用,所谓‘~外治之法,即内治之法”,内外并施,可提高疗效,如胃脘痛,创腹舒膏外敷,或丁桂散加胶布外贴;肝硬化、肝癌患者使用肝舒膏;胆囊炎、胰腺炎急性发作,用芒硝外敷;肝癌、胃癌、胰头癌等消化系统恶性肿瘤包块,自觉疼痛或按之痛者,可用蟾蜍皮外敷;溃疡性结肠炎用?菖榆煎”灌肠等等。既体现了中医治疗手段的多样性,也是中医的特色和优势所在。
七、西为中用
徐老自幼学习中医,又经北京医学院6年西医的系统学习,认识到中西医各有所长,当相互取长补短。他认为任何科学都需要不断吸收外界营养以丰富自己。中医也不例外,故在热情培养西学中用人才的同时,还不断虚心学习西医,并将之同中医理论联系起来,开拓思路,丰富治法。如徐老所创“糊剂卧位服药法”治疗食管疾病,即是受上消化道钡餐检查方法的启示而来的,临床应用疗效卓著。
徐老常谓,中医精于气化而粗于形质,而西医则精于形质的解剖。参考仪器检查并非丢掉中医特色,反可增加我们“四诊”的手段,如B超、CT可以让我们的望诊能有“透视”功能,而胃镜检查则让我们的眼睛可直接看到胃黏膜的表面,这些对辨证用药治疗都有帮助。中医学在自己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历来都不是固步自封的,它一直在不断吸取着同时代先进的科技成果,今天更应吸取其他学科(包括西医)知识,才能不断丰富、发展自己。
八、知常达变
“知常达变”,是中医辨证论治之要诀,临证中每一位患者的病情在同类疾病中既有共性,又因其致病原因及体质状况等诸多因素的不同而具有个性,即特殊性。因此,徐老强调在掌握疾病共性的基础上,对其特殊性加以细心观察研究,对一些常法治疗乏效的病例,应考虑变通治之。病有寒热虚实之分,证有阴阳错杂之变,而有常法之策,更有变法之治,在治疗上既要掌握常法,又要随机应变地运用变法。
若不能见著知微,举一反三,而执一拘泥,则易辨证失误。如徐老对顽固性失眠久治乏效者,常用王清任血府逐瘀汤加减,活血化瘀而收佳效。因此,临证之时,只有明辨病证,审证求因,圆机活法,知常达变,才能取得更好的疗效。
以上概要介绍了徐老的临证心法要诀,冀对后学者有所启迪。
【徐景藩】治脾胃临床经验
全国首届国医大师徐景藩教授从医60余年,秉承家传,通晓古今,学贯中西。他认为中西医各有所长,当相互取长补短,把中西医割裂,甚至对立起来的观点是非常错误的。徐景藩常谓,中医精于气化而粗于形质,而西医则精于形质的解剖。参考仪器检查并非丢掉中医特色,反可增加临床 “四诊”的手段,如B超、CT可以让望诊有“透视”功能,而胃镜检查则让大夫直接看到胃黏膜的表面,这些对辨证用药治疗都有帮助。中医学在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历来都不是故步自封的,它一直在不断吸取着同时代先进的科技成果,今天更应吸取其他学科(包括西医)知识,才能不断丰富、发展自己。因此,在临床上,徐景藩勤于思考,做到衷中参西,融会新知。徐景藩结合古今文献,联系现代医学对胃生理功能的认识,提出“胃能磨谷论”,是对中医胃之生理功能之补证,临床也有非常重要的实践意义。程应旄在《医经句测》中明确提出“胃无消磨健运则不化”之说,强调了胃的消化功能。“磨谷”一词,生动地概括了胃的蠕动和消化过程。胃既有此重要功能,经过腐熟、磨化,才能完成“饮入于胃,游溢精气”(《素问·经脉别论篇》)的作用。此外,《难经·三十五难》提出:“小肠谓赤肠……胃者谓黄肠。”意即胃与小肠相连,有色泽之异,而胃与小肠上段尚有部分功能相似之处,两者协调完成“化物”的功能。十二指肠球部紧接胃腑,可以看成是胃的下部,故临床上该球部疾患(炎症或溃疡)表现的主症,也属于“胃脘痛”范畴。徐景藩在临证之际,着重从医疗实践中总结经验。如对喻嘉言之“上脘多气,下脘多血,中脘多气多血”“上脘清阳居多,下脘浊阴居多”之论述,参合现代医学进行分析,认为上脘部包括胃底部位,气体自多,从上腹部切诊叩之成鼓音,X线钡透检查为胃泡气体之影可证实;下脘似指胃角以下,胃窦与幽门等处,存留胃液食糜,液质常存,犹如“浊阴”。将此论点运用于临床,提高了胃病的治疗效果。在诊断方面,徐景藩重视腹部切诊,认为切腹诊病,古已有之,非西医所特有,但现在许多临床医生往往忽视这一简单而实用的诊病方法,他总结了许多这方面的经验。如上脘(或至鸠尾)压痛,以气滞为主,多数属实证;中脘附近压痛,有虚有实;下脘压痛固定局限,血瘀为多;胃中有食滞,上中下脘均可有压痛;中脘与右梁门压痛,中虚气滞占多;自诉胃痛,按上腹无明显痛点者,以肝胃不和为多,病情一般较轻浅;按诊时均诉不适,有胀满之感而无压痛者,以湿阻气滞为多;胃脘各部轻度压痛,在右胁下亦有压痛,乃气滞所致而与肝(胆)有关,属肝(胆)胃同病;胃脘无压痛,唯有右胁下、不容穴等部有压痛,病位主要在肝(胆)。这些宝贵的经验,对胃脘痛的辨证治疗,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并弥补了教科书的不足,特别是用两手中指(或食指)在两侧梁门、天枢穴外侧,交互用力按击腹部,随按即起,侧耳于脘腹部,闻得内有辘辘声响者,常为胃中有水饮。而这一体征,从西医角度来说,常提示有幽门梗阻,临床尤当慎重对待,切勿盲目而贻误了病情。又如受X线钡餐检查的启示,人在直立或坐姿时,由于重力作用,钡剂迅即流经食管而进入胃中,因此,在治疗食管疾病(包括炎症、溃疡、憩室炎)时,欲冀药物在食道停留时间延长,力求能起直接作用,徐景藩创“糊剂卧位服药法”。卧位服药,加上药糊的黏性,有利于直接作用于患病之所,且停留时间较长。将这些经验运用于临床,明显提高了食管病的治疗效果。特别是对许多采用西医治疗,经久未效的患者,运用此法,坚持服药,均可收功。溃疡性结肠炎是目前世界的难治病,徐景藩联系该病的特点,大多以左半结肠为主,经过反复思考,多次临床实验,除辨证治疗外,创“榆菖煎”浓缩保留灌肠,可使药液直达病所。凡经服药加保留灌肠者,有效率较单纯服药者明显提高,因此,他也常常教导学生,临床要多思考、多分析,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中医的临床疗效,中医的生命力,疗效是关键。徐景藩常将现代中药药理学的研究成果,应用于临床,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如对于溃疡性结肠炎的治疗,西医常需激素控制病情,他认为在活动期可用生甘草,缓解期则用炙甘草,在腹胀、湿热证不是很明显时,用量可稍大,因为现代药理研究发现甘草有肾上腺皮质激素样作用、抗炎及抗变态反应的作用,却无激素的副作用,对于本病是非常适合的。另外,甘草还有抗溃疡、抑制胃酸、解痉、保肝降酶、镇咳化痰等多种作用,因而对消化性溃疡、肝炎、咳嗽等病人,如能在辨证的基础上结合现代药理作用选择,每可提高疗效。又如对免疫性肝病出现的黄疸,他擅用秦艽治疗,秦艽乃祛风除湿、和血舒筋、清虚热之品,但他通过阅读大量的古代文献,认为秦艽用于治疗黄疸早有记载,疗效确切,《本草纲目》则将秦艽列为治疗黄疸的主要药物,位于茵陈、白鲜皮后,大黄之前,有其深意。现代药理研究证实,秦艽有显著的抗炎作用,能促进肾上腺皮质激素的分泌,这一机制对免疫性肝病的治疗甚是相合。对于一些常用于治疗脾胃病的中药,都能进行深入的研究验证,如薏苡仁,常用于胃病夹有湿浊者,胃炎兼有息肉,或疣状胃炎而舌苔浊腻者,每用薏苡仁20~30克煎服,或以苡仁米与大米等量煮粥食之,常获良效,治愈者甚多。对于萎缩性胃炎胃窦部病变部位广而脘痛久发不愈,见舌苔白腻,湿浊甚明显者,常配用薏苡仁与陈皮泡水代茶,亦可取效。现代研究表明,薏苡仁有显著的抗肿瘤作用。徐景藩在临床上从不将中西医决然分开,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他博览群书,衷中参西,西为中用的治学特点。
【徐景藩】胃病药物选择
徐氏常谓治疗胃病与其他病证一样,必须在辨证的基础上选用方药。但在具体药物的选择与运用时,还要因人、因时制宜。对于功用相似的药物,要认真比较,分析其间的特点和差异,充分利用某药的长处,才能提高疗效。下面列举一些他多年来的用药经验。1.党参、太子参:党参甘平,为补益脾胃之气的常用药。太子参微甘,补益脾胃之力较弱,但补气而不滞气,并有健胃养胃作用。对慢性胃痛证属脾胃气虚者,一般常用党参,但如其虚不甚,脘痛隐隐,初诊还不知其个体反应性如何,不妨先用太子参,如无不适,再投党参。有的属胃阴不足证,兼有气虚、脘痛喜按,舌红口干,食少形瘦,可在滋养胃阴方中加太子参。妇女脾胃气虚,常兼有较明显的气滞,较适合用太子参。夏季胃病发作,食欲不振,脘痞,神倦,午后低热,证属脾胃气虚者,可用太子参。2.黄芪、怀山药:两药同具补益脾胃之功。黄芪甘温升阳,长于“填虚塞空”,山药甘而不温,兼能滋养脾胃之阴。胃病空腹之时疼痛,进食则缓,神倦,短气,脉甚细,或兼有内寒者,宜用黄芪。胃阴不足而胃气亦虚者,宜用山药。脾胃气虚,脘腹痞胀,饥时不适,食后亦胀,饮食不多,稍多则胀者,多用山药,少用黄芪。中虚兼湿,治宜健脾燥湿或运脾化湿,如方中用炒苍术、厚朴、草豆蔻等,为防燥性太过,可加山药。病需用桂枝或肉桂温阳,若病人曾有上消化道出血病史,或口干欲饮水者,可佐以山药。3.苍术、白术:苍术运脾燥湿,白术健脾化湿,用于胃痛,苍术宜炒,白术可生用或炒用。脾胃气虚而兼有湿浊证,脘腹痞胀,舌苔白腻,饮食少、大便溏,二术同用。脾胃气虚证,脘腹痞胀较甚,舌苔虽薄白而不甚腻,然口中渗涎,不欲饮水,二术亦可同用,苍术用量小于白术,约为2∶3~1∶2。有的胃阴不足证患者,舌红而苔薄白,经常大便溏泄,可配用白术(炒)。脾胃气虚,胃脘胀且隐痛,背心觉冷且胀,可重用白术。4.姜:姜有生姜、干姜、良姜、炮姜之别,同具温中祛寒之性。胃痛而用姜,有单用,也可合用。胃寒用良姜或干姜,外寒犯胃用生姜。内外俱寒者,良姜(或干姜)与生姜同用。胃中有饮,饮水即吐,干姜与生姜可以同用。凡胃病见呕吐者,生姜打自然汁滴入汤剂中,并可先滴于舌上少许,然后服汤药。或将生姜切片,嘱病人嚼姜,知辛时吐渣服汤剂,可防药液吐出。脾胃气虚,腹痛隐隐,畏寒喜暖,大便溏泄,良姜可与炮姜(或炭)同用。脾胃气虚,不能摄血,脘痛便血色黑而溏,腹中鸣响,宜用炮姜或炮姜炭。上述用姜的量,根据病情并参考患者平素饮食习惯,如喜吃辛辣者,用量适当加重。桂:桂辛甘而温。桂枝通达表里,桂心温里暖胃,官桂通阳化气。胃病中虚易兼内寒,气温骤冷,寒证尤著。用桂使胃得温而气畅血行,内寒自祛,腐熟水谷之功能得复。脾胃气虚兼寒者,黄芪配入桂枝,为黄芪建中汤主药之二。建其中气,补脾温胃,并使补虚建中之性行而不滞。内外俱寒,桂枝配苏梗、良姜,温中祛寒而定痛。胃寒卒然疼痛如挛,喜温喜按,舌白,脉细,用肉桂甚效。煎剂必须后下,温服,也可吞服肉桂粉。肉桂粉与烂米饭共捣匀,制成丸剂吞服(称“肉桂饭丸”),作用更为持久。胃寒痛引脐周,或及于少腹者,可配用官桂。6.广木香、青木香:广木香辛苦而温,擅于行气消胀定痛。青木香(马兜铃根)辛苦而寒,亦能行气而治胃痛。脾胃气虚、胃寒气滞,用广木香。胃阴不足,阴虚郁热或肝郁化火之胃痛,用青木香。胃痛久痛寒热夹杂者,二药同用。胃脘灼痛,兼咽干而痛,伴有食物返流者,用青木香。胃痛而兼头晕、头胀,肝经郁热而兼阳亢于上者,可用青木香。辛辣食品伤胃而致脘痛者,可用青木香(配蒲公英等)。7.黄芩、蒲公英:二药物均属清热药,胃病有热者宜之。惟其苦寒之性,黄芩甚于蒲公英。肝经郁热,常用黄芩,胃阴虚而有热,常用蒲公英,肝胃共热,二味同用。胃病兼肝经湿热,湿偏重者宜配用蒲公英。热偏重者,黄芩与蒲公英合用,并配山栀、茵陈等。孕妇胃热,黄芩较好,兼能安胎。胃痛如用温药理气之品较多,若防其辛燥,可酌配蒲公英。胃阴不足,配加蒲公英,可防其里热滋生。
8.白檀香、降香:二药均辛温。檀香祛脾胃之寒,理气温中定痛。降香祛寒理气,兼入血分,降气而行血之瘀。胃中寒凝气滞、胃脘冷痛,白檀香与良姜或桂心,尤增其效。证兼血瘀、便血(远血)后胃中仍痛,宜用降香。胃阴不足证,原则上不宜运用,但值冬春胃中自觉冷痛,可参用白檀香以缓其痛,短时用之,取效较良。胃中气滞,欲嗳不遂,胸闷脘痞,或兼腹中鸣响,可用檀香。嗳而兼呃,一般理气药效果不著时,可加入檀香。一般均入煎剂,后下,症状较重者,还可用檀香木质水磨服,或研细末吞服。胃病卒然吐血,气火上亢,胃络内损者,降香配黄连、黄芩。肝火犯胃者,降香配丹皮、山栀、黄芩。降香降气止血,属缪希雍“吐血三要法”中“降气”之品。(《先醒斋医学广笔记》)9.柴胡、苏梗:柴胡微寒、苏梗微温,同具疏肝理气的功用。胃病常有气滞,尤以肝胃不和证常需运用二药。脘痛及胁(一侧或二侧),口苦,宜用柴胡,水炙或醋炒。脘痛及胸膺,胸闷脘痞,口不苦,宜用苏梗。脘部胀痛而兼及胸、胁者,柴胡与苏梗同用。胃痛因受寒而诱发,宜用苏梗。吃螃蟹等水产品诱发者,用苏梗及苏叶。妇女怀孕期胃脘胀痛,无阴虚郁热之证,宜用苏梗,理气又兼安胎。胃病而兼低热绵绵,少阳不和者,宜用柴胡。情怀抑郁,诱发胃病,柴胡配合欢花。妇女更年期,肝胃不和,气滞水留,脘痞隐痛,兼有面肢微肿,柴胡(或苏梗)配天仙藤、益母草等。10.陈皮、香橼、佛手:三药均为理气药。胃痛且胀,多有气滞,不论虚证实证,均常配用施治。按其辛香气味,三药大致相似。唯其温燥之性,陈皮偏重,香橼次之,佛手又次之。胃脘胀宜陈皮,痛宜香橼、胀甚加佛手,嗳气频多用佛手。舌苔白腻宜陈皮。舌苔薄净,舌质微红,胃阴不足者,佛手仍可参用。11.薤白、草豆蔻:二药均为温中行气之品,薤白宣通胸阳,草豆蔻温脾燥湿。薤白宜用于胃寒且有停痰伏饮,脘痛且胀,胸痹隐痛,舌苔白或白腻,常配半夏、桂枝等品。草豆蔻适用于胃脘冷痛,痛及脐腹,食欲不振,畏寒,舌白等寒湿中阻,脾胃阳气不运之证。常配干姜(或炮第一卷252姜)、厚朴等品。自胸膺至脐腹(包括胃脘)均感闷胀而属寒者,薤白与草豆蔻同用。一般胃中湿浊内盛之证,用苦温化湿,芳香化湿而效不著,舌苔白腻不化,可加用草豆蔻。胃痛兼食管疾患(功能障碍或炎症),脘痞隐痛,胸骨后不适,食物返流,嗳气多而舌白,可据证加用薤白。薤白系野蒜,如平素不吃大蒜,恶闻蒜味者,勿用之。12.丁香、柿蒂:丁香与柿蒂习用于胃寒呃逆,主要作用为和胃降逆。胃病患者,胃气不和,常有气逆,故可据证用之。丁香且有理气定痛作用。嗳气频频,食后嗳气而食物返流,味不酸者溢自食管下段,味酸者泛自胃中,只要没有明显的阴虚证,可用丁香、柿蒂,配以半夏、代赭石等。胃脘嘈杂、隐痛,欲进酸食,食醋可缓者,可用小量丁香,促进胃酸分泌功能。胃寒脘痛,伴噫嗳呃逆,丁香、柿蒂配橘皮、白檀香,寒甚还可配肉桂。胃镜检查见有胆汁返流至胃,胃液返流至食管,可在辨证方中加入丁香、柿蒂,有助于改善返流。13.木蝴蝶、八月札:二药均有疏肝理气作用,可用治胃病肝胃气滞之证。木蝴蝶色白质轻、兼能利咽开音。八月札微寒,兼能除烦泄热。一般胃病肝胃证,二药可作辅佐之品。兼有咽中不适,配用木蝴蝶,兼咽干者,加入麦冬,可作煎剂,也可用木蝴蝶与麦冬作为代用剂频频饮服,取效亦佳。胃部灼痛,舌红、口干,胃阴不足,胃中郁热,可据证加用八月札。胃病心中烦热,亦可用八月札。食入即吐,胃中有热,适用于大黄甘草汤者,可酌配木蝴蝶、八月札。幽门不完全梗阻,幽门水肿,呕吐食不下,在辨证的基础上酌配八月札、通草等。14.乌贼骨、瓦楞子:乌贼骨微温,瓦楞子性平,均有制酸作用,适用于胃病泛酸嘈杂之症。乌贼骨制酸功用较强,兼能止血,对胃寒而多酸,气虚不摄血而致黑便出血者甚宜。一般以研成细末吞服者效良。瓦楞子制酸作用较逊,但兼能消瘀。上消化道出血后之脘痛多酸,胃中有郁热证,常可用此。汤剂应打碎先煎。15.九香虫、五灵脂:二药物均为化瘀定痛之品。九香虫偏温,其性走窜,兼能理气。五灵脂性平,兼能通络,胃病脘痛久发,痛位固定,舌质有紫色,二药可单用或同用。血瘀证兼阳虚者,宜九香虫;兼阴虚者,宜五灵脂。胃痛合并上消化道出血后,脘痛仍作,宜五灵脂,不用九香虫。胃寒冷痛兼瘀,九香虫配肉桂或良姜等。肝胃不和气滞而痛,经用疏肝理气和胃药物效果不著,可加入九香虫或五灵脂,行血以助理气。妇女经行不畅,月经前后胃痛辄作,可加五灵脂。胃痛而兼肢体痛,亦可据证配用五灵脂。温 馨 提 示:文中涉及所有方剂药物及治法为普及中医常识或学习参考之用,非专业人士请勿试药!本平台不承担由此产生的任何责任!!